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知是之前帕子的事儿,孙媳妇还想着回礼,太太心里也高兴,便点点头笑着留下了。
“我这里留两块给蕊儿和石头吃,剩下的给你公婆送去吧!”
因着太太给了她一条亲自绣的帕子去走礼,大赵氏便将从表妹家带来的糕点偷偷的给太太带来以表谢意。
这偷偷的拿来却没有经过公爹和婆婆,显得有些不孝了,大赵氏有些羞赧,可是她却没应太太的话,只红着脸低着头,全没了平时的精明样儿。
柏蕊看不下去了,扯了扯太太的衣角,附耳上去,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太太恍然大悟。
“好孩子,你的孝心我知道了,糕点我留下了,你且去吧!”
大赵氏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精明气儿又上来了,脆生生的接道:“哎!那祖母孙媳先去灶下忙活了!”只是临走时诧异的看了柏蕊一眼。
糟糕!
是不是被三伯母看出什么来了?!
幸好幸好,是胎穿,正儿八经的“本地人”,柏蕊安慰自己一番。
原来,之前太太送了大赵氏一条帕子,大赵氏便拿着梅花糕来当谢礼,只是这梅花糕得偷偷拿来,如果先经过公爹婆婆再给太太,那就属于孝心而非谢礼了,这是大赵氏一点小心思。
可惜太太自来这人情往来上弱一点,还给大赵氏闹了个大红脸,亏得柏蕊解围,只是却有点显眼了,毕竟柏蕊现在才三岁啊!
柏蕊纠结了一会儿就不纠结了,毕竟她可是“小孩子”,头疼的问题就不要想啦!还是吃点好吃的吧!
麦收的时候,柏老爹总会留两把麦子烧了,算是给太太改善生活。
把麦穗放进灶里,直接在火边上烧熟,浓郁的麦香能勾的人口水直流。
拿手一撮,麦粒便都搓出来了,咬一口,满嘴留香,越嚼越香,越嚼越甜!
不光柏蕊跑到太太这里蹭好吃的,连跟着爹娘来的石头也吃的一脸满足!
石头他家是猎户,家里没种麦子,种的几分地都是些瓜果蔬菜,从来没有机会吃烤麦穗的!
对庄户人家来说,粮食就是天,自己家孩子都吃不上两口解馋,更别说他这个别人家的小孩了!
石头偷偷摘了一回,被主家找到家里来,不仅赔了钱物,还挨了他爹一顿揍!
他整整三天没下床!
现在可以在柏家满足一下,石头还是很高兴的。
现在又有了梅花糕,更高兴了!
以后要多来柏家,石头想到,柏太太这里好吃的真多!
“以后你是我的人了!”石头特别认真的对柏蕊说。
什么?
什么!
你一个小屁孩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我这个年纪该听的话么!
“有谁欺负你,提我名字,我揍他!”
呼~吓我一跳。
“不知道明天大仙会不会耍剑法呢?”石头畅想。
会喽,而且观赏性十足,毕竟要“斩妖除魔”嘛!
太太听到这里噗嗤笑了一声:“明日是求子,做法事,哪会有剑法啊,又没有什么邪祟,不过有些骗子求子才会跳大神儿!”
呃呃……好吧,说错了。
“不过,”太太皱皱好看的柳叶眉,“有时候真不好说,小蕊儿就是跳大神儿跳出来的呢!”
咦,还有这等事,快说快说!
两双充满好奇的卡姿兰大眼睛,bilingbiling的望着太太!
太太觉得好可爱啊,好满足,瞬间幸福的开始说起“小秘密”来。
“自你娘她们妯娌几个嫁进来,多年以来都没有孩子降生,你祖母想尽了各种办法和偏方,偏偏都没有作用。
然后小蕊儿你姥家急了,遣人叫了老五两口子回了娘家,原来是请了个跳大神的。
当时你们祖母还笑呢,那个跳大神的只要了一串钱,衣服都打了补丁,还不是个骗钱的!
没想到啊……”
小太太卖了个关子,水润的眼眸里都是促狭的笑意。
“太太,后来呢……”石头沉不住气。
看太太那掩掩藏藏的笑,后边的剧情不难猜,后来有我了呗,柏蕊腹诽到。
“十个月后我的心肝儿小蕊儿就哇哇来到了咱家。”
宠溺地点点柏蕊的小鼻子,太太揭晓答案。
“那我奶咋没重金求子啊?”
柏蕊真有点好奇了,要是这么神,不可能现在只有她这一颗独苗苗啊!
“求了,花了不少银钱,好吃好喝的供奉了一个多月,法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场,只是没个结果!
你祖母想起来就对那牛鼻子老骗子好一通骂呢!”
“我奶的儿子和孙子匀匀就好了,也就不愁了!”柏蕊说。
“你祖母听到了可要打手板了哦,不可妄议长辈!”太太教导道。
“不知道道长有什么故事要讲一讲么?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知道,我跟我爹去过县城,外面好多好吃的,县城里的人都没见几个穿打补丁衣服的人!
有集市,有香喷喷的烧饼,有大管家,有马牛骡子驴,各种牲口都有!可好玩了!”
石头的脸上写着流连忘返。。。
好吧,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真是可怜。
柏蕊一边可怜古代的娃见得少,一边思索着另一件事。
虽然曾经跳大神的老道被证明了是骗子,可为什么偏偏只有自己爹娘跳完后怀孕了呢。
这两件事肯定有什么内在联系,只是现在还想不明白,柏蕊觉得自己有空得回去她姥家,可能和水土有关?
或者真是跳大神跳的,只不过时灵时不灵?
而且都是奶的儿子,咋二伯就一直生?
怪哉呀!
在柏蕊的疑惑中,清风道长终于姗姗来迟。
柏家人全部都换上干净衣服,一路去村头迎接清风道长。
远远的就看到两辆马车哒哒的从远处跑来。
是林家的马车。
待马车走到跟前,柏老二柏吉义和林氏从马车上先下来,引着柏家的一行人去接第二辆马车上的道长。
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将车帘掀开,一席簇新藏蓝道袍的老人施施然下了马车。
头发、胡子都雪白白的,果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只是他的发髻有些歪了,还有几缕碎发飘了出来,破坏了整体的形象,显得有些滑稽。
“噗嗤!”
太滑稽了,柏蕊没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