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梦回前世

因为大帅府的事情,并不是很急的样子。

宋谪和庒晓梦两人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打算睡一晚上,再前去大帅府。

至于九叔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

然而,清晨的第一道曙光,自东方浸染夜的墨布,天刚微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薄薄的雾气,在树林间的空隙串行,初升的太阳,把树干染成金色,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中的生灵。

树干跑过几只松鼠,金黄的落叶翩翩落下,宋谪踩在脚底沙沙作响,些许沾染秋雨的枫叶,在微风中刷刷抖落,残留的露珠,肆意浸湿男孩的上衣。

如火灿烂的枫树林,漫山红遍,层林尽染,正如杜牧所言:“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身处充满诗情画意的红色海洋,宋谪宛如一位从画中,徐徐走出的隐士。

此处的枫树林,没有半分烟火气息,脚下青苔憔悴,秋风碾碎了余音,唯有一丝惆怅,一抹可惜,一句哀叹。

网上无数“山水一程,三生有幸”的美景打卡网红,也鲜少问津这片土地。

秋天的枫树林风光旖旎,美不胜收,但是大部分旅游爱好者,不敢来享受这一抹温情,因为这一场春花秋月,地理位置落于“黄泉村”中心。

“我回来了?民国?系统?九叔?庒晓梦?”

宋谪双手负于身后,迈着悠闲的步子,轻车熟路的走出黄泉村,前往三十里外的公交站。

他前世每次来此,必定在第一班车抵达前,早早等候在公交站,否则错过这班车,至少得多等半个小时。

“小兄弟,我好几次都见你在这上车,你家住附近吗?这里不是荒废很久了吗?”

司机大叔深吸一口气,心里莫名不寒而栗,直到大叔清晰瞅见,白炽灯光下,宋谪映照出的背影,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也不怪大叔疑神疑鬼,平时一年半载,黄泉村公交站都空无一人,没人在此上车,也没人在此下车,偶然间冒出个宋谪,又经常出没在荒村,难免心生警惕。

司机大叔打心底担忧,万一宋谪是在逃犯罪人员,常年蛰伏在黄泉村,又或者杀人之后,每次坐车带一块肉或骨头,到黄泉村的荒地埋尸,想想都可怕。

这个奇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大男人在外出行,也得好好保护自己。

古人云:“事出反常必有妖”,司机大叔决定回去备案,权当替天行道,为人民做一件好事。

“大叔,我真不是坏人,就前段时间,我去魔都医院找了个活,晚上守守太平间,昨天不是中元节嘛,我特意在黄泉村住了一宿,就当练练胆量。”

宋谪真是啼笑两难,大叔这警惕心也太强了吧,到家坐车要两个小时,他又不能走回去,看来回头必须得买辆小车代步,为今之计,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小兄弟,真有你的。”大叔为宋谪这种不怕死的行为,竖起了大拇指。

七月半,俗称“鬼节”、“中元节”,正常人祭祀完祖先后,早早就回家不出门,你倒是牛逼,特意跑黄泉鬼村去耍一晚,要换成司机大叔自己,即便住一晚给十万元,他也绝不可能去。

司机大叔每次开公交经过这段路,必定先关好门窗,只要没有人上下车,绝对不会停车,偶尔遇到几个去黄泉村的冒险者,他都是放下人,立马开车走。

说来也奇怪,黄泉村这边的风吹进车里,瞬间冷的司机大叔直打哆嗦,就好似被人扒光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同时耳边杜鹃啼鸣环绕,诡异至极,令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从公交站到黄泉村,还需往里深入三十里,路途崎岖坎坷,偶尔有宋谪这类冒险者,前往黄泉村探索奥秘,大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谁他喵闲的蛋疼,还在黄泉村留宿。

据说黄泉村那块地,以前是乱葬岗,从远处瞭望而去,到处是被老鼠拱起的洞穴,泥土再被大雨冲刷几遍,露出地底下的棺木,棺木又因为常年腐蚀而破损,雨水冲的陪葬衣物比比皆是。

试问这样的枫树林,有谁闲着蛋疼去打卡?

“小兄弟,上车必须戴口罩,我这儿有枚新的,先给你用吧。”司机大叔把他的备用口罩递给宋谪。

真不是大叔甘当热心好市民,这事如果发生在其他站牌,乘客没有佩戴口罩,他肯定一律不让上车,这是原则问题。

主要是黄泉村这个公交站,周围荒无人烟,方圆十里都没地可买口罩,司机大叔又何必做些讨人厌的事,一枚口罩也值不了几个钱。

若非被生活所迫,谁又愿意颠沛流离,以命相搏?

“谢谢大叔。”宋谪双手接过大叔递来的口罩,特意摸下大叔的手,让大叔感受一下“人的体温”。

忽而间,大叔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不对劲?

宋谪利索的戴好口罩,到公车最后一排坐下,接着倚靠在窗边小憩,昨夜一晚没睡,黄泉村的那些家伙,太能闹腾了。

每年中元节的黄泉派对,主题都不一样,昨夜是大型cosplay活动,黄泉村内,各路牛鬼蛇神群魔乱舞,其中有位好看的旗袍小姐姐,非在宋谪身前跳大腿舞,他是拦也拦不住。

既然阻止不了旗袍小姐姐,那所幸就享受吧,宋谪这不就“嗨”到了天明。

待他们各回各家后,宋谪才加快步伐去公交站,他除了一份“太平间守夜人”工作,还有一份兼职工作,需要白天回去赶工。

历经一个半小时的颠簸,屁股差点颠成四瓣,终于快颠回家了,宋谪住在一处安置房小区,自他上大学开始,就没有再搬过家。

在大门口早餐店,宋谪随意买了份豆浆油条,又去例行温度检查,刷完门禁卡进入小区。

还没走出几步,一股刺耳的嘈杂声,自右侧“茶牌室”蔓延而至,即便在这种特殊时期,只要国家没有明令禁止,茶牌室肯定有人唠嗑、喝茶、打牌。

记得前不久,这里曾下过一场暴雨,因为老小区的排水系统老化,跟不上暴雨的水量,导致短暂被水淹没,大概有四五十厘米高的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