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年此时敲了敲门,“丹宗送来了早点,要吃些吗?”
“要!我马上就来,给我留点!”
不一会,少女手握闪闪发光的宝剑打开房门,兴冲冲的跑向隔壁。
“苏锦年!快看这是什么?”
男子刚放下从外处取来的早点,抬起头便看见茶鸳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剑。
“你对我的剑做了什么……”
少女仰头,一脸求夸的表情,边说便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红豆糕,“我拿了这些年来你给我的宝石,一一装饰在了上面。
你看,这是南海的东曜石,这个是北海的白晶钻……”
原本朴实无华的外表突然一下子华丽起来,苏锦年扯了扯嘴角,剑鞘和剑柄装修那么华丽,拿起来剌手啊……
但是小姑娘热情高涨,苏锦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吃完早点,“小心别噎着。”
他边说边倒些茶水放在茶鸳手边,她还没学会辟谷,再过些日子就教他修行……
“哇,比你无妄峰的伙食好多了!”
苏锦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由于他又不吃东西,隔壁几个峰也很多年没收弟子,都辟谷了。
他只好请隔壁峰师姐做下饭,可是师姐几十年没做过菜,不是甜了就是咸了……
而自己的厨艺,苏锦年想了想自己盖了一间又炸了一间的厨房,最后还是偶尔去人间打包些吃食才过下日子。
“嗯……吃饱了,我出去散散食,不许跟着我!”
还没等苏锦年回应,茶鸳噔噔噔的往外跑,那柄闪闪发光的剑依旧还在她手上,此时还被她耀武扬威的举在头顶上。
“姑娘是要去哪?”
茶鸳刚出门没多久,就瞧见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身着白衣,披着黑色薄纱外袖。
“你是玉宗主?”
“叫我玉抚即可。”
二人身形并立行走,小姑娘时不时炫耀着手上的宝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宗门余下弟子呢?”
“都在屋内勤修,可是看上我宗弟子了?”
茶鸳嘿嘿傻笑了一声,不知明的摸了摸后脑勺,“也没有啦,只是有些好奇。”
男子轻掂折扇在手心,“姑娘日后可想好学哪门哪派?”
“自然是剑宗了!”
说到这,茶鸳拔出宝剑,剑身萦绕着一股寒霜,她像模像样的舞剑,“瞧,这多帅!”
“哈哈,确实很帅。”
玉抚爽朗一笑,折扇一甩,整个扇面彻底打开,“那就让在下领悟一下姑娘的剑意吧?”
不知何时,玉抚早已在这布下阵法,茶鸳再一睁眼,发现此地早变成远古蛮荒战场。
到处都是厮杀,人,妖,魔,仙,四方势力都不知道在争什么,只要不是一族就挥起武器将对方一击毙命。
只是一刻慌神,一青面獠牙的野猪精高举双锤就向她砸来,一旁的人族赶忙帮她拦了下来,“不要分心!”
“好……”
有人帮她拦住这头野猪精,下一秒魔族就迎面而来,混黑的气体虚而不实,到处漂浮,时不时露出人面将眼前的物体吞噬。
茶鸳连忙抵挡,这时才发现苏锦年的佩剑居然还在她手上,与她一起进来了。
剑一出鞘,狠狠一挥,挥出一道冰蓝色风刃,所到之处都结为凝冰。
“我去,这还是远程公鸡吗?”
还没来得及诧异,又是一剑,将面前的妖物斩杀,“快想想啊茶鸳,你这些年在无妄峰都学了些什么!”
“此剑名唤天光,虽有冰灵镇守此剑,但是剑灵与冰灵压制,无法出身,也就成了一把无灵之剑。”
“剑的珍贵在于人剑合一,有了剑心,修炼更易,但是剑灵也缺一不可……”
“念你无修为,又只有一把木剑,为师教你一招三尺剑……”
回忆戛然而止,茶鸳双手一翻,腾空而起,“道生一,一生二,生生不息!”
灵力短暂内流入茶鸳的体内,剑身大亮,右手的剑突然轻了许多,挥出一抹剑花,剑影向四方飞去,直接将茶鸳周围清出一块空地。
刺,挑,挥,转,小巧的身影在这战场上灵活的跑动,“为什么感觉这里的人还是很多……”
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看向一个猪精,这不是她刚刚进来要劈她的那个吗?
那自己劈死的那个猪精又是谁?
茶鸳边想,也开始注意周围,好一会才发现自己已经杀死的妖魔居然又出现了,好像会复活似的。
体内的灵力本来就是短暂的,长时间下来,身体跟个漏斗一样,不断的往外泄气,灵力所剩无几……
脑海中又闪过苏锦年在大殿与她介绍四宗时的话语,这里是阵法!
她咬咬牙,还以为玉抚是个好的,毕竟哪个宗主会屈尊降贵的杀一个不知名的小卒。
再不找到阵眼,迟早要耗死在这!
剑忽然嗡嗡作响,像是在回应着谁,是苏锦年找来了吗?
想到这,茶鸳将剑往手指上一抹,只留几滴血珠在上面。
苏锦年的道行早已到达人剑合一,更别说自身的气息与他相处十几年,再怎么说也能感受到她在这受到了危险。
说来也巧,血珠刚滴上去,就被剑吸收不见踪影,“怎么会没有反应……”
茶鸳喃喃道,有些错愕,此时的剑从她手中飞出,直斩云霄,将天分成了两块区域。
而剑所斩之处,留下黑色的空痕,剑往外回顾一圈,又快速飞回茶鸳的手中,像是要引导她去哪里。
用剑开辟着道路时,还得时不时躲避身边。
许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出去,那些妖魔更加疯狂,原本是一对一,现在一群妖物粘在她身后,不死不休的那种。
兔妖蹦哒的极快,在黑黄的牙齿马上就要咬到茶鸳时,茶鸳也一瞬间来到了阵法的边缘,剑狠狠刺穿壁垒,打碎两者的联系。
“穿过去了……”
茶鸳闪身而出,在她出去后的那一秒,世界突然静止了下来,原本嚣哗的世界像是装上了消音器,随着“喀喇”声化成片片碎影消失。
刚出来看了看四周,还是在原来地方,唯一不同就是身边的玉抚不见了。
不远处,苏锦年用折扇抵住玉抚的喉结处,“再用你这破法器干扰她,我就将这毁了。”
玉抚咳了声,转头吐出嗓眼里的瘀血,“知道了。”
苏锦年将折扇扔回玉抚怀里,瞬间消失。
只余下玉抚抱着折扇,背靠柳树坐着,面上的笑意却不达深处。
刚回到屋坐下喝了口茶,屋外又传来茶鸳咋咋呼呼的声音。
“苏锦年,苏锦年!我跟你讲,那个玉宗主老吓人了,给我关到那个阵法里……”
他点点头,“我知道,不然是谁救的你?”
茶鸳走上前几步,给苏锦年捏起肩膀,颇有几分讨好的意思,“那你给人家一个保命的东西呗,不然你的小徒弟要是哪天死在外头,多丢你脸啊~”
“这时候就承认我是你师傅了?”
他有些好笑,但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吊坠系在茶鸳脖子上。
“此乃碧芯坠,可以给你抵挡一次我这种级别以下的攻击。”
“师傅,我觉得你这个人一方大方……”茶鸳边说,手上也捏的刚加卖力,还时不时变成拳头给苏锦年捶背。
“这是红绫,兼攻击和辅助,就算不用也能保你灵台清净,不易被蛊惑。”
一条细细长长像发带的红条被塞进茶鸳手里,苏锦年又收回,在小姑娘手腕上打了个活结。
“啊,绑手腕上好丑……”
“这样方便你使用他。”
“好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
茶鸳连忙赔笑,“哪有哪有,苏锦年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刚刚在幻境阵法里应该很累吧。”
茶鸳点点头,也将他的佩剑归还,“你可要放好了,不然哪天我给你偷走咯!”
“又不喊师傅,死丫头!”
少女翻了个白眼,“略略略,有本事来抓我~”
但最后少女跑远,苏锦年也还是没动,自顾自坐在那小酌了几杯女儿红。
“萱姐,我把你当女儿照顾的很好,希望你能原谅我当初……”
还没说完,他又饮下一杯,醉意翻腾而上,这会又惦怀起了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