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又是一个雪夜。
明天就要上班了。肖泽想。希望明天没什么命案。就算有，大案子也一般是张队调查，和他这个这个小警察没什么关系。但还是希望世界和平吧。肖泽被自己逗笑了。
夜渐渐深了。
雪无声地落下。
•
早晨七点半，肖泽回到久违的办公室。说是久违，其实也就不过三天假期。
“早啊肖警！来这么早啊？”
“早，”肖泽朝徐义点了点头，“嗯……今早突然惊醒，也没什么事干，就——”
“叮铃铃……”肖泽拿起电话，“……好的。”
“小徐，千鑫府。”
“明白。”
•
早晨的街道一片寂静，雪花悄悄落下，像是在哀悼。
昨夜的雪下的不大，雪还未全部覆盖住路面，不过因为前几天连续下大雪，家家的屋檐上已经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雪地上血红，不，应该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
肖泽仰头，这栋楼，少说也有三、四十层……算了，先去天台（顶楼）看看。
•
这楼的天台有些特别，电梯可以直达。电梯门后，是一片雪茫茫的景象。
但，没有脚印……
肖泽看见了角落处的一辆轮椅，还有靠在墙边的拐杖。他低头，看见了雪地上清晰的车辙。
•
他小心地避开车辙，走向放着轮椅的地方。
轮椅上放着一件羽绒服。
轮椅正对着半人高的水泥墙头本应有的积雪不见了。消失的一大坨积雪两旁，还有手掌的印子。不过这正常，若是双腿有疾的人跳楼自杀，是应该手撑着坐上天台，再跳楼的。
这应该是一起自杀案的，但肖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而张队的车已到楼下了，等张队上来后，自己就没什么资格再看现场了。肖泽叹了口气。
肖泽伸着头看向地上尸体的位置，人已径被运走，剩的就只有一地的血红。楼下人家的屋檐上，在层层的白雪之中，有几颗圆圆的、不知是什么的脏东西。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掉的首饰吧，还有些发光。这景本是好的，只是又一个生命落幕这实在让人叹息。
肖泽回过神来时，张队已出了电梯。
“小泽啊，发现什么了吗？”
肖泽有些为难：“没有……暂时没有！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嗯……你先回警局看看资料吧，这里交给我。”
“嗯……好。”
走进电梯后，肖泽听见有人说“落点没有问题，我认为应该是一起普通的自杀……”
•
“发现什么了吗？”回警局的路上，徐义开口问道。
“还没来得及发现……”肖泽摇了摇头。
•
“胡信，男，48岁。本是拉客司机，三年前在开车时因车祸下身瘫痰。二十五年前妻子死于难产，孩子也没有保住。如今独自居住，这几年自己经营一家小实辅以维持生计。”
“小区保安道，近一年他时常只身前往天台，从晚上入点待至半夜才回家。劝他也无任何作用。”
•
几个小时后。
“胡信，男，48岁。于xxxx年1月13日逝世，死因坠楼自杀。”
•
肖泽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小泽，别纠结了。应该是去找他的妻子儿女了吧，他的手上还紧握着他妻子的照片。”
无能为力。肖泽昏昏沉沉地睡了。
•
后来的两天，肖泽忙于为民服务，却也无暇再想这件事了。
•
“叮呤呤……”张队拿起电话，“……好的，请不要惊慌，我们马上过来。”
“小泽，走，一起去。”
“啊？我？好的。”
•
肖泽看着飞驰而过的楼房，“怡城”“朦西舍”“千鑫院”……“千鑫院”……
肖泽正想开口同张队那件事的细节，却不料刚转头，张队就拍了拒他的肩：“到了。”
“张……啊，好。”
这次是在“流莹岸都”。
•
“一个叫刘莹雪的女孩报警，说她闺蜜王落铃的电话一直关机，去她家找她也不开门，想让我们来看看。”张队在电梯里对肖泽说。
“嗯……”
•
门被打开后，肖泽皱了皱眉。
“好难闻的味道……”肖泽嘀咕。
“我也闻到了，像是……从卫生间发出来的。”张队小声说着。
“嗯……”
•
肖泽跟着张队进了卫生间。
“王落铃？王落铃？”
•
看见浴缸的那一刻，肖泽想吐。
巨人观。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