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坏爷爷

话音刚落,绝命钩就以几乎瞬移一般的速度割断了缠住吉祥的藤曼。吉祥落了下来,我速步靠近它,用剑身一弹,万清即接住了吉祥,并把它放回袖子里。

这是万清的看家本事,绝命钩三术式——绝生律。绝生律适用于紧急的情况,但是造成的伤害并不如一术式与二术式。处刑运却说本不该如此,术式靠缘机,若假以时日有了缘机,三术式之力会远远大于一、二术式,不会被这些条条框框所束缚。

“威胁我?你还没这个本事。”

“看来你们是不想活着离开这里了。”豆豆愤怒的吼叫着。

接着,它的豆荚像是一个个机关,从豆荚里横飞出片状的豆子,边缘锋利无比,速度极快。尽管我们躲得及时,也不免被划破了皮肤。

“万清,我用金身,你用绝命二术式。”

“好嘞!”

为应对下一波的攻击,我迅速念了咒,打了手势。一面横向双手合十挡在胸前,逆时针旋转后分离,借乾坤;一面念起“汤汤厦厦,近尺蛾蝶,乾坤同界,铸我金身”。这是一个可以增强防御的招式,引天地间一魄魂作为媒介,借乾坤浑合之力,为肉身加上一层无形的铠甲。薄如蝉翼,却坚如磐石。

见我已准备好,万清也开始行动了。

“天来降你,束手就擒,斗转百回,请君送命。”绝命钩应召翻起空中涟漪,冲向豆豆的头侧,然后一圈圈的绕住了它的脖子,紧紧勒住。霎时,它的脸即从正常面色变成了发青发紫,表情也狰狞起来。

“豆豆错了,原谅豆豆,没有人喜欢豆豆。爷爷……骗人。”豆豆又变回小孩的口吻,吞吞吐吐几个字。

“爷爷?”我略带思考自语道。

“豆豆……没有错!你。是错的。还活着!豆豆错……。”

来不及再思考,得趁金身还在,杀了它。

我将银剑横举在身前,剑尖朝着豆豆的肚子,一路小步,毫不犹豫地刺向它。

……

剑没有刺穿它的肚子,甚至在剑尖划过肚子刺耳的“擦”声中被弹了回来。

一声声孩童的笑声如浪花般汹涌着,但是这种笑容并不使人快乐,而是使我和万清感到一阵阵的寒冷,和刚进入幻象林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渐渐地,笑声好像越来越大,这种寒冷也愈来愈重,我们瑟瑟发抖着,我观察着回想着,寻找怪物的突破口,并想好了下一次应对“豆荚飞镖”的招式,万清则紧紧拽着绝命钩的绳子。出乎意料的是,怪物再也没有向我们发动过这种攻击了,只是来回恍惚于用孩童和大人的口吻说话。突然,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万清!白斗!”

“白斗?”万清虽然感到很疑惑,但还是听我的安排做了白斗手势。

我赶紧打好系光绳手势,将内力传送一部分给他。得到力量之后的万清,也恍然大悟。

“该死,刚刚脑子是怎么了?怎么把这一招给忘了啊。”

“笑声刺耳,令人愚钝,是属正常之事。”

另一个暗中帮助豆豆的怪物,不在别处,就在豆豆的体内,或者说,二者的关系应该更像寄生,再加上一点猜想的话,那个寄生者很可能就是被它称为“爷爷”的人。

万清:“好,这个搞明白了,别的就简单了。”

“你继续勒着它的脖子,千万不要松手!”

“我一直就没松过手。”万清费力地回答我。

笑声还在耳边萦绕,让人思维很是混乱,我强忍着头疼想起我和万清处刑过类似的怪物,像这种有对应关系的……

“三声豆荚,三声笑声。”也许用柳叶刀法会有效果。

“柳叶刀法”是一种利用后坐力和气功不断在表面割出厚重伤口的技法,姿态极美,轻盈飘逸,用“温柔刀,刀刀致命”来形容它最为合适。如名,它最适用于刀,但也可以用于剑,这种连续又重手的技法,实在是每个以刀剑为武器的处刑人必学的功课。

我四处望望,见装有三个豆子的豆荚最多,其次是七个。

我思考着:“三子为后,七长为前,但如今这般颠倒……是借子之力乱阴阳,七三三七……十一刀。”

想罢,我便起身纵跃,用柳叶刀法不停息地砍了十一刀。美丽的柳叶曲线刀刀入骨,鲜血便喷涌了出来,正是好时机。

“万清!”

万清当即松开了绝命钩,松开的瞬时,怪物化为一滩绿色的稀泥。处刑结束了。

至于为什么万清松开钩子而不是勒的更紧,这就要讲寄生的阴阳消解之法了,不仅是如此,还因为这种冲击力与释放力同时作用,能使怪物遁入空道,销身更销魂。

笑声与阴冷都消失了,等了一会儿,绿色的稀泥里就爬出一个小孩儿来。

万清:“你爷爷呢?”

“爷爷是坏爷爷……”小孩低下头,轻声嘟囔了一句,没有回答万清。

万清伸手想摸摸他的头,结果让他看到了袖子里的吉祥,他吓得一躲,蹲在地上抱起了头,瘦弱的两条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两只小手的手指时不时一动,像抓着什么一样。

“你是叫‘豆豆’吧。”我面无表情的发问。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是”。

说完后,他微微抬起头,一动也不敢动,又试探性的问了那句:“你们是来找豆豆玩的吗?”小鹿般的眼睛惊吓又有点期待的看着我们。

“不是。”

“恒者,你别说话。”万清有点生气地看着我,“你处刑的功夫了得,斩心结的时候却不会和人交流。”

“豆豆,我们是来找你玩的,我们玩‘动物派对’的游戏。”

听到万清说完后,豆豆来了兴趣,但还是很警惕,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动物,派对?怎么玩?”

“你看他,你觉得他像什么动物?”

“像……很凶的小狗。”他小声地说,尽量不使我听到。

“……”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