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小厮的脚步声在长廊回响,从宫中传向安国府,长孙沛棠摸措着书页,一点烛光照在她平静的脸上。
“大人,有东西到了,是一个牛皮包。”
下人将物件送到沛棠手中,识趣的带门而去。她打开包裹,一把冷冷的小刀亮了出来,那刀刀身为金镶嵌着珠宝琉璃雕花与寒冷的刀刃相得益彰,她合上刀,继续坐在书桌前,刷刷的书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突然,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撕掉了,她深吸一口气有写了起来。
竹叶偶尔拍打着,整个书房仅剩一直笔。
“请太后安。”这声音如游丝,虚弱的只有一点点气,太后面虽慈祥但眼神冷冷看着她。“前段时间你病了,哀家实在不忍心你进宫看望,皇上很挂念你,也如今看来你身子可好些了?”
“回太后娘娘,天恩难得,托您的福,若不是太后娘娘富德深厚,微臣还要多躺几天。”
“你是我的侄女我怎么能不疼你,闽绣上茶。”
此时长孙沛棠微微的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太后将奶糕赐给她“你小时最爱吃奶糕,尤其是宫里的,车马劳顿再加上你身子虚弱跪了有些时候,吃一点吧。”长孙沛棠眉头微微一皱,接受了这份奶糕“奶糕好吃,但却不是儿时的味道,我如今身虽虚弱,太医让我清淡饮食,吃不得这,多谢太后美意。”太后笑了笑,放下茶盅“虽已入秋,但宫中的草还是生的旺盛,如今这草想必也长到安国府里去了。”太后看着一直沉默的沛棠,此时的她,茶盅衬发绿。
长孙沛棠心中暗暗讥讽今日太后真是好精力说这么多话。不过还是要笑脸相应
“请太后安”这声音如清脆的铃声,寻声望去,这声音主人面若桃花,杏眼含笑,一身蓝衣,头上珠宝虽少但却是净是翡翠比那些金银显得清雅不少,沛棠起身恭敬“请贵妃娘娘安。”贵妃将她快快扶起,“宝郡主,快快请起。”贵妃正欲请安,“佳嬛,你有身孕,免礼吧。”长孙沛棠,松了口气,还好是朱佳嬛不是房娥,看来太后还是对这件事还是袒护朱佳嬛的,顶多说两句不妨事。可后面的来的人又把她放着的心有悬起来了。
“皇上,皇后驾到”沛棠身子微微直了一下,左手攥紧了衣服,皇上到来并未让沛棠行礼,以关心为名让她好好坐着,房娥走过狠狠地瞪了朱佳嬛,朱佳嬛一脸不以为然,她又瞟到沛棠,沛棠只是嘴角轻轻勾起。
“哀家看着你们甚是欣慰,皇后,这太皇太后在我封后时送我的簪子,从那以后我谨遵教诲,后宫安宁,如今你是皇后,哀家也要将这簪子赠予你。”
“多谢,太后娘娘,臣妾谨遵教诲,与皇上相敬如宾,后宫之事定不让太后,皇上烦心。”房娥心中暗暗骂到为何让我吃哑巴亏,我被朱佳嬛陷害小产,又怎么会放过她,太后让我息事宁人,太后你为什么要包庇她,还有一个叫长孙沛棠的她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都要为我的孩子偿命。
沛棠起身“太后,这是圣上家事,微臣不易多听。”“表妹这话见外了,今日朕叫你是因家宴,就你,我。”
沛棠听罢,有些怔住,直接从椅子上跪了下去,“微臣何德何能能用与皇上同餐。”皇上摆摆手“你我本是兄妹不要拘泥于这些礼数。”
桌旁,皇上坐着让小太监将松鼠桂鱼推到她面前“沛棠,这是你爱吃的,朕特地让御膳房做的,还有这燕窝羹和碳炙羊肉。”
“臣多谢圣上隆恩。
“今日朕说是家宴,畅所欲言。沛棠,你这病来的真巧,”他喝了一口汤“你也是为国操劳而病啊。”他又夹了口菜。
“皇上是君父,为天下子民担忧,谁又能操劳过皇上,如今中原大水,臣也是尽微薄之力。”唐煜看着她“尽力就行,若是朝中都是你这样的人朕也不用愁南直隶大水的事。”
“多谢圣上挂念,臣也想回家养病为我祖父守孝,无奈身子虚弱不能回老家了。”
“你也不容易,还在守孝时候就参与前朝,干了那么多事,都不容易,朕也是,最近老是上火,得有人帮帮咱们。你是聪明的,除你以外你们长孙家还有谁可用?”
“承蒙皇上垂青,安国公,孝义太皇太后在天顶会庇佑我朝”见沛棠不松口,唐煜只能加大筹码,为了让她退出,他真是下来血本。
“从关外,你们长孙一族就辅佐太宗,成祖;太傅,你爷爷,朕的老师,又是两朝老臣,你们是有功的,如今可有人可担重任否?”
沛棠等的就是这句话,第一问可用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太虚了,这句话掷地有声,实实得砸在她心里,她瞬间心花怒放,啪,沛棠利索跪下“微臣认为,长孙衡齐,臣的堂叔,大理寺少卿可用,先帝重视他,曾与父亲一起西除鞑靼,因与先帝感情深厚便局庙堂之远,若皇上中用他,他定肝脑涂地。”
“好!那就封他为京城兵部统领衙门总督,管理京城秩序,也不枉费他爱主之心”
沛棠听闻狠狠地磕了下去,在朝当官不过几载,她不在乎名,她只在乎他们长孙家能长久的不衰,为此才与她与唐煜的谈判,以自己退出政治舞台为筹码,以她不在支持恭亲王为筹码,换一个长孙家兴盛,可她还是想的太好了,因为唐煜的为了稳固帝位会做的狠的多得多。接下来,她以为的安稳人生马上大厦倾颓。
下晌,一顶小轿从皇宫侧门静悄悄的回到安国府,周元贞早在这里等候,一旁被阳光拉长的竹子影子笼罩着两顶轿子。周元贞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并询问她信的缘由。
沛棠示意周围人离开摇了摇头,将原委如实脱出。
“什么!”周元贞排桌而起“太过分了,这不是掣我们的肘么?我不明白为什么谁干越多,谁的委屈就越大。”
“朝廷因为与西北鞑靼战争,这个王赞就要求排安乐公主和亲,他不明白安乐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如今南直隶大水,我们排去的赵淮却要换掉,将士打仗也知不可临时换将,如今也逼你回家养病,这个王赞分明就是大奸似忠,他要毁了我们大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