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张义揉着腰埋怨宋彪,“彪哥你也太重了!”
原来是张义一行人假扮成客商,骗开了严关大门,他和三儿抬着箱子里的宋彪蒙杀了守将吕麻,但张义在抬箱子的时候扭伤了腰。
宋彪正叉着腰哈哈大笑,率先进关的水盗出其不意的发难,然后里应外合,不消片刻便拿下了严关。
五千承平日久的严关守军没有组织起任何反抗便作鸟兽散,宋彪和一众水盗本想追亡逐北,却被张义阻止了,“让他们逃吧,把咱们打进来的消息传的越广越好!”
众人没有停留,将严关焚之一炬后,连夜顺漓水南下,沿途敲锣打鼓,声势浩大的奔南越国都番禺的门户——苍梧而去。
在收到严关失守和苍梧被围的消息后,正在阳山关领兵与杨仆相拒的吕嘉慌了手脚。现在南越几乎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在阳山关和横浦关,国都番禺好似一座空城,若国都失守,他吕氏积攒了近百年的财富将化为乌有。
家被偷了,还要一塔有什么用?
“传本相将令!”吕嘉颤抖着胡须下令,“阳山关留八千人,横浦关留五千人,其余人等随老夫回援番禺!”
当吕嘉带着三万多人风尘仆仆的赶到苍梧城外时,围城的张义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苍梧守将信誓旦旦的说贼众驾船逆温水而上,定是去攻打无险可守的郁林了。
老奸巨猾的吕嘉分出一万人留守番禺,自己也坐镇国都,让儿子吕麒麟带着剩下的南越士兵分兵多路扑向郁林,务必将这股汉军彻底绞杀。
此时的张义,正带着手下三千水盗,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往阳山关的官道上。
在将吕嘉从阳山关调回后,张义带着众人逆流而上,沿途大肆宣传要去攻打郁林,然后半道上弃舟上岸,换上从严关那里缴获的南越盔甲、旗帜,装扮成前往阳山关的援军逆向北上。
“这个就叫声东击西!”张义很臭屁的跟众人炫耀着自己的计谋。
当吕麒麟传来在河道发现大量汉军遗舟的消息后,吕嘉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股汉军打苍梧是假,打番禺是假,打郁林还是假,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阳山关,他们是要从背后敲开南越的大门。
“快!让他们火速赶往阳山关!”吕嘉懊悔的拍打着地图。
阳山关拿下的要比想象中的还顺利,守军压根没想过汉军会从关侯发起进攻,还穿着南越的军服。
三千水盗咆哮着冲入关内,和守军绞杀在一起,混战中,宋彪一马当先,亲手打开了阳山关大门。
看到关内有骚动,杨仆抓住机会,指挥部下猛攻,内外夹攻之下,号称‘足挡百万之众’的阳山关,连关带城的姓了汉。
怒于此关染了无数袍泽鲜血,杨仆下令将阳山关夷为平地,昔日雄关,片瓦不存。
汉军终于敲开了南越的乌龟壳,几日后,横浦关以相同的方式告破,左右两路汉军会师,合兵三万余众杀向南越国都番禺。
在得知两关陷落后,吕嘉立即修书,邀东越入伙反汉。看着一旁摩拳擦掌的路博德,东越王只能老老实实的已读不回。
见外援无望,吕嘉又立马向杨仆和张义摇尾乞怜,他派人送来降书,称愿意向大汉称臣,还送回了被俘的终军。
“怎么才来呀!”瘦脱了相的终军埋怨张义。
张义一把抱住终军,拳头假装锤向终军后背,“下次别XX再推老子下水!”
终军抽抽鼻子,他闻到了张义身上的臭鱼味,“不是哥们!”
“你拉裤兜里了?”
灭国之功在前,杨仆是绝对不会同意吕嘉乞降的,汉军的兵锋不可阻挡的向番禺挺进。
被逼急了的吕嘉跳起了墙,他强征南越百姓为兵卒,几天内组建起了号称有十万之众的大军,于番禺城外摆开阵势,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汉人是来夺汝财物、淫汝妻女的!”吕嘉恐吓着南越百姓,“要么跟本相一起把汉人赶出去,要么本相现在就杀了你!”
汉军军容齐整,军阵浩荡,绵延数里。
南越一方虽铺天盖地,阵型却松松垮垮,将士离心,几有未战先溃之象。
吕嘉彻底疯了,他让士兵们驱赶着刚抓来的数万百姓作为前锋,悍然向汉军方阵发起了进攻。
南越百姓蹒跚而行,嚎哭声震天。
张义望着远处老神在在的吕嘉,这老毒物真是使得一手好绝户计。
若汉军应战,这几万南越百姓必屠戮殆尽,几年甚至十几年内,南越土人势必与中原离心离德。
若不应战,任由着百姓冲散汉军军阵,这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向来慈者不掌兵,杨仆压根没把这万把人放眼里,在他眼中,敢挡在自己身前的都是敌人。
“弓弩手准备!”
杨仆举起右手,无数弩矢箭头闪着寒光。
南越百姓们的哭声更大了。
“啪啦!”一个驱赶百姓的南越士兵把长刀丢到了地上,“阿母!”他呼喊着前方人群中的一位正在啼哭的老妇人。
“儿不孝!”他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相同的情形接连上演,不是母子相认,便是父子、兄弟相认。
“降了!”无数南越前军士兵,选择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南越兵败如山倒,十万大军顷刻化为乌有。
“噗!”吕嘉气郁,吐出一口鲜血。
“走!”他虚弱的向周围铁杆亲随下令,“乘船,去海外!”
汉军乘胜追杀,一直攻入番禺城内。
望着坐在船上驶出港口的吕嘉一行人,宋彪懊恼不已,差一点就擒住这厮了。
他随手捡起地上不知被谁遗落的弓箭,凭着蛮力拉开弦,像射王二虎那样凭感觉射出了一箭。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正中躺在甲板上大喘气的吕嘉胸膛。
“额!”称得上是一代枭雄的吕嘉,如此阴差阳错的魂归黄泉。
“射的好呀大当家的!”三儿在一旁拍着马屁。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的头领是一位隐藏极深的神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