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军功勋章有你一半 赤诚之子家国情怀

黄旭华没有忘记对父母的许诺，一定会经常回家看看；也没有忘记曾答应过女儿，陪她到中山公园看看。只是他肩负重任，分身乏术，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他对父母、兄弟姐妹、妻儿的愧疚和感激之情，深似海。

（一）母亲谅解他的“绝情”

别梦依稀30载。1957—1986年，黄旭华隐姓埋名研制核潜艇，30年前不辞而别，30年间杳无音讯。父亲病重不来看望，父亲去世不来奔丧，二哥病危也不来见上最后一面。在父母兄妹眼中，黄旭华是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

直到1987年，母亲看到一篇题为《赫赫而无名的人生》的长篇报告文学后，发现里面所讲的黄总设计师，竟是30年没有回过老家的三儿子。老母亲满脸泪水，自豪不已。她把子孙们召集过来，郑重地对大家说：“三哥（黄旭华）的事情，大家都得谅解！”母亲的谅解让黄旭华非常感动。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黄旭华说：“对国家的忠，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

（二）妻子是他坚强的后盾

黄旭华与夫人李世英相识于上海港务局，共同的事业让他俩播下爱情的种子。1956年，他们结成伉俪。1958年，黄旭华丢下妻子和一岁的女儿前往荒岛研制核潜艇，两地分居8年后，李世英被调往北京工作。在北京的家里，黄旭华与妻女聚少离多，一年中有10个月不在家。妻子李世英知道丈夫做的工作特殊，几十年独自操持着家里的大事小情，毫无怨言。“我们在同一战线上，有相同的使命，我知道研制核潜艇有多难，不给他拖后腿，让他没有牵挂地去攻坚克难。”李世英说。

有一次，李世英在下公共汽车时，被一个鲁莽的年轻人从后面冲下来撞倒在地，当时就不省人事，被送入医院后被诊断为严重脑震荡，时刻处在危险之中。黄旭华接到电话后赶回来，医生告知凶多吉少，甚至让他做好思想准备。看着昏迷中的妻子，黄旭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愧疚，痛哭流涕。李世英经抢救苏醒后，看到黄旭华站在病床旁时，着急地说：“你怎么回来了？他们不该打电话让你回来，我没事，你那边不能没有你……”

贤妻李世英除了照料父母和孩子，还是黄旭华的理发师和保姆。黄旭华有时工作太忙，嫌排队浪费时间，顾不得去理发店，李世英就学会了怎样理发，又买了一套工具，在家里帮黄旭华理发。在妻子李世英看来，黄旭华从始至终都是一身痴气的大男孩，他不懂得料理自己。一次步行上班的路上，黄旭华感觉脚硌得生疼，直到办公室，才发现是鞋子穿反了，脚上还勒出好几道伤痕。“父亲做报告可以脱稿讲上两三个小时，把所有事件的年代、细节记得清清楚楚，但在生活中却连一双袜子都没有自己买过，一切生活起居全靠母亲操持打理。”大女儿黄燕妮笑着说。

女儿跟父亲开玩笑说：“爸爸，您又回家‘出差’了。”黄旭华是客家人，妻子也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你是真正的‘客家人’，你到家里来是做客的。”

“虽然爸爸没有更多的时间陪我们，但他用行动教育了我们。从他身上我学到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无私奉献的品格，这是我一生的财富。”大女儿黄燕妮说。

黄旭华一直追求淡泊俭朴而有艺术爱好的幸福生活。

黄旭华的办公室没有空调，没有专车，家里没有保姆……单位分房子他挑了没人要的顶层，经常一个人拎着水壶去打水。他多年过着雷打不动的有规律的生活：早上6点起床，6点半去打太极拳，7点钟吃饭，再去上班。每日简单的三餐，妻子李世英做饭，黄旭华洗碗。

他是真正的至诚至纯的赤子，既是忘我无我的，又是坚守自我的。他所坚守的，是投身报国的初心；他所忘却的，是任何索报的念头。

黄旭华的父亲有扬琴演奏的爱好，耳濡目染，他对各种乐器也情有所钟。他擅长扬琴和口琴，有时也能拉上几曲优雅的小提琴；他既能气定神闲地引吭高歌，又能潇洒自如地指挥大合唱；他不仅能上台表演戏曲歌剧，还能坐下来潜心创作诗词。

人们常说文体不分家，黄旭华也算文体兼通。黄旭华的篮球、乒乓球水平在同学、同事里也算一把好手，曾得过篮球比赛优胜奖、乒乓球联赛个人第三名，经国家体育运动委员会审查，被授予国家乒乓球三级运动员称号。

每天早晨7点左右，在“719所”家属院里，你总能看到黄旭华在打太极拳。几十年里从不间断，成了一道固定的风景。20世纪70年代初，他开始学习太极，师从过好几个师傅，杨氏太极、陈氏太极都学过，可是到现在，如果你问他打的是什么拳，他肯定回答没名字。因为他早已根据自己的体质，把各种拳式进行重组了。

退居二线后，黄旭华积极参加老年人的各种康乐活动，2012年度被评为武汉市武昌区中老年组“健康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