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殿师兄

白周和宁远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静荷也是微微抿唇笑不露齿，只有洛霞在一旁夹菜，细细咀嚼。

她二师兄炘荼与她相视一眼，神情复杂。

要说起她与炘荼的故事还真是有趣。

初至姻缘宫，她四处闲逛，碰巧遇见正在做伞的炘荼，炘荼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缕垂丝随风飘动，可怎么也挡不住精致的侧脸。

沈画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待炘荼一回首，她凝神注视了许久。

炘荼心疑此女莫不是瞎子？双目如此空洞，又莫不是哑巴？也不回话。

“啪——”

还未等炘荼再发问，沈画一个巴掌直接扇在炘荼脸上，歇斯底里地怒骂着：“齐钰！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敢情她不是瞎子，也非哑巴，她是认错了人。

后来知道自己打错了人，沈画在炘荼的遇安居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知道的是在认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追求炘荼了。

这不还真有人误会。

那次沈画路过，偶然听见两位男仙，在议论着她和炘荼。

“你听说姻缘宫有一女仙使沈画，整天搁二殿下那献殷勤没？”

二殿下？姻缘宫哪里有二殿下？

“有所耳闻，若不是身份不明，天帝怎会让自己亲儿子去姻缘宫当个九品小仙，我估摸着那位沈画刚刚飞升，还搞不清状况，二殿下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嘞。”

两人一阵奸笑。

沈画明白过来，他们口中的二殿下正是炘荼。

向来好打抱不平的沈画女侠飞升不久，就痛殴两位仙使。

若不是月老出面，沈画就要按天条处置。

沈画的举动让炘荼很是感动。事后炘荼问她为何要替他出面，沈画轻描淡写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拿你的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有就是东海大会那年，月老带着炘荼和沈画赴会。

总有几人喝到醉时，开始满口胡言，他们想用酒测一测炘荼是否为天帝所出。

传闻朱雀一族饮酒后一段时间只有三岁孩子心智。

他们不过借此由头想让炘荼难堪。

拍案而起的沈画，一人喝趴十八位上仙，一战成名。

驾云而归的路上，炘荼搀扶着沈画，后者脸颊酡红，神志不清，“你可……是天界堂堂二殿下，扭扭捏捏，怪不得别人总是欺负你，你一点都不像他……”

炘荼和月老只当她在胡言乱语，一点都不像他？他是谁？

炘荼展颜一笑，胸中激起一股暖流，暗道一句，谢谢你，小师妹。

……

白周在一旁起哄：“我记得沈画那晚一直嚷嚷着齐钰，齐钰的，到最后又嚷嚷要杀了齐钰。”

突兀地笑声拉回沈画飘远的思绪。

宁远唉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好奇问道：“齐钰到底是谁？莫非他欠了师妹里几百两银子？”

又自问自答道：“这可是个大执念啊！怪不得你喝孟婆汤都忘不掉他，甚至连前尘往事都没忘掉！如此说来，这齐钰还是助你飞升的大恩人！”

沈画脸色铁青，目光凶狠地给宁远和白周一人夹一块肥肉，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两位师兄，我喝醉后，还有一怪癖，就是喜欢打人，最喜欢打的部位就是脸哦！”

一旁的静荷双眼早已弯成月牙，温言嗔怨道：“你们俩就知道捉弄沈画，好好吃饭，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终是三师姐体贴，吐字如乐，让人如沐春风，甚是动听入耳。

三师姐偏心沈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白周和宁远面面相觑，不再多言。

宴至一半时，洛霞起身告退，月老知她最近为七夕仙会之事操劳，允许她先行离去。

望着洛霞美丽萧索的身影，沈画心中愧意倍增，恨铁不成钢地连喝三杯。

暗下决心，定要将剩余的两桩姻缘促成，否则……否则自己一年之内不能吃火锅！

然，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师姐离席后，沈画彻底放松下来，敞开了喝。

月光笼罩中着整个天庭，众人身披霜华，月老半边脸贴在桌上，鼾声阵阵。

炘荼搀扶着他回屋。

静荷并未多饮，此时也数她意识最清醒，本想扶着沈画回丹青居，后者几番推脱，怎么说也是天界女仙中酒量第一，传出去多丢面儿。

静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先行一步。

见静荷走了，宁远摇头晃脑跟上去，没走几步，身体向后一倾，堪堪倒在白周怀里，两个就这么互相扶持，一步一晃地走着。

那宁远喝得这般烂醉，嘴里还一直念叨：“我……想静静，静静……”

白周也有几分醉意，向沈画使了个眼色，由他携着宁远回去。

这酒是喝得猛了些，后劲上头，沈画再也绷不住，待所有人都不在场，吐了一地。

擦擦嘴，捏个法诀，唤来一朵白云，盘腿坐上，“回，丹青居……东……南西北……南南边。”

白云得了主人口令，缓缓向南而飘。

“喝酒不行云，行云不喝……酒。”正当沈画再也坚持不住将闭目时，一颗不知从何方来的陨石，拖着火尾气势汹汹飞向九重天。

沈画醉意消去大半，用力揉揉眼，细看，居然是一只鸡，不对更像一只鸟，一只着火的鸟！

百年难得一见，沈画脑海中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这只鸟是被下界凡人烤死的，天界体恤它，破格让它飞升成仙。

“不对……不对。”沈画嘿嘿直笑，哪有如此荒谬绝伦此事，拍拍白云，“小云，走，跟上那只火鸟。”

一路尾随，不曾想那只火鸟飞得太快，跟丢了。

漫天星辰，流光铺地，如梦似幻，沈画以为自己在做梦，方才看那只火鸟在此消失，她也步行跟到此处。

头顶星光熠熠交汇，不可逼视。醉意困意一同袭来，沈画左摇右晃，走走停停，“火鸟，火……鸟，好大只。”

双眼朦胧中，一丈外倏地出现一红衣人影，胃中翻江倒海上冲喉咙，她全部吐出。

事后便后昏倒在地，哪里晓得此刻红衣人脸上的盛怒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