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师徒终于相见

陆怀瑾话音刚落,没有人敢说话。

唐卿淡声道:“当然。本郡主只是知会你们一声。其余的流程,会交给其他人来做的。”

说完这些话后,唐卿带着常晗穿过人群,转身离开。

经过陆怀瑾时,她脚步一顿,微微抬眸看了眼。

陆怀瑾笑道:“小郡主还有什么事?”

“没了。你面色发黄,这几日最好多休息一下。”

陆怀瑾微微一怔。

等他回过神来,唐卿已经消失了。

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第二日,李纨来到太医院,接管左院判一职。

他脸上并无多少欣喜,只是淡淡望着曾经共事的人,没有丝毫感情。

“那个……李太医,你也知道,咱们在这太医院,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一位御医无奈道:“做出那样的事,也是逼不得已啊。您如今都升官了,别在意了。”

“不在意?”

李纨低声呢喃,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饱经风霜。

“我当然不会在意。这只是一件小时。”

众太医松了口气。

“通过这件小事,得知你们是个怎样的人,也挺划算的。”

李纨语气平静。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师父!”

身着鹅黄棉袄的小姑娘,带着满脸笑意和梅花香气,扑进李纨怀中。

李纨眼眶微微发酸,将唐卿稳稳接住后,他才察觉,唐卿长高了。

而他的手,则因为激动微微发抖。

“师父,您怎么消瘦了这么多啊!”

唐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眶湿红,声音也带着颤意。

李纨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哪里。安亲王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比以前可胖了不少呢。”

此时,常晗很有眼力见的将诸位御医请走。

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师徒二人。

李纨将这些年的经历说了,又道:“你也真是的,每三天一封信,有这么难吗?非要一个月一封?”

唐卿有些委屈:“我怕您知道我整天都在喂鸡喂鸭,觉得丢人。”

李纨:“……”

现在知道了,也觉得很丢人。

李纨问:“我听说,昨晚你挟令牌喝众人,把我给放了出来?你就不怕太后得知了,生你的气?”

唐卿:“不怕。太奶奶都把玉牌给我了,难道不是随我用的意思吗?”

“更何况,皇帝如今的情况,我能信得过的,只有您了。”

李纨沉默,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师父会尽力的。”

离开太医院后,唐卿前往坤宁宫,本想再找皇后说说话。

“卿卿,母妃身体不适,喝了药睡下了。”

见她的,是唐润州。

相较起两年前,唐润州的身量宛若修竹,长得极快,完全没有了稚嫩的影子。

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稳重低沉,说话时,语调平缓,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原来如此。太医院的人已经看过了吗?”

“恩。他们说母妃只是受了寒。”

既然皇后不方便,唐卿也没有久留。

不过,她刚要起身离开,唐润州却突然道:“唐卿,我送送你吧。”

“是不是有点麻烦你啦,太子哥哥。”

唐润州少见的微笑了一下。

两人走在坤宁宫外。

天空的雪已经停下。积雪被奴婢们扫到道路两旁,形成一条起伏不定的雪白线条。

唐润州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突然道:“卿卿,你还记得唐柔时吗?”

唐卿脚步一顿。

自从唐柔时的母妃,因为给唐淞露下毒被流放后,她已经很久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有印象。怎么了?”

“南诏那边传来消息,说……南诏人和玄骑军起冲突时,唐柔时被流箭射死。”

玄骑军?

唐卿心中微微一动。

唐润州低声说:“玄骑军,便是你哥哥率领的军队。”

寒风吹拂,唐卿鬓边的碎发迎风飞舞。

沉默良久后,唐卿道:“真可惜。若是她的母妃不做那样的事的话……”

“真的是她做的吗?”

唐润州突然出声。

唐卿挑眉:“太子哥哥,你这是?”

片刻后,唐润州才猛然回神,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言罢,他再一次嘱咐道:“咱们之间的闲聊,万万不可给第三人知道。”

唐卿笑着说:“放心好啦。”

眼看前头就是静心宫,唐润州便也不再送她,客套几句后,转身离开。

唐卿身后跟着常晗等人,走在漫长宽阔的宫道上。

唐润州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对唐淞露有所怀疑了吗?

还有就是,他的身上,也萦绕着和皇后寝宫一样的味道。

那种奇特清淡的金蟾香……

一行人回到静心宫,却发现门口站了一排御林军,气势威严。

唐卿眯起眼:“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玄甲、魁梧高大的男子,便迈步而来。

——赫王唐泽!

他的眉眼更加锐利,目光宛若利刃,将唐卿从上至下的划了一遍。

然后,他扬起和善的微笑。

“卿卿,许久未见,你长高不少啊。”

唐泽周身的气息极其危险,就连唐卿也无法揣测。

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殿下也是。变得更加丰神俊朗了呢。”

“嘴真甜。怪不得太后喜欢你,连玉牌都要给你。”

唐卿眉头一跳:“天这么冷,咱们进去说吧?”

“哦,你瞧我这记性。”唐泽森冷一笑:“忘记咱们小郡主细皮嫩肉,受不得风寒了。”

唐卿不为所动。

唐泽领着一群人进入静心宫。

刚一进来,他便问:“听说,你昨晚去看陛下了?还将你师父给放了出来?”

唐卿脱掉披风,捧着一个温热的手炉,乖巧的像是娃娃。

闻言,她眼睛弯成月牙:“是呀。您消息真灵通。”

“卿卿啊,你年纪小,看人不准。”唐泽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可知,我为何要将你师父关起来?”

唐卿茫然摇头:“您想说什么?”

“你师父被关,不仅仅是因为他医术不精——”

“殿下。”

唐卿唇角的笑意淡去,神色严肃。

“我师父的医术,乃天下之最,精湛无比。希望您能记得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