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灾难过后

他们往车厢的两头跑抢占车厢门，争先恐后相互推挤，一名漂亮宫娥发出尖叫声失足跌落，被徘徊在铁道边的几个怪物抓住分了尸。

“不要挤！排着队过去！”

雷戊无论如何喊叫都无法阻止逃命之人的推挤狂奔，几个胆大的直接从车顶边缘向下攀爬去够车窗，但要恰好有打开的窗户才行。

火车仍然在飞速行进，阻挡在铁道上的怪物们都被火车头撞死，列车的行进也发生了震颤，车顶上的人们晃晃悠悠尖叫不已，不断有人身体趔趄掉下车顶，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已经从车头处的门进入车厢。

雷戊抬头惊惧地望着天空，一群群的小蝌蚪从红雾中飞出，等它们飞近后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蝌蚪，而是一个个拖着神经血管的眼球。

雷戊挥动玄铁冰霜剑斩落了几只眼球，但这些东西数量太多，他难以招架，只好跳回到驾驶室内关好了车门。

这些狂暴的眼球表面比往常充血更甚，一接近车顶便四处乱撞，把几个孱弱的来不及跑进车厢的宫女太监撞下了车厢，变成地面上怪物的食物。

一个青壮仪卫站在车门的位置，看到眼球从空中扑下来，吓得慌忙关闭了车门，这时有宫女从车顶上攀爬下来，梨花带雨地哭着敲击车门。

“求求你！让我进去！”

“不行！”

“求求你了！”

这仪卫眼球充血，额头上青筋颤抖死死抵住车门，就是不让漂亮小宫女进来。

突然宫女的身体往前猛撞，嘴里哇地吐出鲜血，一只眼球撞在她的后背上，不间断地进行撞击，她绝望又晶莹的眼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手掌贴在玻璃上缓缓滑落，只留下一个血色的手印。

仪卫看到这一幕脸上竟露出了狰狞的狂笑，他转身抽出了腰间的仪刀，对挤在车间里幸存者们疯狂劈砍，吓得宫女太监们在走廊里座位上尖叫躲藏。

“他疯了！他疯了！”

几个仪卫抽出刀反击，端着刀对着行凶者冲过去，五六把刀都捅进他的肚子里，撞在车厢的墙壁上死透透。

车厢里总算是恢复了宁静，但随之传来的是惶恐的啜泣声，无论男的女的都在哭，他们看见了窗外飞行的怪物和地面上奔跑的夜魔尸鬼，又克制地捂住了嘴。

……

在堆栈镇营地中，帝昊虽率领二长老和心腹护法弟子们进入了武林营地，但没有得到仙人的召见，只好在营地中游荡观看四周景色。

帝角感觉有些辛酸，武林至尊无论到何处不是前呼后拥，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冷遇，还得住这种简陋的火柴盒小木屋。

天空突然出现异变，紫雾从一缕迅速向外扩散，逐渐整个世界被血色雾气笼罩，阴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帝昊大惊，连忙问身边的帝泽：“这血雾主何吉凶。”

帝泽心想我哪里知道啊，这秘境跟咱武林根本就不是同一片天。

“启禀陛下，臣属实不知。”

“陛下快看！”一名护法伸手指向了营地外围。

他们看到成群结队顶着羊角的夜魔和尸鬼从森林里奔出来，扑到多米诺骨牌墙前疯狂抓挠，来自宇宙深处最恐怖的吼叫声不绝于耳。

帝昊佯装镇定，指着外围墙壁问：“这些木墙能挡住这么多妖魔吗？”

帝泽拱手说道：“启禀陛下，这些木墙看似空隙阔大，但实际上是仙师布下的结界气墙，妖魔等闲进不来。”

天空中也出现了许多眼球，看到地面上的人影都飞扑下来，帝泽在秘境中呆了许多时日，了解这些怪物的实力，对众人说道：“你们不必惊慌，这些妖魔可轻易斩杀。”

说罢他从腰间抽出晨星剑向上斩击，剑气如匹练三尺，击中俯冲下来的眼球，崩散成了碎块。

帝昊以掌为剑摧动外气，将飞在空中的眼球依次击落，弟子护法们无法御气，只能施展轻功挥剑劈斩，只需两到三剑，就能轻松斩杀一只眼球。

众人对秘境的恐怖评价再次降了等级，认为不过尔尔，帝昊更是背负双手傲然说道：“秘境中的妖魔也不过如此，纵有大妖在世，朕也可轻松斩杀。”

……

血雾过后必有大雨，天亮时分雨水冲刷掉了车厢上的斑斑血迹，也把昨夜的残酷噩梦洗刷得一干二净，车厢中的宫女、太监、仪卫们又自觉自动地爬到了车顶上。他们都很清楚，虽然仙人的法旨在秘境中管用，但最终还要回到九州武林，接受至尊陛下的统治。

更聪明的一些人更清楚，雷戊昨夜宣布的法旨不一定是真的，要不然他早就拿出来了，他只是给他们找了一个能够安心躲避的借口。

火车来到堆栈镇车站，淋得湿漉漉的人们从车顶上爬下来，他们还算有些良心，纷纷向救命恩人雷戊行礼。

“多谢恩公活命之恩。”

雷戊还从未享受过这样的礼遇，红着脸连忙摆摆手说道：“你们不必谢我，救你们的是秘境上仙。”

众人又纷纷高呼上仙万岁。

雷戊带着他们进入武林营地，这些宫女太监仪卫们见到武林至尊，都像落汤鸡似的跪了下来，雷戊站在他们身后，膝盖差点忍不住打弯，但最终硬挺挺地傲然站直背负双手。

其中一个太监总管公鸭似的嗓子哽咽着汇报道：“启禀陛下，我等三百余人有七十六人死于怪物之口，只剩两百三十六人。”

宫女太监们都忍不住啼哭了起来，似乎是想向陛下倾诉他们所受的委屈灾难。

一个昨夜一直躲在矿车斗里的弟子，本想向至尊告状昨夜火车司机借口仙人旨意威逼众人僭越私乘车厢，但回头见到这司机孤零零站在人群中昂首不跪，对他的身份多了些猜疑，遂决定按耐下来看看再说。

帝昊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冷淡地说了句：“受苦了，回去命内库拨下钱财抚恤死者家眷。”

长老帝角则更加冷酷：“有什么可哭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效忠乃是本分，能随陛下入秘境寻仙是你们的福气！”

帝角冷不丁觑见了站在人群后面的雷戊，他记得刚进入秘境时这小子是跟着他们一起跪拜的，为何现在又傲立不跪，前恭而后倨，思之令人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胆！你乃何人，胆敢面见陛下而不跪！”

雷戊傲然说道：“我乃秘境上仙之亲随，非汝九州之子民，亦不受你武林至尊管辖。”

“黄口小儿，你岂不知你昔日为雷门逆徒，汝师见我主亦跪……”

帝泽深怕帝角这位卫道士强行掰扯礼仪，惹恼了秘境仙人，连忙扯开话题说道：“这些事情都不打紧，敢问仙使，不知陛下何时能面见仙人。”

帝昊也意识到这雷戊是接触仙人的纽带，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怕就是仙人的犬也不能怠慢不是？他迅速给帝角使了个眼色，让他消停点别再深究什么跪拜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