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油麻籽大丰收

诡怪监狱。

餐厅里,孤灯摇曳。

餐桌旁边,西柚吃着草糕,腮帮子鼓鼓涨涨,努力咀嚼,活像一个仓鼠。

她也很想淑女一点!

她也很想在前辈面前保持形象!

可没办法,草糕到了嘴边,实在忍不住!

一口气吃完整个草糕,看看旁边堆满草糕的盘子,她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劝住自己。端起旁边的热水,喝一口,顺顺肠胃,说点正事。

“……总之,如果我父亲派人来调查,就麻烦您了!”

王烟点点头,“没有问题!”

他这才知道,原来西柚身上,还有家族的考核任务。子爵的几百个孩子,几乎全都觉醒成为除诡师,他们被派往各地,处理各种诡怪事件。按照积分赛的模式,展开竞争。

能够在诡怪事件中活下来,便可加一分。

能够在诡怪事件中起到助攻作用,便可加两分。

能够在诡怪事件中起到主力作用,成功击杀诡怪,便可加十分。

“我知道我只是个混子,说助攻的话……确实是在吹牛。但是……”

王烟拍拍胸脯。

“放心吧,我都懂!

“你怎么能是混子,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助攻!”

反正是顺水人情,不要钱,不送白不送。

可惜了西柚是个穷鬼,如果她有钱的话,那王烟甚至不介意帮她更多,比如让松土机陪她去演个戏,跳个舞,刷多点积分什么的。

两个人聊了一些事情,又一番寒暄,西柚吃了个肚滚肚圆,起身告辞。

她走后,王烟坐在椅子上,皱起眉头。

“疤脸催眠师,唱的那首童谣,很奇怪的感觉。”

金娃娃,银娃娃,不如我家胖娃娃;

胖娃娃,好娃娃,管他是金是银啊;

我是金,他是银,怎么生出铁娃娃;

铁娃娃,丑巴巴,我要换个金娃娃……

听起来不怎么着调,像是为了顺口,胡乱编出来的词。

但仔细想想,又似乎不太对劲,这个歌词中,仿佛有着什么信息,让人头皮发麻。

王烟皱皱眉头,把这首歌词暂且记住。

“难道说,金娃娃医院,在永夜之前,发生过什么阴私事情?

“而这些阴私,便是诡怪的来源?”

王烟想了一会儿。

但信息量太少,终究想不明白。

于是便懒得再想。

管它诡怪究竟是何来路?

随便!

反正不管是何来路,到了诡怪监狱,都要接受劳动改造!

……

便如此,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水流从井里喷出,经过引水渠,流向面包草田,流向油麻籽田。而得到滋润的面包草和油麻草,也不负众望,节节攀高。

办公室里,王烟看着摇曳的灯火。

“所以说,这就是疤脸催眠师的特性?”

经过一番研究,基本弄明白了。这个疤脸催眠师,她不接受暴露在其他人的视野中。她一定要绕到没人看见的地方,甚至一定要绕去别人背后!

这是很深很深的执念,深刻到病态。

如果把一具稻草人扔去她监舍,那她不会有反应。

可如果给稻草人贴上一张面具脸,让稻草人有了脸,有了前后,那她便一定要绕去稻草人背后,才能安心!

王烟皱皱眉头。

“这有什么用……啊不,这怎么安排劳动改造?”

无法沟通,还有着躲猫猫的执念。

无论怎么看,这个囚犯,改造态度都很难谈得上端正。

“也不着急,慢慢想办法吧。”

……

时间又一天天过去。

陈家村似乎终于恢复平静,再也没有被诡怪侵袭。

诡怪监狱中,迎来丰收的日子。一捆又一捆面包草,带着新鲜的清香味道,被送进仓库里。

成熟的油麻籽,也被采摘下来,一筐又一筐,送进仓库里。

会议室里,诡怪监狱全体到位。

王烟坐在沙发上,小熊和小鸟分列两侧。

十个松土机、两个收割机、四个胖婆娘,都盘坐在观众席。

至于疤脸催眠师,则被鬼打墙封在墙角处。

顾问吕翁也坐在观众席,老头儿看看身边一群花里胡哨的诡怪,颇有些麻了。但它们一起出现,又好像比单独出现时,恐惧感削弱了许多。

王烟清清嗓子,开始说话。

“这段时间里,大家辛苦了。

“无论种田,还是抓捕,都是很辛苦的工作,我们都很不容易。

“为了抓捕囚犯,我们十个松土机,以身犯险,去到一线巡逻。

“当然,因为它们在长期劳动中锻炼了坚韧不拔的意志,成功抵抗了罪犯的催眠曲,成功打出抓捕行动的关键一锤,成功打出抓捕行动的胜负手。

“在这里,我们要对松土机小队,尤其是松土机五号,提出表扬!

“表扬你坚韧不拔的意志,也表扬你舍身为人的精神。

“因为你们,我们只用一夜时间,就把穷凶极恶的罪犯抓捕归案。防止了事态扩大,拯救了更多无辜者。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害死多少人,也不知道你们此举能拯救多少人。

“但是,请你们记住!

“我们心中有自己的态度,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账本。

“我们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在一点点赎去罪责,都在一步步迎来新生。”

一番话说完,十个松土机,纷纷动容。它们脸上的青黑色,已经褪去太多,已经能看到部分正常颜色的皮肤。它们眼中的怨毒和仇恨,也被洗去太多。尤其松土机五号,此时眼角晶莹,似乎有眼泪想要流下来?

旁听席的吕翁,也有点晕了。怎么听监狱长讲话,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还真是劳动改造?劳动真的能改造?他一直以为劳动是真的,改造是假的。

四个胖婆娘,脸上仍然挂着谄媚的笑容,看向监狱长。她们偶尔看向十个松土机,眼神里只有轻蔑。直到她们听见,监狱长喊了她们的名字。

“四个采沙机,也付出很多。

“她们通过彼此竞争与合作,通过互相学习与监督,成功从河里挖出大量泥沙,成功种植出大量的油麻籽。

“油麻籽意味着灯油,灯油意味着光明。

“你们每一个,都值得表扬。

“等以后监狱里再来更多新人,你们就可以作为榜样,作为专家。甚至可以当管理岗,管理新人。”

榜样?

专家?

管理岗?

真的么?

四个胖婆娘眼神莫名。无论现在还是从前,脑海仅剩的记忆里,这些东西,好像和她们从来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