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他血液凝固。
他怀胎六月的妻子浑身是血躺在床边。
男人的脑子像被重锤敲击，嗡嗡作响，视野里全是一片红。
浑身无力的他挣扎地想朝女人爬去，突然，哐当一声，一把银色带血的水果刀从他身上掉落。
他瞳孔微震，整个人重新跌回地上，像是看到世上最恐怖的东西，连连后退。
平顺了呼吸后，他喉咙想被棉花堵住，只剩下失声的痛哭和狰狞的表情。
一口气下去后，他又突然大笑起来……
彻底疯了。
***
啪！
一层手术室里的灯亮起。
此时，医院里正在进行一场教科书级的手术。
二层观摩室人满为患，投影上的显微视角映出患者干净的头皮。
手术视野实在太过清晰，以至于屏幕上的头皮突然被划开了口，看得人心惊肉跳。
很多实习医生都下意识头皮麻了一下。
“不愧是段医生，敢切的那么深，说实话，要我上，一定手抖。”
“那还用说，他可是我们医院的传奇。”
硬膜打开之后的脑表面血肉模糊，钩子镊子在里面一阵戳，显得格外心惊胆战。
“长见识了，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瘤子。”
实习医生们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主刀的男人，只见他缓缓抬手，干脆利索的一刀，瞬间将瘤子切除。
心电监护仪上有跳跃闪动的光，滴——滴——滴——
突如其来的预警声，惊扰了手术里的寂静。
代表生命特征起伏的电图数据不断变换。
“什么情况？”
观摩室里无人能回答，一个个都紧盯着屏幕。
“段医生，病人心率加快！血压下降！”
护士语调急切。
“抽吸，冲洗。”男人声音淡淡懒懒的，无波无澜。
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配合白色无影灯下专心致志的男人。
柔和的光打在男人侧脸，即使他戴了消毒口罩，依稀能看出精致的眉眼。
此时他微微凝眉，长睫毛低垂，在眼睑处落了淡淡的阴影。
胆大心细，有条不紊，是观摩室所有实习医生对主刀医生的印象。
“加麻醉。”
“明胶海绵。”
男人不慌不忙地发出指示。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手术台上的男人额上满是薄汗，但目光坚定。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平抚所有人紧张的心跳……
手术结束，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手术室。
观摩台上众人议论纷纷。
“果然是军医总院的王牌，段医生好厉害啊！”
“要不然呢，年纪轻轻就是神经外科的主任，你真以为是靠脸？”
这话一出，众人都情不自禁回想起段医生那张脸。
像上帝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一见难忘。
如果靠颜值能救人的话，段医生也是能胜任的。
“行了，都散了吧，别垂涎人家段医生的美貌了，那种身份的人，咱们普通人高攀不起。”
一名男医生直接给了女实习医生们当头一棒。
段医生什么身份，市值上千亿的富时集团二少爷，身边美女如云，不是女明星就是名媛，哪会看上她们这些平民？
急诊科四楼走廊尽头。
神经外科，段栩。
办公室门口的名牌上，只有简单明了的六个字。
男人在办公桌前坐下，刚打开手机，便有源源不断的信息涌入。
【爷爷让我问你，方姑姑可有消息？】
【爷爷说，今年寿宴，如果还找不到方姑姑和她女儿，你就不用来见他了。】
【方姑姑的事，多上点心，毕竟关系到你的终生大事……】
段栩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稍微缓解如潮水般涌上来的疲倦，右手翻开桌上的资料。
一张无比清纯干净的脸庞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照片上的女孩看着十七八岁的样子，瓜子脸上一双清澈的小鹿眼微微弯着，恬静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档案姓名那列，赫然写着三个字——沈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