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去了一趟中州,世子竟有了些能耐。
看来传闻并非虚假。
想要监视他,还是有些难度的。
李叔离开,不动声色地给暗处甩了一个眼神。
……
“有一个大内高手潜伏在此,是侯爷派来监视世子的。”确认一圈回来的顾一,对着顾渝作揖。
“一个蝼蚁,成不了气候。打探的消息汇报过来。”顾渝浑不在意,直接开始做正事。
顾一作揖:“除了平西王有四十万兵,超出朝廷规定十万,其余藩王均只有十数万出头。”
楼玉深咂舌。
皇帝这哪是要收回兵权啊,这是要架空各路藩王啊。
“那些藩王和皇帝南征北战打下偌大江山,为何要收拢兵权?”楼玉深十分不解。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已有之。试问天下,哪个皇帝没忌惮过开国功臣?”顾渝把玩着猫眼石戒指,哂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戒指里面亮蹭蹭的,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但是开戒指就会把它破坏了,顾渝就一直没有开戒指。
“可是就因为藩王带兵镇守在边疆各地,外族才不敢侵入。他压缩了兵权,不怕藩王伙同外族造反么?”楼玉深皱眉。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只要带兵退敌,顺便把兵权收回去就行。”
顾渝从袖口中摸出一只锦囊,把锦囊打开,从里面摸出一张纸。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字,看得顾渝慢慢收敛起了眼角笑意。
“顾一,你去按照这些地方,一处一处地查。注意隐蔽,那里极有可能会有重兵把守。”顾渝将纸条递给顾一,出口吩咐。
“喏。”
顾一作揖离开。
“那是什么?”楼玉深端起茶盏,小抿一口。
“小楼觉得西疆如何?”顾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玩着锦囊出口问。
“西疆啊,除了西州,感觉其他地方挺穷的。所以世子初来中州,才会被人称为乡野匹夫。”
现在也有人这么说他,当然都是背地里说。
“通常,招兵买马需要多少银钱?”顾渝又问。
“一人一两,十万兵也需要十万——”楼玉深思忖着,忽然看向顾渝,“我的世子呀,你不会要招兵买马吧?”
你爹都已经有七十万兵,都已经够让皇帝忌惮了,你还想招兵买马?
“想呀,可我没钱。”顾渝笑。
楼玉深翻起一个白眼。
你私吞的财宝都喂狗了吗,那些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诶。
“西州这么穷,各路藩王却可以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小楼不觉得奇怪吗?”
听到顾渝的问话,楼玉深蓦然一愣,随后联想到刚才顾渝的问话,想起顾渝看锦囊中纸条那微微凝重的面色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世子的意思是,他们暗中各自有藏宝之地——那些宝藏,足够他们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不错。”顾渝颔首,
“那些财宝都是大雍分裂初期,他们跟随皇帝南征北战时得到的宝贝——这些全都被他们瓜分的一干二净。皇帝知道,却碍于他们的权势和功绩,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多年过去,皇帝已经稳坐龙位,便开始准备收拾这些碍眼的藩王了。
他就是皇帝拿出来的一把刀,先试试各路藩王的锋芒。
楼玉深捻动手指,半晌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宝藏用尽之时,便是各路藩王起兵之日。
到时候,不止西疆大乱,整个中原大乱——北陈王朝的崩裂只在一瞬间啊。
不对啊,这些按道理来说都属于密辛,他们家世子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这个锦囊是殿下给的?”
顾渝不置可否。
“那接下来,找到了宝藏世子要怎么办?”
“怎么办?中饱私囊啊。”顾渝笑眯眯开口,“你觉得你们家世子爷,是那种清廉之辈吗。”
“……世子真贪财。”
“人为钱财生,鸟为争食亡。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为什么不能贪财。好了,准备准备,过两日要上战场了。小楼可不能死在战场,我会伤心的。”
顾渝笑眯眯说完,起身离开。
楼玉深:“……”
我真的会谢呀。
看着顾渝离开的背影,小少年的目光渐渐复杂。
这批宝藏和之前的比起来,非同小可,甚至可以媲美大雍末代时期的半个国库。
世子和殿下,究竟想要干什么。
顾渝找上李叔,在他的带领下一路来到演武场。
这里是七十万王军训练的地方。
此时大雪覆盖演武场,却仍有数百士兵在那挥刀舞枪。
“世子,可需替您喊一声?”李叔谄笑。
“不必。”顾渝摇头,“顾七,把我的陌刀拿来。”
话音一落,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顾渝身后,恭恭敬敬地取下背在身上的那把九尺陌刀,递给顾渝。
顾渝握住大刀,刀柄顿时在地上凹出一个洞。
李叔:“!!”
这武器起码得有百十来斤吧。
世子看着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还挺强。
而且,他竟然能驯服这些影卫。
看来世子确实有几分本事。
李叔眼中对顾渝的轻蔑变淡了一些。
“他们在排阵法?”顾渝挑眉。
“是的,这可是将军一手研发的阵法,至今无人可破哩。”李叔听到顾渝问话,立刻吹捧起顾崇安来。
无人可破?
顾渝挑眉,目光扫去,看到那边的几匹战马,忽然纵身过去,翻身上马。
那些将士正在排练皓月阵,忽然听到一声烈马嘶鸣,纷纷停下手头动作,朝那边看去。
玄衣少年提刀纵马而来,一副朝着他们开打的架势。
“布阵,迎战!”几个将士立刻高声下令。
正好,来试试演练数月天狼阵的效果。
将士立刻排开,形成密不透风的一堵墙——只要顾渝一靠近,便会知道他们的厉害。
可是顾渝并未冲到中间,而是御马来到左翼,只是一个提刀横扫,那盾牌便被他划成两半——坚不可摧的阵型,也在这一刹散乱。
顾渝继续朝旁边打去,锋利的刀片对上盾牌和他们的长枪,后者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纷纷被斩断。
变故只在瞬息,破阵亦是如此。
众人回神,看着那个少年郎,眼中充满了震惊。
他……他破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