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然而,并不敢抱怨。
反派脾气不好,武力值还高,惹不起!惹不起!
两人连夜离开这座城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们的这种行为可以定义为“私奔”。
客栈内,温旬望着空荡的院落浅浅地叹了口气,解下佩剑,抬手将它置于剑匣中。
待明日家中负责采办彩礼的人来便交予他,让他送还誉家,两家的联姻应当是无法完成了,这定亲的信物也理当奉还。原本他这趟出来是打算看看各地的风物有没有适合送给未来的妻子的,顺道去赴个约,没想到这次赴约却让他彻底改变后面的行程。
他最好的兄弟和他未过门的妻子跑了,可笑,呵,真是可笑。
温旬提起身旁的酒坛,仰头饮下,他把未喝完的酒带回了,人却丢了。
有人说真想醉的人反而醉不了,他觉得是那人喝的不够多,事实证明那人是对的。
酒坛摔到地上,碎裂,如人心。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待到清醒,发现房中的剑匣已经消失,温旬猜测应当是家中的人来过,还把剑匣带走了,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但总归没什么要紧的。
未曾想,几日后,江湖开始传言誉红衣被他退婚……
他原意是找个合适的理由,与誉家商议好,双方合意解除婚约。
如今这样单方退婚的形式,应当是他传达的意思有误,喝酒误事……
温旬挥手拍碎剩下的酒坛,然而,已经漫开的传言却没有那么容易平息,总不能再去和誉家人说之前说错了,他其实不想退婚,那样倒是能解决眼下的问题,甚至还有可能让红衣因为家族约束嫁与他……他却不能那么做。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有时也羡慕唐兄,能够不受约束。
温旬羡慕唐巽的自由,却不知对方同样羡慕他的人生。
若是可以选择,谁又愿意背负仇恨,终日陷于噩梦中不得解脱。
唐心听到传言的时候正和唐巽共骑,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她之前偷偷放走誉红衣的马,便是不想骑马,谁知终究逃不过,被唐巽直接提上马共骑。如今算是坐实传言了,连汇报此事的分堂主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喂喂,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你们宗主有什么吧?”唐心忍不住开口。
分堂主闻言立即跪下,头伏得极低,似乎怕看到宗主的表情。
唐心意识到唐巽的威慑力,不由转头看向他,希望他说点什么,却被无视了。
宗主大人似乎并没有澄清的意思?
唐心不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如果知道,大约会吓昏过去。
唐巽真的有在考虑让她当宗主夫人的可能,因他从未有成家的准备,也不认为此生会有真心相待的人,所以宗主夫人是谁并不重要……只要利益足够,阿猫阿狗也无不可。
唐巽垂眸看向她,审视的目光让她害怕地缩起脖子。
“罢了……”阿猫阿狗也比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