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叫安德森,他老婆叫玛丽,他的女儿叫艾米莉。这个家族在当地是个大家族,有几百口人。
徐长卿和凌游跟着他们来到他们的庄园,两人嘴都惊讶得合不拢了。庄园很大,像个城堡。仆人就十几个,还有武师护卫等近十个人。
安德森请来了很多人,说是宴请东方的客人。他们家族的人来了近五十个,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摆上了酒,有烤肉,有点心,各种西式菜肴。徐长卿和凌游从来没吃过。
听说徐长卿会治病,一个亲戚端起了一杯葡萄酒,和徐长卿碰了杯,叽里咕噜地说了很多话,徐长卿一句也没听懂。由于说得太快,凌游也没听懂。
安德森举着酒杯,说道:“徐,我的女儿,你喜欢吗?”这句简单,凌游翻译给了徐长卿。
徐长卿举杯和他碰了一下,说道:“不合适。你看看你女儿很高,跟我差不多高,不匹配。”凌游又把他的话翻译了安德森。
安德森摇了摇头,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你们东方人就是讲究!你不喜欢我女儿,那也不能喜欢我老婆!”安德森又强调了一遍。
凌游把意思翻译给了徐长卿。徐长卿说道:“我的,在中国,有女朋友!”
安德森听了凌游翻译,放心了,搂住了徐长卿说道:“徐,我们是好朋友,朋友妻,不能欺!”
安德森有多爱他老婆,大家都知道了。
安德森的那个亲戚又走了过来,跟安德森说了一大通话。安德森知道这两个东方人不大懂当地的语言,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也许那个少年能听懂一点。于是说道:“我的表哥彼得,他说他的爸爸,瘦了很多,每天很渴,喝很多水,经常去厕所。想请徐看看。”凌游把大致的意思翻译了。
徐长卿一听,这应该是消渴症的症状,但是没见到人,也不能乱说话。于是说道:“看了,才知道。语言,不通,没法看!”
凌游又很费劲地翻译了过去。
彼得一听,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认识一个东方女人,她两种话都会说。我去找她来,明天去我家!”
徐长卿一听,说道:“那就好办了。明天去你家。”
第二天,安德森安排马车送徐长卿和凌游到了彼得的家里。彼得的家没有安德森的家大,但是也可以算得上中上层了。到了门口,彼得迎了出来,抱住了徐长卿,长满了胡子的脸往徐长卿脸上左边一下,右边一下,说道:“欢迎你,徐!”徐长卿听到了,这是“欢迎光临”的意思。
后面走出来一个东方女孩的脸,但是穿衣打扮都是西方人的打扮。只见那个女孩温柔地说道:“认识你很高兴,徐先生。”伸出了手。
徐长卿不知道她伸手的意思。彼得知道这两个东方人不懂西方人的礼仪,于是拿起了那个女人的手背,用嘴亲了一下。然后让徐长卿看。
徐长卿和凌游看懂了,但是却不好意思去亲。
那个女孩说道:“我叫徐佩兰,我们还是本家呢!”
徐长卿大喜,说道:“终于遇到一个华夏儿女,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徐佩兰道:“我是跟随父母做生意到这里的。到这里以后,喜欢这里的生活,就不回去了。我小时候就到了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长大。”
徐长卿道:“这个彼得说他父亲不舒服,让我来看看。但是如果语言不通,那就没法交流。幸好有徐小姐在。”
徐佩兰道:“你给他看吧,我来翻译。”
凌游插话道:“师父,外国人的穴位和经络会不会和我们不同?”
徐长卿道:“也许稍有不同,比如说长度和位置。但是我觉得是差不多的,不信,我们试试看。”
徐长卿请彼得的父亲老彼得坐在桌子旁,看他形体消瘦,四肢无力。于是给他打了脉,看了舌苔。于是说道:“这位老人家得的是消渴,他的肺肾皆虚,胃有内热。由于病已经进入脏腑,所以很难治疗。”
徐佩兰给彼得父子翻译了。
彼得插话道:“是的,我们这里的医生治疗了几年了,越来越严重。我看我父亲很痛苦。所以遇到徐郎中,请他来看看。”
徐佩兰又把彼得的话翻译给了徐长卿。
徐长卿道:“用我们的岐黄之术针灸调理,应该来讲是比较现实可行的方法。”
徐佩兰把徐长卿的话告诉了彼得父子。父子两个很高兴。
徐长卿拿出一根银针,给彼得父子看,问道:“你们怕这个针吗?用这个治疗。”徐佩兰问了彼得。
彼得说道:“你这个针算什么?我们这里医生的手术刀比你这个大很多!”
徐佩兰翻译了以后说道:“徐郎中,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这边的医生,工具比你这大得多。他们都理解的,你放心治疗吧。”
徐长卿问道:“他们能记住时间吗?是以什么计时呢?”
徐佩兰把徐长卿师徒带到一个大钟面前,说道:“他们是以这个计时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每小时六十分钟,每分钟六十秒,一秒就滴答一下。”
徐长卿道:“这个跟我们的漏水计时有点类似。我来学习换算一下。你让他们明天记住醒来的时间,我们明天开始治疗。”
徐长卿和凌游就在彼得家里住了下来,彼得家里的房子很多,生活也很富裕,师徒俩过得很自在。
第二天,老彼得说醒来的时间是六点十分。徐长卿把这个时间换算成了漏水计时,准备在漏水下十五刻,入针足三里穴。让徐佩兰翻译给老彼得,进针吸气,出针呼气。有凉凉的针感一定要告诉徐郎中。徐长卿在漏水下十五刻到来的时候,提前一点点时间进针老彼得足三里穴,以泻法。进针以后约几分钟,老彼得喊道:“有凉气经过!”,徐长卿摇大针孔,并让其在自己拔针的时候呼气。徐长卿在他呼气结束的时候拔出银针,并让其在没有凉气从针孔冒出的时候,稍晚闭其针孔。这样胃经热邪得泻,老彼得感到舒服了很多,吃饭也是很正常,没那么快饥饿了。
当晚日落以后,徐长卿又给老彼得补了手太阴肺经和足少阴肾经,并让老彼得配合进针呼气,出针吸气。徐佩兰在旁边看着徐长卿操作,觉得很有趣。所以翻译起来也不累。
经过一个月三个疗程的调理,老彼得身体逐渐正常。彼得很高兴,给了徐长卿师徒十个金币,给了徐佩兰两个金币。
徐长卿告诉彼得父子,这个病需要长期调理,下个月再调理三个疗程。以后要控制饮食,起居规律,才能彻底好转,否则还是会复发的。彼得父子都牢牢记住了,不住地问:“这是什么技术,疗效怎么这么好?”
徐长卿说道:“这是岐黄之术,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宝贝。西方人不懂天地人,是学不会的。”徐佩兰给他们翻译了。
又是一个月的调理,老彼得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彼得到处吹牛,说是东方的医生水平很高,治好了本地医生治不好的疾病。
徐长卿名气在这个城镇渐渐大了起来,来请徐长卿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徐佩兰做了翻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很累,弄得她的父母不想再给她出门了。
徐长卿没有徐佩兰的翻译,也就没有办法给病人治病。徐佩兰为了能给徐长卿做翻译,于是心生一计。
这天,徐佩兰来到徐长卿的住处,说道:“徐郎中,我爹娘现在反对我每天抛头露面给你做翻译。为了把我们中华医术传遍天下,我想拜你为师。这样我也可以学习一点医术,同时又可以给你做翻译,两全其美,你看行么?”
徐长卿陷入了沉思,觉得自己不会在此地久留。凌游反而拍手叫起好来,说道:“师父你答应吧,我这样就可以有个师妹了!”
徐佩兰拎着凌游的耳朵说道:“你这个小鬼,比我还小两岁,还想做我师哥,你做梦吧!”
凌游说道:“我比你先入门,当然是你师哥了。按照我们老祖宗的规矩,就是如此!”
徐佩兰说道:“可是现在我们在欧罗巴,不是在中国。按照欧罗巴的规矩,年纪大的排行老大!”
徐长卿道:“你们别争了,我还没同意呢。徐佩兰,我们不可能在此地久留,你拜我为师,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徐佩兰说道:“师父,学多少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怪你。否则,我也没法给你当翻译了。那你不能传播我们岐黄之术,待在欧罗巴也没意思,你说是吧?”
徐长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按照中国的规矩,跪下磕头敬茶吧。”
这样,徐佩兰拜了徐长卿为师,徐佩兰的父母也不便阻拦。自己的女儿多学点东西,将来总会有用,也就同意了。
这天,徐佩兰带着徐长卿,要去给南方的一个病人瞧病。大家刚刚收拾停当,就有一个小伙子穿着决斗服,拿着配剑,一边含着“徐”,走进了院子。
徐佩兰拦住了他,问道:“奥斯汀,你来干什么?”
奥斯汀喊道:“谁是徐?我要和他决斗!”
凌游走了出来,说道:“你和徐决斗?你也配?还是多活几天吧。”
奥斯汀没听懂,问徐佩兰什么意思。徐佩兰道:“他说你不是对手。”
奥斯汀急了,拿起配件,摆开了步伐,向凌游喊道:“来呀!”
徐佩兰呸地一声,说道:“你要跟小孩子打架?他是我师弟!”
凌游也急了:“我是师哥!”
徐长卿这时走了过来,问道:“你要和我决斗?”
奥斯汀觉得这次没看错,唰地一剑就刺向了徐长卿。
徐长卿拿起木剑,轻轻一挑,奥斯汀的配剑就飞了。
奥斯汀不服输,又捡起了配剑,不住地刺向徐长卿。
徐长卿知道西方的剑法没有虚招,都是直击要害,于是放下木剑,见到对方剑尖及胸,运气于指,轻轻一弹。奥斯汀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剑从他的手中夺走,飞向了半空。徐长卿顺势在他腰中一点,点中了期门穴。奥斯汀立刻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徐佩兰向徐长卿施礼道:“师父,放了他吧,他是我朋友。”
徐长卿手指又是轻轻一弹,奥斯汀感到腰上有一股柔和之气冲到,瞬间就能动了。于是喊道:“辛西娅是我的,你不能喜欢她!虽然你会变魔术,我也不怕你!”他把点穴叫做变魔术。
徐长卿问徐佩兰是什么意思。徐佩兰红着脸没有回答。
凌游说道:“师父,这个奥斯汀喜欢师妹,师妹当地名字叫‘辛西娅’,以为你也喜欢师妹,所以来找你决斗!”
徐长卿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徐佩兰,赶紧解释清楚。我们可是师徒关系。”
徐佩兰对奥斯汀说道:“你赶紧走,这位徐是我师父!”
奥斯汀说道:“什么?老师?那你说喜欢他?”
徐佩兰说道:“不能喜欢老师吗?你喜欢你妈妈可以吗?不同的喜欢!”
奥斯汀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佩兰捡起他的配剑交给他,说道:“奥斯汀,你回去吧,我跟师父学做医生,给病人看病,明白吗?”
奥斯汀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道:“你喜欢他可以,但是不能爱!”说完,满脸狐疑地走了。
徐佩兰把徐长卿和凌游带到了位于这个城市南边的市长家里。徐长卿问道:“佩兰,你带我到市长家里干嘛?”
徐佩兰说道:“市长的女儿是我好朋友。可是她的‘好朋友’几个月没来了,所以请师父出手调理一下。”
徐长卿问道:“她的好朋友没来,我怎么调理?她好朋友也不听我的话呀。”
徐佩兰红着脸道:“这里‘好朋友’的意思是我们中国讲的月事,几个月没来了。”
徐长卿问道:“她有没有丈夫?”
徐佩兰道:“她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有丈夫?”
徐长卿道:“那我搭脉看看,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市长夫妇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徐长卿一看,这市长夫妇一点官架子也没有,倒像是种地的农民。
市长的女儿罗斯走了过来,手伸给了徐长卿。
徐长卿道:“你要把手放在桌子上,我才能把脉。”
凌游补充道:“师父,您搞错了,她伸手是让你亲她的手背,这是礼节!”
徐长卿道:“你小子学这个倒是挺快,你亲一下吧。”
徐佩兰让罗斯坐了下来,把手腕伸给徐长卿。徐长卿三指搭上罗斯的寸关尺三个穴位,只觉得脉跳如串珠,于是手拿了下来,沉默不语。
徐佩兰问道:“师父,怎样啊?是什么原因?”
徐长卿收拾了一下,叫凌游和徐佩兰,赶紧告辞回去。
市长夫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他们走出了大门。
徐佩兰拉着徐长卿的衣袖说道:“师父,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呀!”
徐长卿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朋友是喜脉。”
徐佩兰说道:“师父,什么是喜脉?”
徐长卿说道:“就是怀孕了,有宝宝了,那月事怎么还会来?”
徐佩兰大吃一惊,说道:“师父,你就搭了个脉就知道她有宝宝了?跟谁有的?”
徐长卿道:“你还是去问你朋友吧。在我们中华,没结婚怀孕这个是丑事,不能随便说。凌游,我们回去。”
只见罗斯从后面追了上来,徐佩兰把她怀孕的事情跟罗斯说了,罗斯脸色惨白,对徐佩兰说道:“我和大卫偷吃了禁果……”
徐佩兰说道:“你赶紧告诉你父母啊,别让他们着急,我回去了。”说完,扔下罗斯,奔向了徐长卿和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