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

宋墨言对着祁语说。

“嗯?”

说走就走,宋墨言和祁语坐着出租车一路来到了一处有喷泉的地方,很美,风也很舒服。

“哇,这里好惬意啊,宋墨言,你经常来吗?”

祁语和宋墨言挑了一处长椅坐下,刚刚接受完检查的祁语心情格外好。

“嗯。有烦心事的时候,就来。”

宋墨言揉搓了半天手指,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那个,我听唐医生说你原来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祁语扭过头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神情有些忧伤。

“我是不是,不该问你的,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没有。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那你负责说,我负责听。”

“嗯……我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

祁语支吾了一下,然后低着头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了。

砰!砰砰……

悬崖!

这个词一下使宋墨言开始惊慌,祁语从悬崖上摔下去过!?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熟悉,甚至是她脖子右侧的淡粉色胎记,加上现在的悬崖。

这一切的一切,使宋墨言心中的疑惑彻底定义。

祁语,就是那个小女孩!

但宋墨言没惊动祁语,反而是努力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的手和嘴唇,已经开始颤抖了。

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在面前,可他却不能相认。

“你,你是怎么摔下去的?玩耍的时候不小心?”

“不是。我救了一个小男孩。”

果真!宋墨言的泪即将就要出框了,但他要忍住。

“那天雨很大,我在山路边看见有辆车被撞到悬崖边,司机好像已经死了,但我看到,副驾上还有一个活着的小男孩。”

“我下车,想救他,把他拉出来的时候,车身突然失去重心,为了不让他被车拉下山崖,我用力一拉,把他拉上了岸,我自己却掉下去了。”

“这样啊,那,那你肯定后悔救下他了吧。”

宋墨言已经有了颤音,他不可以在祁语面前哭出来。

“不后悔。就算我死了,我也不后悔。”

“掉下去的一瞬间,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和恐惧。也许是上天开眼,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在悬崖凸起的滑坡上悬着。”

“右腿已经完全摔的变形了,身上几乎没有不受伤的地方。在我迷茫无助的时候,救援队拯救了我的新生,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

祁语看向一旁的宋墨言,他已经流泪了,他的头,正深深地埋在两臂之间。

“宋墨言?你怎么了?”

祁语担心的摸摸他的头。

“啪!”宋墨言抓住了祁语的手,他颤抖而痛苦地问祁语:

“你一定很疼,也很痛苦吧?你也应该觉得那个陌生小男孩不值得你这样做吧?”

“不!”

祁语这个字说的很坚定,震撼了宋墨言的心。

“我不会后悔,更不会觉得不值得!我透露出来的永远是高兴和无比的幸运!因为我知道,至少他活了下来!哪怕我死了,那个小男孩也会替我活下来!”

在祁语的心里,只有一个词在鼓动她这么做,那就是:生命!

祁语从小便见证了许许多多的人从她身边一次次的离去。

她知道一个生命的逝去是多么痛苦。

即使是她不认识的人,但只要那人的心在跳动,在呼吸,她就不会放弃一丝救他的希望。

这是祁语给自己定下的座右铭。

宋墨言的心灵一次次被撼动,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驱动着他。

祁语即使右腿残疾,开始恐高,哪怕她当时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她也愿意去救自己!

好在,确实是上天开眼,保住了祁语的性命。

大概神明也看出来祁语是个好人吧。

只是自己太傻,那个女孩明明一直在自己身边,可他却一丝也没有察觉出来。

宋墨言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头,埋得更深了。

“你怎么了?是被我说的话感动到了吗?”

祁语弯下腰别过头看着宋墨言的侧脸。

“其实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真觉得你挺像那个小男孩的。”

宋墨言一惊:你没有想错,我就是你救下那个男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祁语一提及这个小男孩,总是面露笑容,语气舒畅。

而宋墨言却很不是滋味。

……

那天的我们坐了很久很久,等云朵散了,太阳暗了,宋墨言从始至终都没再说一句话。

我们,一直坐到晚上,望着漫天的星辰,我不安的心里一直在回忆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祁语语录——

天凉了,祁语想督促宋墨言回去,今天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外套也没拿。

凉风透过衬衫,直刺肌肤,让人不禁要打寒颤。

“宋墨言……”

祁语拍拍就像死过去一样的宋墨言。

“祁小姐,谢谢你愿意向我分享这些秘密。”

宋墨言抹了一把脸:

“那么,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