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窦燕堂也没同意给郁安医治,不过云遥也不灰心,都已经见到神医本人了,早晚要找到他感兴趣的东西,说服他。
如今已是傍晚时分,郁安和小阿擎早就放学了,云遥得赶快回去,不能让他们担心。
这么想着,她从床上站起来,却完全忽略了身体状况。
只见她刚迈开一步,双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她连忙抓住旁边的东西稳住身形,不成想这东西如此不抗拽,不但没有让她稳住,反而还被她拽掉了。
云夕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的二女儿如扑街般趴在地上,而她的手里还拽着窦燕堂的裤子。
窦燕堂还在整理银针,一个不防被拽掉裤子,好在外衫够长,只露出一节小腿。
和不是很浓密的腿毛。
云遥膝盖痛的不行,她小心翼翼站起来,就见云夕和窦燕堂都一脸诡异地看着她。
尤其是窦燕堂,脸又黑又红的,恨不得把手里的银针都掰弯。
云遥一脸尴尬,干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
窦燕堂冷哼一声,托着裤子挪步到角落提裤子去了。
云遥沮丧起来,还没说服他给相公治腿呢,先把他惹毛了。
跟在云夕身后的天青和天一上前把云遥扶到床上,他们神色异常平淡。
就像经过专业的训练,人类的喜怒哀乐在他们身上都少了几分。
云夕问窦燕堂:“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窦燕堂提好裤子,黑着脸走出来说:“毒解了,伤口也处理好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云夕的脸色依然苍白,波澜不惊的神色带着病态的美。虽未入冬,他已然一副冬天打扮,仿佛如果不穿得厚重一些,他就不能结结实实踩在地面上。
他坐到云遥旁边的长椅上,说:“这霜华院一直无人居住,你可以留在这里安心养伤。”
云遥微微摇头,说:“我住不惯,没有家里自在。”
云夕也不强求,他柔声说:“好,我待会儿叫人送你,霜华院给你留着,想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
“谢谢。”云遥点头,随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夕看她这副拘谨生疏的模样,眸色有点黑,他说:“再过些日子就是还儿的生辰,也是你的及笄之日。”
“哎?”云遥愣了一下:“原来我还没及笄啊。”
窦燕堂一听这话,表情严肃地走过来,食指弯曲,指节在云遥的脑壳上敲来敲去。
云遥感觉有点疼,一把甩开他的手,不悦地说:“你干嘛?”
窦燕堂也不恼,反而神色略有些凝重:“没道理啊,毒都清干净了,人怎么还傻了呢?”
云遥一头黑线,皱着眉说:“我五岁之后就没再庆祝过生辰了,所以只记得个大概年龄。”
五岁以前,爹娘还会给她做长寿面,五岁之后就没人搭理她了。
云夕眸子黑的吓人,面上却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会给你办个盛大的及笄礼,届时满京贵族,公子小姐们都会来参加。”
云遥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化,显然并不感到高兴。
相反,她还觉得很麻烦。
然而转念一想,来丞相府参加及笄礼的人,应该都会带礼物吧,而且其中可能不乏奇珍异宝。
若是有窦燕堂能看中的,是不是就能给相公看腿了?
她瞥了窦燕堂一眼,欣然说:“那就多谢云相了。”
云夕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居然有点庆幸二女儿是个瘸子。
眼看云遥已经坐不住了,在那焦躁地揉腿,云夕无奈一笑,说:“我送你出去。”
“好。”云遥笑了笑,跟着他往外走,虽然走路有点飘,但问题不大。
出了门,云遥戴上面具,坐上侍卫们驶过来的马车往外走。
丞相府不似皇宫那般金碧辉煌,但明显设计者下了很大心思,有种山水江南的诗意。
云遥探出脑袋欣赏着美景,无意间和不远处凉亭里的云还来了个对视。
云还认出那面具,一脸诧异,小狐狸般的眼睛呆呆看着云遥,显然没想到为何齐宣小侯爷的妻子会出现在自家。
云遥礼貌地笑了笑,轻轻放下帷幔,不再看外面。
希望不要因为两家人的失误,把他的人生也变成一场闹剧。
侍卫们已经知道云遥的身份,一到家,他们就恭恭敬敬地跪在一旁,等云遥下来。
云遥一愣,她可见不得这阵仗,连忙让他们起来了。
侍卫们恭敬起身离开,其中一人走到云遥身边兴奋地说:“二小姐,你抛刀那一招太帅了,回头一定要教教小的。”
另一个侍卫赶忙走上前把他捞走,说:“给你脸了,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跟二小姐学。”
能把刀像剑一样抛出去,砍掉别人的脑袋,需要惊人的核心力量,他们是完全做不到的。
此时在侍卫们眼里二小姐已经是世外高人般的存在了。
云遥嘴角一抽,赶忙进屋了。
锅里热了饭菜,还是郁安炒的土豆丝。
他已经把土豆丝炒得炉火纯青了。
她没急着吃饭,在院子四周找了一圈,最终在正屋后面看到郁安和小阿擎在洗衣服。
准确的说,是郁安在洗衣服,小阿擎在一旁用小手抓来抓去。
看得出来他抓得挺用心的,眼神特别专注。
平时的活都是云遥抢着干,今天云遥不在家,他俩就全干了。
“你回来了。”郁安听到声音,没有转头。
“嗯。”云遥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柔声应到。
小阿擎刚才好像看到云遥的手白白的,他小脑袋偏到一边,努力朝她背后看。
云遥意识到他的目光,往侧边躲了躲。
小阿擎更好奇了,单纯地问:“姐姐,你在藏什么?”
郁安听到这句话,转头看向云遥。见她脸上虚弱的白,他一下子黑了脸。
他站起身,脸色阴沉地问:“你手怎么了?”
说着他朝云遥这边走来。
云遥脸色讪讪地往后退,因为退的着急,突然感到头晕,险些摔倒。
郁安一手拄着拐杖,吃力地扶住云遥,也看到她手上的绷带。
看眼郁安脸色黑得能滴出墨,云遥勉强笑了笑,说:“一点小伤,不严重的。”
郁安抿嘴不语,直勾勾地盯着她。
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