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正和福晋聊得正欢,女人之间聊起孩子总有聊不完的话题。马夫人对马公子颇有自豪感,聊起马公子的日常也隐约有炫耀的意味,这点福晋自愧不如,自己的小儿子的确没有啥拿得起的。
原来马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生在战事要地,当时马将军知道夫人有孕欲送她回上京,她担心受伤的马将军让旁人照顾不好,不放心要留下来待马将军伤恢复些再走,结果贻误时机,等战争打响,回程之路已不安全,在那艰苦的环境下生下的孩子因种种原因照顾不周而夭折。
对大儿子的愧疚导致对小儿子的无比珍爱,现在的马公子出生后,夫妻俩便视若珍宝,虽然也如马将军一般英武,却再也不舍得让他再涉及军旅生活,纵练得十八般武艺,被皇上赏识,也只想让他呆在上京,帮着办办案子,平安是福。
福晋也连声附和“平安是福”。俐小姐和陈萍躲在后花园茂密的树丛后面,声音传来有些微弱,但也听的真切。马夫人慢慢就讲到了对未来儿媳的期待,这也是福晋步步试探的结果。
福晋有自己的小算盘,明面上说马公子来和愫小姐相见,但年轻人相见,感觉很微妙,万一这个马公子相中了自己的女儿俐小姐呢,自己的女儿是很有主张的人,不过像马公子这样一表人才,身负重任的好男儿哪个女孩见了会不动心,自己得先了解马夫人的意愿,免得后面弄巧成拙。
马夫人看上去贤良淑德,说到儿媳也是这些,“我家老爷听说愫小姐温柔得体,您调教的极好,正好犬子这次回来,很想撮合一下呢,也不知这两人是否能看对眼?”
“哇,只要温柔就好了,我的姐姐,你信吗?”俐小姐听完,碰了碰陈萍的胳膊。
“也许他们只要这点呢,马公子经常出差,他们就需要这样的儿媳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
“你离家出走的事难道没有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口中的温柔就是你好控制啊!”俐小姐转头向陈萍狡黠地一笑。
陈萍何尝不知,这样的人家既想有愫小姐的显赫家世,又要愫小姐的委曲求全,没有母亲撑腰在娘家,一定逆来顺受吧!他们是要这样的愫小姐吧!
“不会要你去了吧,你的丫头找你来了。”俐小姐眼尖,不远处英儿正匆匆朝这边寻来。
两人赶紧悄悄地离开后花园的树丛,向英儿走去。
“二小姐好!”英儿向俐小姐行完礼,转向陈萍,“小姐,您快去前厅吧,老爷他们已经回到客厅了,正叫您过去呢!”
“你过去吧,不要急,不用紧张。那个马夫人也就是看着面善,这样的武将之家,估计不温柔都不一定能承受,所以不被看中也许是好事呢!”俐小姐一边说话,一边忽闪着她的大眼睛,她似乎在帮愫小姐盘算这门亲事。
陈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若有所思。
陈萍刚要进去,只见大公子和马公子走了出来,“姐姐刚去哪了,我们已经等你一会了。我和马公子去射击,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大公子也叫英儿去通知俐小姐的丫头,让俐小姐也去看射击。
在去往射击的路上,大公子把陈萍介绍给马公子。陈萍这才抬头快速打量这个被夸来夸去的马公子,马公子可能也是出于礼节,也这会才来看这位要见面的愫小姐,这一看不打紧,两人同时愣在那了!
“怪不得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应该穿现在的衣服,这才适合你!”马公子微笑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陈萍也没想到那位给她要买衣服的黑毡帽居然在这儿见面了,还是赫赫有名的要相亲的对象马公子,看到大公子诧异的表情,陈萍向马公子使了眼色,解释道,“我们恰巧在上京街上碰过面,只是那时不知道是贵公子,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马公子海涵!”
“哈哈,鄙人失礼,还望愫小姐海涵。”
大公子见两人在打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到了射击的地方先拿起弓开始射箭。
陈萍从再次见到黑毡帽起没来由地开始心乱的很,哈哈,难道自己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产生了某种情感么?不,这是不应该的,自己迟早要回去的,这里是不真实的!一边否定自己,一边又偷偷打量着他,今天的白色长袍配上那象征身份的腰封,头发随意地束起,临风而立,不管是正面还是侧面,360度无死角地,左看右看都是一个字“帅”,拉弓射箭的姿势也是既标准又有美感,每发必中靶心!
“没想到这个朝廷的冷面判官还是个美男子啊!你心动了!”俐小姐不知何时已来到这里,似乎窥探了陈萍的心思。
“没有,第一次见,好奇而已。”
“你没听过他的美名远扬?案子到他手里几乎没有破不了的,正因为此,他才要经常去外地,有些大案要案当地办不了就会禀报朝廷,朝廷就会派他出马,他还有一个手下也极其厉害,有时候他留在上京,如果他的手下可以处理的话。”
“那说明他很聪明很能干!”
“是的,但同时他也是杀伐果断的人,在他的建议下,进入了严法时代,我朝的刑罚越来越残忍,犯罪的成本越来越高,当然这就是上京治安不错的原因之一,可同时老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艰难,因为刑罚我觉得只是一种救济措施,并不能起到预防犯罪,上京是繁华的,可除了上京还有很多贫困的地方,老百姓的生存空间狭小,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一些犯罪就处以重刑实在苛刻。”
陈萍被这一番话惊得合不拢嘴,这个俐小姐真是人如其名,伶俐的很,看来古代的人里面也有好多能人啊!这就是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吧!
“所以妹妹对他并没有好感?”
“我对他的感觉不重要,又不是我和他相亲。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从他推出的刑罚可以看出他本性残忍!你如果和他交往多留个心,不要嫁过去后追悔莫及!”俐小姐从背后拍了拍陈萍,走向拉弓射箭的地方,看来她也想展示一番!
陈萍又一次看着俐小姐的背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