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处刑人

“若是人心难遇,还会有人做这一行吗?”

“仙法也好,术式也罢,无论如何变化,都万变不离其宗,怪物也是如此。”

“从我出生那刻起,就有我的职责所在了。我是谁,不重要,我的存在,不重要,只是这份工作必须由我来做。”

“你讴歌黑夜,是因为你被黑夜困住了,而不是因为你真的喜欢黑夜,因为被困住,就算出现黎明,也不敢轻易从黑夜中逃出来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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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恒者,是没有姓,只有名字的行刑人。

所谓行刑人,是世界最神秘,却又最不可或缺的存在。每个都市都有行刑人,至多有三名,领头的行刑者被称作“行刑运”。行刑人不光城市有,有的乡村也有,但行刑人的数量和分布没有城市的多……

这是因为城市最容易出现强度高、变异种类多的怪物。

这种怪物,是由人或兽化来的,大多是邪恶的,带着某种执念发疯似的去杀害或者控制普通人。有的怪物直接是本体变化之后的模样,这样的怪物大多已失去了本体冷静的思想,有的怪物则可以自由隐藏其特殊的形态,拥有本体变化之前的全部特质。

行刑人的职责,便是终结这些怪物的生命,防止他们伤害无辜,甚至影响到整个城市的秩序。行刑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行刑人本身了,身体不再是自己的,只有精神是自由的。

我,恒者,是斯顿市的三名行刑人之一。

斯顿市是一个科技、文化、经济,教育等各方面都很发达的城市,但它也是一个并不安宁的城市,在它繁华的表皮上,寄生着无数干涸颓废的灵魂,这些灵魂的核里,是成百上千的已被耽误的愿望……几乎每个星期,我都会收到上级指令,去斯顿市的森林里为某一个怪物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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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者,和章部来指令了,又得出去跑喽!”

“还是幻象林吗?”

“是呗,早点做完这一单早点回家吃饭~”

我的同僚霍万清,是我在斯顿市唯一的战斗伙伴。因为一个城市一般只由两个行刑人守护,而行刑运,作为领头人,只在级别为冥空级或以上的怪物出现时,才会出场,目前我和万清所对付的怪物中,至今没有到冥空级的,甚至连冥空级再下一级或两级的怪物都很少。

怪物的等级由鉴光仪便可辨别,鉴光仪是一种运用了仙家技巧的不可视卫星,可以迅速的找到怪物的定位和识别怪物的等级,但对于没有露出眼睛的怪物,识别不出等级。在行刑人基本知识里,怪物的等级依次分为:

短阳——长阳——越离——黑倚——流光——紫太——红太——水季——冥空——悲真——月无——开化

一共12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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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幻象林深处,我和万清便远远地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万清赶紧捂住了鼻子,一副想吐的模样。“这味道也太冲了吧,这次的怪物不会是收垃圾的吧?”

我没回答他,径自在前面走着,万清在我后面闻着恶臭嫌弃的跟着。才走了几步,我便注意到了地上的一坑水洼有点异样。

按理来说,幻象林的环境不算是湿润,这几天天气预报又都是晴朗,可这里却无故出现了一个小水洼,不管是不是巧合,行刑人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我弯下腰,轻轻蘸取了一下水洼里的水,本想闻闻这种水和袭来的恶臭是否有某种关联,却意外的发现,这水是粘稠的!我下意识去轻嗅指尖的液体,一股刺鼻的味道让我差点呛到自己。

“万清,你闻闻。”

万清把捂住鼻子的手放下,凑到我身边闻这种液体,马上别过头去咳嗽了几声。

“万清,你鼻子最灵,能闻出什么吗?”

万清:“这东西很刺鼻,跟芥末膏一样,但是……但是,咳咳,除了刺鼻之外,好像有一种甜香。”

“甜香?”

我忍住恶心,再次闻了一遍。

我和万清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饮料!”

万清:“什么啊?这次要对付的是无良饮料商吗?”

“我觉得不像,要是只是和饮料有关的话,空气中弥漫的应该是刺鼻的甜香,不能是这种恶臭。”

万清继续捂住鼻子:“说,说的也是。”

我和万清继续向幻象林深处进发,期间发现了不少这样的水洼,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当我们到达了幻象林西北方向时,一股腥臭的热气突然出现,在我们后背轻柔的抚摸着,让人感觉痒痒的,也让人有一种强烈的生理不适。

万清:“离得不远了。”

我和万清继续向西北方向进发,这股腥臭的热气也一直随着我们的深入而愈加浓郁,愈加燥热。

走到几百米距离后,到达万清可以辨别的程度了。

行刑人各有本领,万清的本领就在于他的鼻子。只见万清找准方位,打好一种叫白斗的手势,这种手势可以让行刑人心灵肃清,让某一感官的敏感度达到极致,同时在视觉中枢自动构建好图纸,是处刑人找怪物方向的常用方法。

万清闭上眼睛,站稳脚跟,打好手势,进入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万清将凝聚点定在鼻子上,很快就轻松的感受到了幻象林的气味。万清的头脑是画布,气味是画笔,绘制出幻象林的花草、动物,以及那个……不速之客。

“西北方向再走十五步,左转直走大约两百多步。”

万清已经将怪物的方位确定好了,我们随即向他描述的方向出发。

我们疾步前进时,万清突然开口了:“空气中有虚虚的奶味,还有一种让人很在意的眼泪的那种咸味。”

“这样吗?”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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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就是这里!”

虽然万清这么说,我们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庞然大物,因为一般来说,怪物的体型是人类是好几倍,不乏有隐藏体积、不将形态暴露的高等怪物,但是那种怪物一定得是红太级及以上的。在我和万清对怪物留下的液体和气味的推测,我们断定这个怪物绝没有这么高的等级,或许这只是一个把眼睛藏起来,让鉴光仪无法判断其等级,喜欢虚张声势的怪物。

我正在思考时,万清也借着白斗继续探索怪物更具体的方向,他凭着那种感觉在这片区域一步一步地转着……突然停了下来。我知道,万清一定是找到它了。

我跟上万清,万清也恰好睁开了眼睛,在我们面前的草地上是一个人的心脏,还在用很高的频率跳动着。

万清没有设防,倏的一下就把心脏拿起来了,对于我们行刑人来说,什么奇怪的东西都见过,所以我和万清一点也没害怕,但是万清的做法有点操之过急了。

“就是这个东西。怎么回事?这次的怪物跟个宝宝一样。”

“万清!快放下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