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暑假,这天我闲着没事,打算骑车去周边转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他们家附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们家另一侧是个小卖部,一个妇人在看店,我躲在一侧墙角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初三的日子过得也很快,阳台的乒乓菊换了新盆也长出了新枝,郁郁葱葱,长出了新的花蕾;菊花就是这样,只要你给它肥沃的土壤和希望,它就不会轻易的死去,会在原来的根部长出粗壮嫩绿的笋枝,充满了生命力,到了深秋又开满了枝头。
下学期就要高考了,大家已经开始互相传阅自己的高中纪念册,上面有同学的大头贴和他们互相之间最美好的寄语,有些人还特地拍了艺术照送给要好的同学。
我把自己的那本拿出来给艳子和封凌浩他们留言,他们也开开心心地给我留言,期间还看到林玲本子里夹着一张张雨季的艺术照,认识一年多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也不想成为仇人,我想跟张雨季和解,就当放过自己。
“大神,你给我一张照片吧,我给你一张艺术照。”我灵机一动跟封凌浩说道。
“用我的大头贴换你的艺术照,可以啊,赚了。”学霸开心地说道。
“你没拍艺术照啊,那不行,你要再送我一张。”我耍赖道。
“你要两张都一样的干嘛,我只能给一张,剩下的还要给其他人呢。”封凌浩吝啬地说道。
“我在你这里面挑一张别人的。”我用试探的眼神看着他,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那行吧,男生的你随便拿,女生的不行。”学霸无奈地回道,女生求男生就是好办。
“哈哈,瞧你没出息的样。”一周人开怀大笑。
我预谋已久地拿出张雨季和另一个男生的照片,“这个我不认识,长得也不好看,还是拿这个吧,好了还给你。”就这样张雨季的照片到手了。望着他的照片,我直接塞进了本子里。
“张雨季的,早说呢,他照了很多,我帮你要一张好了。”望着封凌浩似是而非的表情,想来他也不是多嘴的人。
“唔!”艳子正要开口,被我一只手掌捂住嘴巴,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话,她做出投降的表情,连连点头。
“我本来也是要找他要的,等会去找他签名。”我装模作样地对封凌浩说道。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张雨季以高分的成绩名列年级第三,我才排到年级五十名,放寒假那天,爸爸来接我,我把窗台的那盆菊花抱在手里一起带回了家。
寒假的一天,我翻阅着同学的留言,看到他的照片,突然想到把那盆乒乓菊送还给他,我不想再继续这种痛苦的单相思,我要快刀斩乱麻,切掉一切和他的联系。
于是我骑上自行车,带上花盆出发了。我想着是去他家假装买东西,然后把花丢在他们小卖部就离开,如果能碰巧见到他就当面说清楚,如果见不到,偷偷放下花我就回来。反正她妈妈也不认识我。
就这样我放下了花,他也不在,我骑车离开。
“杨可可!”半路上,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我一转头,看到张雨季追了过来。
我停下脚步,下车伫立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是你。”他又朝着我开心地笑了将菊花捧在手心。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他反问道。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怕他看出我的心虚,就如当面戳穿小偷的谎言。
他看我不说话,“这花长得跟我送你的那盆看着一样,我妈说有个面生的小姑娘落了一盆菊花让我还回去,我大概猜到是你。”
我还是不知说什么好,任何语言都有些苍白和无力,我抿住自己的嘴唇几乎控制不住强忍着表情来掩饰五脏六腑泛起的一丝绵长的心伤,再看到他,我没想到情绪仍是控制不住,我想要贴近他却不能甚至只能压抑自己不去靠近。
“你送我的,还给你了。”说出这句话的一刻,我再也没能忍住的泪水强涌了出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当是决绝地给自己画个句号。
他看着我,没有过多的思索,“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理性地拒绝任何他此刻说出的道歉。
“你不知道,当时我妈发现我在学校跟女生走的太近,跟我明确说了不能谈恋爱,必须在高考前全力以赴考上最好的学校。”张雨季在用力解释着什么,而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理由。
“所以你才疏远我的吗!”我回道,“所以你把我当什么?”
“我没有把你当什么可可,我们还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不杀人放火!”
“是吗?”我冷声训斥,我想发火,可是感觉像是身在冰窖,有种无力的感觉让我冷静让我很清醒。
“我想回家。”
他没有挽留。
睡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还是意犹未尽地拿出放在抽屉里的纪念册,翻出第一页张雨季的照片,放在手中抬头仔细观看,放在胸口,闭上双眼,泪水忍不住流出,原来我还是放不下。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响起,这个时候爸妈都出去忙了,剩下我一个还没起床,会是谁呢一大早打电话。
“喂!”
“杨可可吗?我是张雨季!”
OMG,电话都打到我家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我在封凌浩的毕业纪念册上看到的,你不是还拿了他一张我的照片嘛!”
“不行啊?我想说当时我已经原谅你了,不想多个仇家,大家同学一场,留张照片不正常!”我没好气的说道,强撑着以免心虚到说不出口,“还给你也可以,我不要了。”
“不行,为了公平你也要给我一张你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这么会顺杆子往上爬。
“你大言不惭、坐地起价、给点阳光就灿烂。”也许是起床气太重,我暴躁地发着脾气,反正事已至此。说完我“啪”一声直接挂掉了电话,越想越觉得,“荒谬至极,不可理喻,莫名其妙”,也许此刻还有点窃喜。
本来想着回去睡个回笼觉,刚一趴到床上。可是一想不对,赶紧又回去查看了一下他家的电话号码,默默记了下来。晚上临睡前又翻出照片,把电话号码记在照片背面。
第二天一早,“铃铃铃”,又是电话铃声响起。
“谁啊。”我睡眼惺忪地拿起电话,熟悉的号码,“喂,干嘛。”
“杨可可,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你今天有空吗?”张雨季的声音。
“我正在做梦呢,就被你吵醒了。”
“那吃完早饭过来找我啊,我10点钟在你们村口等你,哦,你不用骑车过来,我带你。”
“我先去洗把脸,再见。”又是带着浓浓的起床气的一早。
“可可,你看我带了什么。”张雨季看到我开心地像个孩子。
“去哪啊!”我问道,
“你上车,跟我走就行了。”
不一会我们来到一个河边,很大的一条河,岸边绿草如茵,清风流畅,我们坐在树荫下欣赏风景,看着河水泛着闪闪的波光,不时漾起一圈圈波纹。我们面朝蓝天,数着天边的朵朵白云,他牵住了我的手,我温柔地看向他,他洋溢青春的笑脸看着我。
“谢谢你可可,我好开心!”
“我也是!”
“如果那朵云,是我的呼吸,绕到了窗前,打扰到了你,请不要介意,世界太拥挤,”
“这是什么歌,好好听。”听到他唱得竟然这么好听,我托着下吧看着他。
“好听吗?是我特地学给你听得,许茹芸的——祝福了。”他开心地看着我说道。
“没想到你的五音不全是装出来的。”我故意用手装出捶他的模样,他以为我真的要打他,两只胳膊挡着,没想到我只是轻轻打了一下。
他抓住我的双手,气氛也在这一刻凝固,望着我,他假装咳嗽地松开双手躺了回去,我也同样躺了回来,我们侧脸相视一笑,这一刻我是幸福的。
时光飞逝,寒假很快过去,开学了,我们依然每天中午在一起研究学习,我们聊一些学校发生的事和学习的近况,我们会约定周末一起回家,从县城回家的路不算很远,每次我们都骑得很慢,虽然天气很寒冷,但是我们很开心,内心很温暖。
有一天晚自习,我翻开奥数题册,里面夹着一张署名张雨季的信,信上说:“可可,我们还年轻,现在只是上高中,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我不想耽误你的前途和青春,我希望我们今后把重心都用在学习上,今后我不能再见你了,原谅我!”
看到这封信,我泪如雨下,“呵呵、什么,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岂有此理,为什么,啊!啊!啊!啊!”我内心狂吼,歇斯底里地对自己说道。
“男人都是这么绝情吗?说不就不,凡是你要的我就要配合你,答应你,谁来考虑我的感受!”我轻语着。
“你怎么了杨可可?”同桌看着我关切地问道。
“没事。”说完我冲出了教室。
一个人走在满是行人的街上,我的落魄多少引起了路人的目光。
走了一条又一条街,天空开始变暗,夜幕降临,我到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走到一处河边开始一口口地灌自己,天空也开始下起雨。
“呵呵,两次无缘无故搞消失,两次,当我是什么?呵呵,可怜,可怜吗,哈哈真可怜。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啊啊啊啊啊”。我控制不住地自说自话、唱歌、哭泣。
“杨可可回去了,别再喝了。”一个声音传来。
“你是谁啊?”我抬起头,一个身影慢慢清晰,“是同桌啊,啊哈哈,见到你很开心,来喝酒,一醉解千愁。”
“我送你回宿舍,出租车。”
翌日,天气晴朗,阳光刺眼,我被窗外的阳光照醒。捶捶还有点昏昏沉沉的脑门,睁开双眼找水喝,看到床头一瓶矿泉水下压着一张纸条,我抬手拿过来看过去,“早课已经给你请过假了,床头有面包你醒了吃点”。
然而就算醒了又怎样,心没了眼里什么都没了,本能的喝水,吃包子,本能地发呆继续流泪。
“你好点了吗?”午饭后回到教室,同桌关心道。
我瞅了瞅他,“谢谢。”
“好了,下课,明天休息大家今天早点回家吧。”天还正亮,太阳还高挂枝头,老师话音刚落,我拎起书包就飞奔出去,连老师都惊讶了。
可是从6点一直等到9点都没有等到他的人影,我只能先回到宿舍,这时同桌又鬼使神差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你下课后急冲冲地就出来了,怕你出什么事就跟过来了,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你平时不怎么起眼,怎么每次干的事都这么让人意外?”我冷冷地说道。
他没有说什么,低着头走在我身边。
“到了,谢谢你。”我说着准备转身回宿舍楼。
可是他猛然抓住我的手,“杨可可,我喜欢你,既然你们都分手了,能不能和我交往?”
“走开啊你,你干嘛啊!”我拼命挣脱他的手跑向宿舍,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