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的灯不如教室里的灯来得明亮,可我却仍清晰地看清楚了他,头发比在运动会上时见到的又短了不少。
当沈苏杭消失在楼梯拐弯后,我也没再逗留。
我现在应该算是情感懵懂的期间,明明很想他,心里偶尔还会念起他的名字,百次千字想问他最近怎么样到最后却依旧只能咽回肚子,一天不说出口,一天不消失。
第二天晚自习下课前五分钟我还在想着,昨天碰到沈苏杭应该只是碰巧,可心里这么想着,腿却鬼使神差般又控制着我往楼梯口走去,不一会沈苏杭还真就出现了,还是那急急忙忙的架势。
从这天之后,我每天一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总会起身去楼梯口早早候着,不过也不是次次都能见着,一周五天大概能见到2-3次,即使这样我也是每日雷打不动地等着。
我总会靠在正对着楼梯的围栏处,期待着他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认出我一次,可直到期末他都不曾将一次目光给到我,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高二开学不久后我们其实在QQ有简短地聊过一次。
大木:陈潇暮,我记得你们以前也就两三天来问我一次题目,现怎么天天都有问题?
看到这个提问的时候,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亲自为他展现一个翻白眼。
A卷:那是因为平时大部分的题目我都会,所以也就不需要问你,一般问你的都是我们都不会的。
大木:你耐心真好。
A卷:谢谢夸奖!
大木:客气什么,以后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继续问我。
A卷:好,谢谢。
沈苏杭和说这话的时候我只当他那是客气。
A卷:不早了,早点睡吧,沈苏杭新学期加油啊!
大木:你也是,加油。
这段聊天后我们便停了联系,总不能是因为我没再问过他一道题他生气了,现实无非就是他觉得和我找话题聊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而已。
夜晚的天空或晴或阴或雨,盼着见星星,见月亮。
想见他,每个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想他从四楼飞奔而下。
我并不是个知足的人,特别是和沈苏杭相关,可我并不喜欢此刻对他的那种探究,因为我和他或许都不算好朋,他也并不知道我对他的情感,更对我不曾有一点感觉。
就在某一天,我怀着惴惴不安而又激动万分的心情在他下楼后跟着一起前往。在沈苏杭跑到隔壁高一那幢楼的时候,我没再跟上去,只是站在远处看着。
我看着他和一个从一楼靠走廊边班级走出的女生有说有笑的模样,那样的笑是少见的,不似和同学们玩闹时展现的。
此时的我并不想多做探究,我不想知道那个女是那个是谁,不想知道沈苏隔三差五的去见的是不是她,我想忘了今天看到的所有。
我低着头默默转身跑回教室,快响铃了,再不快就要迟了。
明明都已经告诉自己不想了,为什么鼻子还是酸酸的。
之后的我依旧在每个晚上等着他,只是想见见他。我告诉自己只到这学期的期末,下学期开学我就再也不来了,因为我不想再继续了,我的自尊心只够我支撑剩下的这段时间。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可能我就是那个愚人吧。
高二下学期我便没再去过那个楼梯口,也不再见过他。再见见到他还是期末体育考试的时候,我们两个班碰巧都在同一节课,男生1000米,女生800米。
男生跑得快,所以先安排他们跑,女生随后。
有沈苏杭参与的那小组在跑的时候,跑道边的女生可不少,我也是其中一个。他是那种跑得不快但很匀速,虽然达不到第一,但也是第二。
看他冲过终点的时候,人都不紧张了,只剩下高兴,可也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我就是这种胆小的人,连开心都要克制。我不敢去主动问关于他的一切,每次捕捉到沈苏杭的信息是别人口中的八卦,是老师口中脱口而出的夸奖,是每次成绩放榜后的年级排名。
我有在努力地学习,离他更近一些。在学习上我从来不敢懈怠,该用功的时候绝不会偷懒,而我的成绩在进入年级前十后也几乎是稳住了。
俞晓和我高中同班三年,她总说我的生活太单调,好像除了学习就没有其他能让我特别上心的事情。
我好想和她说,有的,只不过它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
高三下半年我住校了,幸运的是和我一起住二人寝的女生在开学没一个月就退宿舍回家住了。一个人住寝室的感觉和在家里没什么两样,也就是房间小了些,床也不够我翻身打滚。
五月的某个午休,我在震耳欲聋的铃声中不情不愿地起床,一看时间,我睡迟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用冷水擦了把脸,然后关门跑了出去。
高考前的夏天实在太热了,我没有伞,只是小跑着去教学楼,身边也有和我一起跑的人,不过他们比我快。
要不是我生理期,我肯定能在打铃的时候跑到教室,可事与愿违我跑了会就捂着肚子改成了快走,看着周边越来越少的人,我心拔凉拔凉的,毕竟迟到是手心是要被打的。
“陈潇暮。”
身后的这个声音再久没听到我也能毫不犹豫就在脑海里想到他的名字——沈苏杭。
我还没转头,他就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沈苏杭,要迟到了。”我将事实陈述了一遍。
“迟到是是肯定会迟到的,还是慢慢走吧,晚到几分钟也没事。”
事是没有,但手心会痛。
可能是太久没见沈苏杭了,更别说这样近距离的对话,久到以为他刚喊我的那刻是自己的幻听。
“上次考试,你又进步了。”
“就一名,能维持到高考就好。”
我看了沈苏杭一眼,他好像黑了些,但没什么痘,皮肤还是挺好的,应该是太晒,鼻尖也微微开始出汗。
“你一定可以的,以后大学你会想去北方吗?”
我想了想然后摇头,之前和家人去看了首都的风景才发现在南方待习惯了,还是更倾向南方。
“我,还是更喜欢南方。”
“嗯。”
“你呢?”
“不出意外,我应该会去BJ。”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回想起沈苏杭当时我的这句话,或许那是的他也存有一点点的小心思吧。其实他明明可以被保送,根本不需要高考,但他依旧决定参加高考,只不过以他的成绩最后结局自然是不会有变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