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隔壁房,推开房门,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何时走?”
面上有焦急,思追比他还急,雪上加霜,拖住,啊不,拎着男人,老样子直接一跃而下,脚步生风,快马加鞭。
赶到时,衙内在此堆满了百姓,思追累的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没缓过来,直接累死。
呼呲哈呲~
无碍。
思追平静下来,松下男人的衣服,男人站在地上,又是一个惊魂未定。
两人火急火燎的挤了进去,只见一家四个家君一个妻主,两个孩子,几人都是五花大绑,低头等着被斩首。
女子将磨好的刀,拿出,然后走到一个孩子面前准备斩首。
该哭的她们已经在暗牢里哭过了,彼此的遗言,早已透骨蚀心。
这次他们要风风光光的走,绝对不掉一滴泪,可当女人拿起刀走向孩子们的时候,他们再次破防。
生死危机关头,刀子落下,人头就会落地。
思追迈开腿,一跃,用力甩刀,只见刀子在空中旋转一会,打中了刽子手。
刽子手的刀瞬间被弹飞,而自己的刀不上不下,稳如老狗的插在了柱子上。
夜晴抖了下身体,眼里有些愤怒,“吉时已过,你还来做什么。”
“人证物证我全都带来了,你说呢?”思追不紧不慢拔出刀。
官兵们呼吸一泄,这女侠的气场好强大!
男人从人群走出,胆怯看了一眼小虾,无声说了句,“对不起。”
小虾见此人,眼底划过诧异,他到底是没死,还躲了过去,成为了她们一家唯一的证人。
男人信誓旦旦说着自己看到的每一个过程,细节,不敢有任何纰漏,懈怠。
思追在火上添油,将物证全拿出,一一讲解,夜晴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恼羞成怒后夜晴不肯承认,仍旧觉得她在糊弄,王家全死光了,一派胡言。
思追撇嘴向下,很明显,耐心快被消耗殆尽。
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这夜晴却觉得思追在随便找个证人,小虾承认男人是自己的夫侍,可夜晴还是一口咬定,都是胡闹,都是假的。
“我一向公平公正,你们这是在质疑本大人的处事能力!”
夜晴偷偷将信塞进了信鸽的脚边,用绳子绑住,面上还在与他们进行热烈的反击。
信鸽一放,信鸽扑腾扑腾飞走,夜晴哈哈大笑,思追夺走身边的射手的弓箭,第一次射箭的思追生疏的很,看电视里的简单,自己来怎么这么难?
随着一箭飞出,射中了信鸽脚下的空气中,但信却落了下来,这状况……
思追腾一声,轻功如燕飞了上屋顶去,伸手接下信封,当着夜晴的面打开,自顾自看了起来。
看完后,又卷好纸张,塞进荷包。
下来后对着夜晴一顿无声输出,夜晴气的脸发绿,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怕思追的刀再次架在脖子上。
思追弯弯的眼睛,抿嘴一笑,哎呀,看夜晴吃瘪真的好爽。
等到夜晴终于松口,这才将他们一家放出,原不原谅是他们的事。
临走时,小虾一家跪地,“女侠,救命之恩,终生难忘。”
“这是我繁星少侠该做的。”思追扯下腰牌在几人面前晃了晃。
是时候发扬我繁星少侠之名讳了。
“繁星少侠,若有什么难事,我们一家,甘愿赴汤蹈火。”
“好~那就在城中发扬我得名讳,吹的厉害一点。”这样就可以创大腰牌了。
几人相看愣住,“这……好。”
还需要发扬,今日之事,必定会掀起一波浪潮。
思追回到家中,奴隶和温修都不在家,很是忙活。
夜晚思追盯着院门,“吱——”两人回来,一个关门,一个前上。
“主人现在还没睡吗?”
“她有失眠…”
接着思追点亮了烛火,向他们招了招手,笑道,“没错,我今天回来啦,还睡不着。”
比划一个棒,接着两人招呼她来大厅,温修拿出过门香,打开叫花鸡,思追眼睛亮了,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感觉哈喇子流一地。
过门香,就是指各种肉相配炸熟。
奴隶刚来时,不懂,过了几日后,熟悉了主人的宠溺,列如,坐下吃饭,讨论问题,主人还夹菜给他,会问他,够不够吃。
“奴隶,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温修扯下鸡腿递给思追,又扯下一块递给奴隶。
奴隶随冷,可心热,思追随口一说,“宦汐。”
是的未经大脑的随便名字。
这个名字足以让宦汐心情大好几天。
思追将今日的事美化一些才说给他俩听。
为何他们今日晚上会回来,不想而知,明日便是思追的大婚之日。
天没亮,就被温修拉起更衣,思追心里好无奈,不结婚了行不行。
温修将热饼递给思追几个,宦汐拿好刀,入銷。
“思追定要在天黑前回来。”
是的,温修和宦汐今日就是无所事事,等她一整天的那种。
日出渐渐升起,思追上马,任由马夫牵着,已慢吞吞的节奏,走到反派家中,估计都得午时。
想到这里,思追拿出馕啃咬了起来。
反派等我,你很快就可以帮你摆脱被娘打的痛苦,如同我被坏爸爸打一样。
昨晚,她并非睡的着,思量许久去看看反派,她从屋顶上看到了,被娘一抽一抽打流血却不吭一声的反派,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无疑就是杀了她,拿走女帝要的东西,回到有地位的人身边老老实实的做个妾。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多的是凑热闹的,越来越挤。
楼上眺望的,楼下议论的,八抬大轿早已在另一边。
她先要去迎娶,再回来。
不知到时候见了夜晴,她会是哪种表情呢?
可怕?呆滞?还是恐惧?
八抬大轿早已等候多时,媒婆上前就是,“叩叩叩叩叩叩叩!”大力敲门。
“开门那!”粗扩的音色,恨不得夜府门给炸出一个洞来。
过了一会侍女才打开门,媒婆管不了这么多,将凤冠霞帔,小心翼翼递给了侍女,在侍女震惊的目光下,说出了更令人震惊的话。
“我们要娶亲,给夜宁穿上,打扮一番,送到我轿子里。”
侍女跟吃了一个定住丸一般,动也不动。
媒婆皱眉,“快去,误了吉时你耽搁得起吗?”
“家主。”侍女低头唤了一声。
“开门。”
府中的大门敞开,映入眼帘的八抬大轿早已等候多时,媒婆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呦,夜大人舍得开门啦,误了吉时,我们这边就要硬闯的~”
“呵呵,快去给宁儿穿上。”夜晴呵呵狞笑,瞥了一眼门外堆满的看戏百姓。
“真的是我家宁儿,不是他?”夜晴不可置信的将身旁的大儿子推了推。
见夜晴狐疑,媒婆皱紧眉头,“夜宁是夜宁,不是别人,夜大人如今耳朵不太好使,还是觉得我办错了事?”
对于媒婆严肃的眼神,夜晴哽住,心底不由升出一股愤怒。
转身向夜宁屋中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夜宁昨晚她还打的他背后没有一块好肉,今天就攀上了别人,还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好一个逆子,想在洞房花烛夜将我得事都漏出去,夜宁你好大的胆子,和你那薄命的妾一样不知羞耻!
儿女都相持不下,僵在原地,谁都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夜宁已换上红衣霞帔,半束发上沉重的凤冠。
一脸不明所以的被染上朱唇,描了描眉,病态的脸上多了分气色,衬得他仙姿玉貌。
还未盖上红盖头,夜晴便气冲冲赶到,“夜宁,告诉我,你是攀上哪家小姐了?”
夜宁听到熟悉的音色,身子抖了抖,面对夜晴的寒声质问,夜宁神情紧绷,支支吾吾,“我……我没,没有。”
他害怕夜晴,更害怕自己背后满是血,却不敢叫一声。
“没有?还敢狡辩,你和你那短命的爹一样!”
夜宁后背绷得直直的。
“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八抬大轿早已在府门口等着你,你还敢装作不知道?”
“翅膀硬了,以为谁的底线都好触碰!?”
啪!一声,夜宁一个踉跄,还是努力稳住,凤冠只是动了一下,很快又被一旁的人扶正。
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夜宁脸色血色尽失。
“你…”
家丁破门而入,夜晴的话被打断,房里诡异的冷意消了大半,“家主,迎亲的女子来了,还让夜宁去轿子里。”
夜晴点头,转身瞪了一眼他,“就算你去了她家里,你照样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夜宁盖上了红布,却没有人扶着他,只能低眸看地,顺着他们的脚后跟走。
思追摇了摇手,勾唇一笑,“哎呀,好久不见啊,夜大人~”
夜晴定住了步子,担担看着她,眼中多了一丝害怕,惊悚道,“你…”
“我?我…是我啊。”
昨日的事夜晴还历历在目,本以为五十大板能够将她吓跑,未曾设想她第二天把人证物证就摆齐了,摆明了与她作对,可想到思追的速度她不敢贸然上前。
思追扬起微笑,一个纵身翻下马,笑容多了冷意,不顾众人视线的炙烤,小心掀开红盖头,夜晴想阻止却被媒婆一把扯了回去。
白净的脸上多了一个掌印,思追与夜宁视线碰撞,浅笑。
好一个夜晴啊,这才娶,就迫不及待的打人了?
媒婆见她表情不对,走过来附耳说了些话,思追才勉强接受。
夜宁的脸在放下红盖头的瞬间变得羞红无比。
不是说不娶吗?不应该厌恶他现在的样子吗?
这么可笑的他,狼狈的样子都被看到了。
思追心里很不舒服,反派脸上的印子啊,得多疼,下手多重。
所幸思追直接拉下脸来,“夜大人这是做了什么?”
朝着夜晴步步逼近,夜晴顿时惶恐不已,在众人面前可不能丢失了脸面,思追最后只在她耳边低声道,“下次我看到你在动手,我就杀了你…替你冤枉的亡魂报仇。”
夜晴密密麻麻的冷汗,以及眼神的聚变。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送回轿子里,启程。”媒婆赶紧道。
思追上前把糕点塞给夜宁,细语,“饿了就吃点,长路漫漫。”
那处不曾为别人发芽的土壤,此时却在自己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发芽了。
夜宁的轿子是思追安排的,怎么软怎么来,里面还放了一些水果。
启程后,夜宁呆呆发呆,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处被夜晴所打的地方,刚才还火辣辣的疼,可却在思追轻声细语片刻间化为乌有。
她关心自己…可却从没有人关心自己,饿不饿。
自己是来杀她的,任何人都像女帝那般所说,狠毒,恶心,她一定是怀着目的接近自己。
绝不能心软!
十里红妆十里红,百姓们的呐喊呼叫,繁华的地带片刻结彩一片,车马汹涌,都在喝彩祝福,究竟是哪个男子如此有荣福。
女子百媚千娇,倾国倾城,一匹骏马,悠悠哒哒,最前面唢呐不停的吹。
楼上的客官都忍不住向下看去。
夜宁悄悄用指尖拨开帘子,瞄了一眼后,就坐的端正了。
只因他听到了轿子后面的十里红妆。
福气?自己只是碰巧被轻啄了一下,女子不愿污了名声才娶的他,他不曾料到是明媒正娶。
何来恩爱,荣福之说?
夕阳西下,女子眉目如画,恬色一笑,“我回来啦~”
在家中两人无聊至极来回原地转圈圈的二人。
“主人你回来了。”
“思追回来了,他人呢?”
思追指着轿子,宦汐上前,搀扶。
温修则示意他们将十里嫁妆搬进温修的屋子里,“放不下的话,就放院子里。”
思追好渴,喝了杯水,“温修我好饿啊。”
宦汐将夜宁搀扶坐下,“主人,我做了饭。”
宦汐已经不像面容一样冰冷了,他开始守护着思追。
只因思追将卖身契当着他的面撕开,在他惊异的目光下,说,你自由了。
可他并没有砍断奴隶手铐,他的心为思追弯弯的笑中,狠狠的颤了一下,为什么她像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