第213章 ,死不了的女人。
- 反派她才不想成为团宠
- 假酒小酒
- 2240字
- 2024-08-08 20:28:46
三川河还是鬼绘记忆里的模样,墨黑色的河面,灰蒙蒙的天空,深郁的红色彼岸花,只知道向前走的浅白色鬼魂。
江娆沿着河流,跟在鬼魂后面慢慢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土黄色的画兽映入眼中。
她加快步伐靠近它,笑眯眯地说:“老伙计,你等我呢。”
画兽硕大的墨色眼珠缓缓下移,已经和它混熟了的江娆心想转个眼珠子都慢吞吞的,看起来真呆,以后改个名字叫呆呆兽好了。
它的嘴还是那样张开搁置在岸上,等着鬼魂自己走进它的肚子。
画兽什么都吃,唯独不吃它认的主人。
江娆摸了摸身体,血管突然间注入过量血液,直至靠不住压力完全爆炸的痛感只出现过一瞬间,就足以给她深刻的心理阴影。
无论是人族还是魔族,只要魂魄过了三川河,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了。
鬼绘是个例外,她永远过不去三川河,因为她能看见画兽,并且因它停下脚步。
江娆摸了摸老伙计光滑的表皮,叹气:“血魔草真不是人能吃的怪草。”
江娆猜测自己的死相一定很难看,不知道有没有给原皓也留下心理阴影。
画兽等来了主人,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大眼珠子。
跟上次一样,它闭眼的那瞬间,三川河就变成了它身上一幅画,而画上的江娆回到了人世。
她坐在一张棕色木桌上,手边摆着传音帖,储物戒,剑穗等杂物。桌面边缘有一盆兰花,花是开着的,月辉透过镂空的窗框撒在花叶间,兰花散发出隐隐幽香。
江娆隐约是个屏风,她只能扭头朝的窗外看去,看见的是夜空里暗色的云朵,以及疏朗星光。
这景象,她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在半空中。
江娆身上什么也没穿,但画里她放进去的东西还在,于是重新取了一套衣服换上,再拿出一盏萤石做的小灯照明,江娆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探索自己的重生点。
房间的装修风格十分眼熟,她似乎在哪见过类似的,不过比眼前的规格小了很多。
哦,想起来了,这不是天启府那座烧钱的空中楼阁嘛,谁把她带到这来了?
江娆很快就在床上看见了做善事的好心人。
不愧是立志要当第一剑修的男人,原皓连睡觉都抱着他的剑,也不怕硌着下巴。
她在他床边蹲下,和睡着的他面对面,忽然坏心大起,幽幽地低声哭喊:“原师兄~~我死的~好惨呐~”
原皓睁眼,发现床边蹲着人刚想挥剑,却猝不及防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瞳孔急剧放大。
惠惠!
像画师精心研酌绘制而成的灵秀五官,还有时常带着笑意的眼眸,正是他这几天念念不忘的人。
原皓坐起来,下巴垂至胸口,愧疚地说:“你终于肯来我梦里骂我了。”
江娆起身拍了拍他头顶:“醒醒,你没有福气能梦见我这样的大美女,我是女鬼惠惠。”
头顶的触压感是真实的,原皓猛然抬头,傻愣愣地看了她几秒,再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手劲一点没收着,立马就痛呼了出来。
江娆倒是笑得很开心,她将灯放在他床上,在另一头坐下,晃着小腿悠闲说道:“会痛吧,不是做梦吧。”
“你,你是,你不是……”
原皓语无伦次起来,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想说那个红色沙漠里看不出人形的血人,一会又想起之前碰到的恶灵们。
鬼,恶灵,魂魄,本质上是一种事物。
也就是说她肉体不在了,但灵魂却还能现身,且能有意识说话?恶灵一般都不说话,只会利用强大的怨力莽足了劲攻击他人。
惠惠应该不是恶灵吧?哪有这么友好的恶灵。
江娆点头:“是啊,我不久前死掉了。”
“但,之前你,现在……”
“现在又活过来了。”
“我…我…”
原皓已经没办法说完一整个句子,他干脆闭上嘴,挥手点亮整个房间的灯,而她端坐在光的中心巧笑倩兮,纤细的影子静静贴在身侧。
好好好,他哭了这么久的坟,结果她给他玩了一招大变活人。
原皓坐下来,不再看她,独自气闷。
“咦?原师兄不高兴,是不乐意见到我吗?”
“你是假死,我是真难过,我到处打听你的来历,就为了找到你的家人给你立个衣冠冢,活像个笑话。”
江娆歪头:“哎呀哎呀,谁敢笑我们天启府大师兄?大师兄勇猛无双,不仅带我寻宝,帮我打怪,还在我死后把我的遗物带出来了,如果不是你,我要在鹿乡秘境里和那群蜥蜴大眼瞪小眼一百多年才能重见天日,多可怕呀,感谢师兄,师兄真是善良又贴心大好人。”
“哼,少用花言巧语哄骗我,同样的招数是不会次次都能作效的。”
江娆心道:那你别翘嘴。
她拿出画兽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是想听实话吗?这是我的独家法宝,可吞纳万物,也能存储灵魂,而血魔草能破除旧疴,重塑血肉。如你所见,我原来的身体承受不住药性爆裂了,法宝吞走了灵魂和残留的血魔草,二者重塑了一个完整健康的我,这便是我死而复生的由来。”
原皓慢慢接受事实:“所以说,你早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却装作孤注一掷,故意利用我的愧疚,让我帮你把法宝带出来。”
江娆可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前面说的都是编的,血魔草除了害她尝试了一次爆体的痛苦之外没有任何附加作用。
按理说除鬼绘以外的人不能直接接触画兽,她不在的时候原皓肯定碰了,不知为何安然无恙。
“师兄,你把我想的太聪明,也把自己想的太笨。谎言并不能让我自信到以为能掌控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它于我而言的意义只有保护。如你所见,我走一步看一步,漏洞百出。”
她也太能言善辩了!
偏偏原皓觉得她说出来的每个字眼都填进了自己心思里凹凸不平的坑,把那些郁卒,疑惑,羞耻,烦闷都给填平,柔声细语地抚平他竖起来的刺。
惠惠死过一次,骗他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作为一个大度的师兄,之前那些流过的眼泪,懊悔的深夜,虽然羞耻,她也没亲眼目睹,就静悄悄地忽略过去吧。
原皓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刚刚还在睡觉,现在仅穿了一身简单里衣,披头散发毫无一个师兄应有的伟岸稳重形象。
而惠惠,一个姿容灼灼的妙龄女子,正坐在他的睡床上,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最私密的模样。
原皓红成了一道煮熟的虾,又开始结巴:“你,你去屏风后面坐!这,男人的床,你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