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担心管澍?”见妘忧婂沉默良久,封听骤猜测道。
“还是你懂我,这件事不好处理。”妘忧婂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烦。
“容巍一定会提防管澍,这就有些难办。”宋缅尘也说道。
“除非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不被他们所察觉。”
妘忧婂心中正细想着有什么办法,回过神来听到封听骤来了这么一句,她好像有了一些想法。
“你说的对啊!”妘忧婂高兴的说道,接着便回屋拿出了纸笔,当着封听骤和宋缅尘的面开始下笔。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纸上所绘出的正是一副地形图,还标注了几条路线。
“这梧契城待久了就是有好处。”妘忧婂说着将图纸递给了宋缅尘。
“这是……九幽峰?”
“不错,九幽峰地形错综复杂,宫里有条小路又离此处不远,我在图中有标记。把这个交给管澍,让他带着容絮一同离开,顺着我标记的河流走,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安全了。”
“路上肯定还需要有人接应保护,这个就交给听骤吧,还有就是宋缅尘,你记得告诉管澍,我们就在黔魂桥畔等他们。”
妘忧婂将事情安排妥当后,舒心不少,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离开了。
“你这想法是不错,可九幽峰的凶险你也应该知道,若是选择从此处离开,途中有多少意外可想而知。”宋缅尘听后不太认同,这个办法太过冒险。
“我相信管澍有这个能力,待会儿把我屋里几个药瓶一同带给他,他知道怎么用。”妘忧婂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不可,宫中形式复杂,我们也不能确保是否有其他人知道管澍的身份,如此行事可能会给旁人带来可乘之机。”封听骤同样否定了她的提议。
妘忧婂也没想到们俩在这件事上挺一致的,但细想一下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沉默片刻后,她打破平静说道:“那你们倒是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太子、陛下接连出事,宫里这几日肯定是在准备出殡事宜,若是想将他们二人都安全带出来,并不容易。”宋缅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觉得二殿下容巍未必会放人。
妘忧婂听后烦躁的说道:“多耽误一刻时间,管澍就危险一分。眼下再威胁容巍松口也不太现实,他这些年小心行事,并未留下什么大的把柄,宫里的戒备又不能硬闯,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吧。”
“出殡……应该是有陪葬棺的,对吧?”封听骤问道。
“能入陪葬棺的,只有妃妾。”
“怎么,还想打棺材的主意?”看着他俩一问一答,妘忧婂玩笑似的回应道。
“你与幽人堂牵涉很深,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出面了。”犹豫再三后,封听骤认真说道。
“好,那交给你们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谁都别来打扰。”妘忧婂很自然的答应了,从宋缅尘那拿过她画的图后进了屋。
“我也不好在这耽误太久,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宋缅尘知道此事着急,但现在几个人凑一起也想不到办法,倒不如先回去再说,他身份特殊,被人怀疑上了会更麻烦。
这几日为了照顾容知雪方便些,妘忧婂搬到了她隔壁房间,刚院里的讨论声容知雪也听到了几分,思虑片刻,她还是去找了妘忧婂。
“姑娘,你当真要救人?”
“雪姨,你都听到了?”
容知雪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愁绪,梧契城终是变天了,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华清宫假山附近有个入口,若是来不及可先躲在那里,这是钥匙。”容知雪将发间的银簪递给她,目光有些犹豫,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知道……”
“华清宫是父皇在时为我所建,这个地方如今也只有我知道。宫里的那支暗卫,倚靠皇室而存在,但只听命阴玺。我希望你进了华清宫的入口后,能将阴玺带回来,我只有这一点私心。”
……
夜里,封听骤本想去看看妘忧婂,可刚到屋外里面的烛火就灭了,想是她已经睡了,就没再想去打扰。
听着脚步声远去,妘忧婂拿起收拾好的包袱,随后翻窗离开了。
人是她要救的,妘忧婂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该把他们都牵扯进去。
直接入宫太过冒险,妘忧婂选择从黔魂桥畔反向进宫,如此也可查探沿途的风险,算是提前探路了。
趁着夜色,妘忧婂最快要花上两个多时辰才能到宫里,路上她十分小心,毒药随时握在手心,避免不测。
天色微淡,妘忧婂已经到达了宫里,四处的楼阁上挂满了白绫,不知是为谁悲哀。
之前的偏殿还有藏起的宫女衣服,妘忧婂冒险去取了一趟,然后就躲在华清宫。看到角落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妘忧婂偷偷先解决了他,将尸体扔进一旁的草丛里。
接着她找到了管澍所住的屋子,敲响了窗户。片刻后,窗户从里面打开,妘忧婂躲进屋里。
“容巍派了人监视你,外面刚处理掉一个。我们要赶紧离开,梧契城的变局不是我们该掺和的。”妘忧婂小声说道,语气有些迫切。
“堂主,我……”
“容絮愿意跟你走吗?”妘忧婂打断道,知道他为什么犹豫。
“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她终究是梧契城的公主,就算我想带她离开,可以后呢,我不敢想。”管澍苦涩的说道。
一旦离开,他们就只能去烬荒城,若是有人知道了她的公主身份,必然会引起风波,他不希望容絮因为他被世人唾骂叛国。
“我去见她,尸体你处理一下。”不等管澍拒绝,妘忧婂就从窗户离开了。
隔壁的房间便是容絮的寝宫,妘忧婂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推门而入。
为了避免吓到她,妘忧婂点燃了屋里的烛火,随后走到床榻边轻拍容絮,她醒了过来,看到妘忧婂后一脸紧张。
“你是谁!”容絮有些害怕,没敢大叫。
“幽傏。”妘忧婂只坦露了这个身份。
“你……是你害死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