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阵军号声惊醒,一边心里暗骂,一边抓紧时间穿衣服赶到操场,不一会全军营的战士都到了操场才知道,这次并不是训练,是真的要打仗了。我心中的一凛,难道第三次世界大战真的要开始了?
‘八百里风麾下之,五十弦翻塞外声’,这里大概有近万人,所有人全在操场上列队完毕,人数过千,彻天连地,人数过万,无边无沿。只听到一个洪亮的山东口音响了起来,“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同志们,我们打了八年仗把日本人打回了老家,我们又打了三年,把老蒋打到了偏隅一岛,我们又打了三年把美帝国主义打回了老家,眼看着全国人民要过上好日子了。可是敌人不想让我们国家发展,不想让我们的人民过好日子,那些豺狼虎豹又来搞破坏,搞侵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肯定不能答应。同志们,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要保家卫国,军人就是要御敌于国门之外。道理是简单的也是残酷的,简单的大家都懂,不把来犯之敌打败打怕,我们就过不上幸福美满的日子,残酷的是我们中的很多人都看不到那个美好幸福的时刻,但是祖国会记住我们,亲人们会感激我们,是我们让他们免遭侵略,是我们让他们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说话的是我们军的指导员,没什么架子,平时经常跟我们玩闹,他思想觉悟很高,也很有文化。听了他的战争动员令,战士们个个十分激动,摩拳擦掌准备上战场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山雨欲来风满楼,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打响。
战争动员结束,所有的战士都换装完成,荷枪实弹,浩浩荡荡地开赴前线。当时,我们的重装备还是不算先进,我军当时配备的重武器主要是56式加农炮,56式无后坐力炮和56式火箭筒。这些武器虽然射程、火力有限,但是具有火线低,便于隐蔽和易于操纵的特点,十分利于在地形复杂的山间丛林里作战,深受野战部队的喜爱。战士们配备的都是自动步枪,威力大,射程远,故障率很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后坐力太大,射击精度差,其枪身全长足有一米有余,加上其配备的刺刀,全长能达到一米半,威慑力十足。当时我们的国家不富裕,普通部队只会给班长和副班长装备56式的全自动,普通战士装备的事56式半自动步枪。而我们这次换装,全体战士都装备了56式,看来这次的敌人是块儿难啃的骨头。
我们的部队一路向西,一直到了乌苏里江河畔的虎林市,在路上,指导员交代我们说,
“同志们,敌人已经在前边不远处的七里沁岛上压死了我们五名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目前,中央要求我们不开第一枪,但如果敌人开了枪,你们就鸣枪示警,如果他们打死了我们的军民,我们就用手里的枪还击,不斗则已,斗则必胜。”
到了虎林市,我们原地修整待命。此时正值初春时节,这里地处于中国最北的边境地区,没有任何万物复苏的迹象,路上依旧是没过膝盖的白雪。
“哎嘿,我本来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开打了,没想到还处在武术交流阶段,不是我四爷吹,就耍拳脚上功夫,我还真没怕过谁,就他们那肉体凡胎,还不够四爷我塞牙缝。”
“眼镜儿、二郎,现在两边都没开枪,但是不开枪不代表不会出人命,我听我爹说过,战场上拼刺刀互捅才是最危险的,所以,我们一切要小心,不要大意失荆州,要是身上带着几个血窟窿,那可就回不了家了。”
“可惜,我那在山里打猎用的三股钢叉没带在身边,这刺刀用着多少有点不顺手,不过二哥、四哥你们放心,等上了战场,就凭咱哥三的战斗力,不说能杀敌,自保是一点问题没有。”到了晚上,前线传来消息,在七里沁前线上,双方官兵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随后迅速升级为肢体冲突,双方并没使用任何武器。冲突持续了整整一天,各有伤亡。从指导员的话里,听得出来,这次冲突我们应该吃了不小的亏。指导员让我们都做好准备,随时可能上战场,跟敌人肉搏。
由于我们运输能力不足,指导员只得先安排一部分精锐开赴前线,执行巡逻守备的人物,眼镜儿一看,一时半会还轮不到我们上战场,那哪能同意,立马出列喊道:
“指导员,我们三个申请上前线,”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我们俩都是来自四道沟子村的知青,我叫周四海,你也可以叫我眼镜儿,他叫白九天,你可以叫他白老二,”只见眼镜儿昂首挺胸,说的字正腔圆,真有点主动请缨,冲锋在前的意思。他接着又指了指杨延广,“而他,他的来头可就大了,祖宗从十八辈子算起,都是穷的不能再穷的山里农民,绝对的无产。全国解放了,他们家翻身做了主人,为了保卫好不容易得来的人民的江山,这小子每天做梦都是参军入伍,报效祖国,您要是不让他上前线,他非一头...一头撞死在这靶场上。”
眼镜儿说着说着,声音中竟有呜咽之声,他说的一本正经,要是不知道底细的人,见他说的如此义正辞严,非得觉得他是个舍身取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我跟杨二郎在一边憋着笑,实在受不了这孙子一口的仁义道德。不知道指导员是真的信了他的话,还是另有安排,经眼镜儿这么一说,没想到指导员真就这么同意了我们三人上前线的请求。
一切安排完毕,指导员带着一个营的部队出发了,两个小时后,到达了乌苏里江江边。这里人迹罕至,白雪皑皑,山石嶙峋,千里冰封。在乌苏里江的中心处一个小岛亭亭玉立,这里应该就是指导员口中说的七里沁岛,岛上树木密密杂杂,树枝上挂满了冰雪消融后,落水再次凝结形成的巨大冰锥,整个岛屿像是一座巧夺天工的冰雕一般,在晌午阳光下的照射下,简直是冰晶雕琢的世界,龙王爷的水晶宫也就这样了。
这个时候的我们并没有什么心情来欣赏这奇观异景,抬头远望在乌苏里江的对岸就是苏联的国界,能看到巡逻的毛子官兵个个头戴钢盔,身着军绿色的大衣,脚踩牛皮军靴,手里拿着冲锋枪,全副武装,一个个身高体壮如同北极熊一样,虎视眈眈。他们人数远多于我方现有的驻守官兵,大概看来至少有三个营,而我方算上刚刚到达的这一个营,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个营的兵力,人数是我方的三倍再加上毛子身材占绝对的优势,在前几次的械斗中占了优势也不奇怪。到了驻守的边防阵地上,指导员指挥我们就地安营扎寨,先去开火做饭,吃饱了饭就去换防正在边线守备的我军官兵。
说是生火做饭,其实也就是各人把随身携带的行军干粮拿出来简单吃几口,填饱肚子就行。临时搭建的营地里生火架锅,烧开了热水,每个人都喝几口,暖暖身子。之后,我们就去前线换防,指导员要先随着空下来的军车回去虎林市军营再接一个营的战士过来,就没有一同随我们前往。按照军队的规矩,先是来换防的士兵敬军礼,表示我们是来换防的,你可以休息了;然后是正在执勤的士兵回敬军礼,表示收到了。
正当我们换防的时候,守备的阵型一乱,就听到江对岸喊起了震天的喊声,没想到对面的毛子士兵趁着我们换防的时机,成群结队地从几米厚的冰面上冲了过来。我心中的一动,这个时候指导员也不在,队伍没了主心骨,身边的战士们准备不足稍显慌乱,都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有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而我跟眼镜儿都是从小接受准军事化训练的悍勇之辈,虽然新进但也不至于慌了手脚。我大喊一声,
“同志们,不要慌,按照三三制站好阵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他奶奶的,来的就算是豺狼虎豹也让他们常常无产铁拳的厉害。”然后交待身边的眼镜儿和杨二郎,“二郎、眼镜儿,你们俩不要离我太远,今天这阵势要是被动防守肯定要吃大亏,咱哥三儿今儿就给战士们打个样儿,能不能干掉他们就看咱哥三儿了。”
“老白,这个时候我们哥俩儿就把命交给你了,你说打哪我们就打哪。”我抬眼望去,来得好快,大概有三百多个毛子,已经冲到了江面中心,“来的好,我们就给他来个半渡而击。同志们,上刺刀,跟我冲!”
“杀!”冲天的咆哮声瞬间响起,我一马当先冲了上去,身后紧紧跟着眼镜儿和杨二郎。我们三人身高都有一米八开外,眼镜儿膀大腰圆,杨二郎身材魁梧分列我身后左右,立马就成了我方的先头部队。战士们都是平时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职业军人,这时候都镇定了下来,又见我们三人如此勇猛,悍不畏死,也步步紧跟,冲在了我们身后,我方阵型就如同一把尖锥一样,朝着敌人的心脏扎了过去。很快,两队人马像两头野牛一样迎头撞了上去,江面上几百人瞬时之间扭打在了一起。冰面上眼镜儿凭着一身的蛮力左冲右突,常年与山间猛兽搏杀的杨二郎更是游刃有余,我头脑冷静,指挥战士们保持住阵型,不要孤军深入,以防被包了饺子。
今天这一仗,如果这么打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一来三百人打二百人,人数上的劣势很难弥补,二来有准备打无准备,我们无论是人数上还是时机上都很难全身而退。
“眼镜儿、二郎,不要恋战,跟我往前冲,咱哥们儿今不如就效仿那常山的赵子龙,杀他个七进七出,先把他们的阵型杀穿。”说话间,数支刺刀呼啸而来,直奔我的面门,我躲都不躲,手中的刺刀迎面而上,直刺入一个身材魁梧的毛子腹内,鲜血顺着刺刀汩汩流出,而刺向我的军刺都被二郎挥动手的钢枪格挡开来。
“行呀,老白真有你的,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想着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连刺刀都不躲,你这拼命三郎的打法着实是吓人,幸好二郎他反应及时,你脑袋上要是多了几个血窟窿,那就吃啥都不香了。”我不停地挥动手里的刺刀,嘴里也不能吃亏,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艺高人胆大,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眼镜儿、杨二郎组成的三人组,无人可挡,我指挥他们二人不要恋战,先把毛子的阵型杀个对穿,打乱他们的布阵。只要毛子的阵型乱了,战斗力必将大打折扣,于是,我们一边拨开刺过来的刺刀,一边往前冲锋,毛子哪里见过我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纷纷避让,谁也不比谁多一条命。不多时,我们三人小分队就冲到了乌苏里江的对岸,前面就是苏联的地界了,
“老白,你这战术好呀,咱哥三儿不如就一直这么往前冲,一直冲到莫斯科活捉了那个什么勃列日涅夫,回BJ献给***,他老人家见了一定很高兴,直夸我们干得漂亮,号召全国人民向我们学习。”
“勃列日涅夫是谁呀?听着像个大官,既然是大官必然没那么容易就生擒活捉了,可惜啊可惜了了,我手里打猎的三股叉不在,不然还真能跟你干这一票。”我心说,这眼镜儿满脑子的天方夜谭,我早就习惯了,可这杨二郎怎么也跟着犯楞,在山里抓几只野兽得了,还真把勃列日涅夫当成野兽不成?我没心思跟他们两一起犯楞,赶紧调转进攻方向,从毛子队伍的身后再次杀入乱战之中。我们三人凭借着过人的身体素质和搏杀技巧,犹如狼入羊群一样,乱战中无人可挡,很快就和己方的战士回合。被我们这么来回一冲,毛子的阵型大乱,刺刀见红的肉搏战最是讲究阵型的牢固,阵型一乱,毛子已经输了一半,此刻就是凭借人数和体型的优势强撑。
“嘟...嘟....嘟嘟...嘟嘟”,一阵急促的冲锋号角响起,我回头一看,是指导员带着一个营的士兵赶到了,战士们见援兵已到,个个奋勇争先,舍生忘死。很快就把毛子杀得屁滚尿流,留下了几具尸体,落荒而逃,退回了己方阵地。
打扫战场,救助伤员,战士们只有几个人士受了点重伤,并无生命危险。几十人受了轻伤,医务人员为他们治疗包扎,自然不在话下。我、眼镜儿和杨二郎连一点皮儿都没破。
“哼,他奶奶的,还没等四爷我杀他个七进七出,这帮怂蛋跑得比兔子还快,四爷我毛都没少一根儿,废物点心......”眼睛一边给伤员包扎,嘴里也不闲着胡吹乱侃。我实在是有点忍不了这厮无时无刻的吹牛行为,“诶,眼镜儿,你丫的还好意思说,刚才要不是我跟二郎替你观敌料阵,还帮你挡住了好几刀,你以为你身上的零件还能原封不动地留着?”
“嘿嘿,刚才我们哥三儿可是挡住了几十个人,刀枪无眼,四爷我虽然是李元霸在世,张翼德降临,但毕竟也是两个胳膊两个腿的凡体肉胎,有那么几刀遮拦不住,也...也...也正常。”眼镜儿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悻悻地闭了嘴,继续给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