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机仪式的第二天,剧组在名胜中学正式开拍,江熙和林源的第一场戏是继剧本中初遇后许昭意和梁靖川在摸底考试的时候重逢。

考场门口,许昭意与梁靖川狭路相逢,原本轻松愉悦的表情直接垮掉。

梁靖川也很意外,抬了抬视线,打量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许昭意便快步走进了考场。

因为发现自己和梁靖川是前后桌,许昭意从进来到考试开始一直趴在桌子上装睡,传试卷的时候都懒得回头,只是手往后面一递。

摸底考的试卷梁靖川懒得答,敷衍地填了几个选项便抬起头看向前排的女生。

如瀑的长发高高扎起,几缕发丝凌乱的散在耳际,半遮不遮地掩映着女孩白皙的肌肤和微红的耳垂。

林源看着看着,便体会到了剧本上梁靖川的眸色为什么暗了一瞬。

拍摄还在继续,林源的注意力移到江熙衣领处的灰尘印,然后进行无实物表演,手指拨了拨仿佛把上面的正爬着的蜘蛛拂了下去。

许昭意身形一顿,不动声色地把试卷往中间移了移。

梁靖川看出她以为自己要作弊的意思,眉头瞬间皱起来,神色冷冽。

他迅速填了几个选项,将卷子往桌面一扣,面无表情地走出了考场。

“咔,转场。”郑玉言导演喊完,满是欣慰地朝江熙和林源走过来。

“你们两个简直太合适了,之前我还担心林源的气质太过邻家男孩、温暖亲切,没想到这摄像机一开,小伙眼神一变,瞬间就矜贵起来、显得傲娇不好惹了。江熙也是,这十斤减的,现在妥妥就是小仙女本人啊!”

两个人如同刚才被教导主任训话般站着,连声道“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就这样,《对你见色起意》的拍摄从这个好头开始,顺利地进行下去。拍摄的第三天,迎来了林源饰演的梁靖川很苏的一个情节。

讲台上,化学老师如机关枪般持续喷射,“你们都以为是为我学吗?自己什么成绩不清楚吗?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我讲过三遍,就在这个位置。”

说着,她敲了敲右边的黑板,“我告诉你们,如果黑板能成精,它都能上一本。”

停顿一下喝口水,化学老师继续炮轰,“就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居然还敢完不成作业,你们要上天吗?”

全班静默,化学老师的矛头精准指向没有完成作业的梁靖川。

“梁靖川同学请起立,你卷子上的大片空白是留给老师写的吗?”

林源慢慢悠悠地站起来回道,“作业太多,没写完。”

“其他同学都能写完,怎么就你写不完?”化学老师脸色铁青地质问。

林源面色平静、嗓音清朗地继续,“因为熬夜影响效率,抄作业和题海战术毫无意义,浪费时间,我认为还不如不写。”

江熙饰演的许昭意屏住了呼吸,在桌子底下轻扯了下他的校服衣角。

林源版梁靖川低了低视线,并不理会同桌的暗示,又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

“而且老师,你昨天布置的作业有很多重复的题。”

“行,效率。”化学老师气极反笑,“那梁靖川同学你来一边读题、一边说答案,让我看看什么叫效率。”

全班瞩目下,林源漫不经心地拿出空白的试卷,平静地开始读题。

“第一题,《本草纲目》记载:‘烧酒,其法用浓酒和糟人甑,蒸令气上,用器承滴露’,‘凡酸坏之酒,皆可蒸烧’。这里用到的实验方法可用于分离——”他扫了眼选项,几乎没思考,“选D,溴苯和苯。”

...

一道又一道毫无错误的答案脱口而出,全班逐渐陷入死寂。

江熙看着身边的男孩,不由得想起他另一部封神的校园剧。那里面他饰演的角色虽然也是一个学霸,但并没有《对你》这里这么夸张。不过即使是平实的情节、简单的打扮,他的角色同样成为了无数女孩心目中的人间理想。

只是那部豆瓣高达9分的《和你的高中岁月》江熙并没有看完,因为看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分辨林源在里面和秦云初的对手戏几分戏假、几分情真。

教室里的故事还在进行,化学老师没有故意刁难,笑了笑让梁靖川坐下。

同学们按耐不住激动的心,几乎要给梁靖川鼓起掌来。

他们蠢蠢欲动时,化学老师适时地泼起了凉水,“梁靖川同学很好,不过你们...既然都是凡夫俗子,那就拿出红笔,继续听讲。”

一场戏结束,演员们在教室里短暂休息。

林源挪了挪凳子凑近江熙,堆着笑提醒她,“明天是我生日。”

“我知道”,江熙平淡开口。

“那个...”林源有些尴尬地开口,“今年我不想再收什么寓意十全十美的一百块红包了,你送我个别的礼物吧!”

江熙有些受不了他这可怜兮兮的表情,但只能实话实说,“对不起啊,我没有准备。”

“那明天下午陪我出去玩吧!就当做你送的礼物。”

江熙看过来,林源继续解释道,“明天我生日,郑导给我批了半天假,我顺便也帮你请了半天。中午在剧组大家吃个蛋糕,下午我们出去玩。”

“好吗?”林源眼含着祈求和期待看过来。

江熙一笑反问,“我还有机会说不好吗?”

林源立刻高兴起来:“没有没有,那就这么说定了。”

...

第二天的戏份拍完,大家在剧组里帮林源庆生。

蛋糕车推出,上面是巨大的四层蛋糕,其中最顶上一层插着24根淡蓝色的蜡烛。

林源的助理赵哥拿手机放着生日歌,大家围成一圈等林源许愿。

“咳,我的第一个愿望是我们剧组可以一如既往地拍摄顺利,然后播出的时候收视与口碑起飞。”

“第二个愿望...”林源说着,看了眼身侧的江熙。

“希望剧组里的朋友们都可以健康平安,开开心心。”

“最后一个愿望...”林源说着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地许了出来——希望我可以尽快撬墙角成功,成为江熙的正牌男朋友。

许完愿,林源和赵哥切蛋糕分给大家。

顾及到江熙在减肥,林源只给她切了一小小块意思一下。

江熙刚吃了一口,左脸就被突然窜过来的赵印印抹上了一道奶油。

于是她也伸手沾了点,满场追着赵印印报仇。

等不久两个女孩回来的时候,手里的蛋糕已经一片狼藉,脸上也都像小花猫一样。

林源带着笑看了全程,拿过纸巾递给她们。

赵印印接过纸巾自己照着手机擦起来,江熙伸手他却没理,直接上手帮人擦了起来。赵印印有感于身边暧昧的氛围,悄悄地闪到了一边。

“谢谢啊,那个我自己擦就好了。”江熙反应过来按住他的手道。

林源一笑,把她的手扒拉下去继续轻柔擦拭,“马上就好了。”

大家热闹了一会便散了,江熙如约坐上车跟林源出去玩。

大半个小时候,帽子口罩武装严实的两人来到了一家商场顶层的豪华游戏厅。

江熙推开门进去,发现整个游戏厅一个人都没有,一台台机器倒是都运作着。于是,她向林源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那个...今天周二,本来也没有多少人来,所以我就跟老板说包了个场。”

林源解释道,又跟她说,“帽子口罩都摘了吧!今天我们随便玩。”

两人先走到吧台,拿小塑料筐各装了一筐游戏币。然后林源便指着门口方向的篮筐跟江熙道,“走,我们先去投会篮,把我在你心里总是投不中的印象刷新掉。”

走到投篮机前,林源往里面塞了3个游戏币,江熙就站在旁边等着看。

第一关60s计时开始,林源迅速拿起滚下来的篮球网上投,一个,两个,三个...

前40s里,他投中了14个,累计28分。

因为距离40分的过关分数所差不多,而且之后的20s里每个球投中可以得3分,所以林源放松下来,减缓了速度。

一个,两个,三个...这20s里他投中了8个,成功晋级。

林源抽空朝江熙炫耀地挑了挑眉,看他那样子,江熙没好意思说薛岳第一关投篮可以达到100分以上,而是配合地笑着给他鼓了鼓掌。

第二关时间减少了10s,过关所需分数却达到了150,林源不出所料的没过。

接着,两个人坐到一旁的方向盘后面,开始了模拟赛车。

赛车是江熙在游戏厅很喜欢玩的游戏之一,玩得多了水平自然不错。不过她遇见了林源这个真车手,兼丝毫不让着女生的直男同伴,于是两人赛的五局里江熙只赢了一局。

接着,两个人又尝试了跳舞机,小孩子玩的钓鱼,敲音乐的节奏。

原本从小学习音乐的江熙非常擅长敲节奏的游戏,但是有林源这个音痴拖后腿,他们试了好几次也没过关,只能放弃。

一样一样的试下来,江熙玩得越来越兴奋,但还是藏了个小心思,把娃娃机留在了最后。

等别的都玩得够了,她才装了一篮子游戏币到娃娃机前。

回头问林源,“你想要哪个?我抓出来作为礼物送给你。”

林源笑着伸手一指,“抓那个穿着绿色背带裤的小牛吧!长得挺像你以前送我那条手链上的吊坠。”

江熙听到手链神情一僵,继而快速笑开,“好啊!”

不过江熙抓娃娃的水平有限,今天的运气也不好,抓到暮色昏沉、花光了两个篮子的游戏币也只抓到了一个丑兮兮的小狗,离小牛遥遥无期。

反倒是一边另一个娃娃机旁的林源收获颇丰,收手之前身边已经堆了七八个小玩偶。

实在是有些饿了,林源来到江熙身边,比了个“stop”。

“到此为止吧!”

江熙尴尬地笑了下,跟他商量道,“我们再来一次吧?”

林源点点头,站到了她的身后。

江熙再次投入游戏币,目不转睛地盯着抓手转动操作杆。

林源在后面一笑,突然伸手覆在了她的右手上,带动操作杆正对着小牛。

“啪”,他迅捷地拍下按钮,抓手带着小牛上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洞里。

江熙反应过来,立刻缩回手,蹲下身来拿出小牛玩偶递给他,“喏,生日快乐。”

林源开心地接过玩偶,拉着她道,“走,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