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等待,我接连等了三天,可还是没有等到人。等待永远都是很煎熬的,感觉日子都没有了盼头。又过了两天,我依旧在半山腰驻足往下观察,我要约小梁见面的地方。
从那个电话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守候,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不是小唐没有找到小梁,就是小梁没有出卖我。他至今没有来也可能是被那些警察给困住了,再想办法脱身。
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向好的一面想。想想现在还有什么比这时的境遇还要恶劣的?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身上就带着那些钱,就是再省着花,也要见底了。
我还不能和认识的那些人见面,相信他们现在早已被警察给控制了。一旦我见他们就是自投罗网,所以现在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也不能主动出去。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等待小梁出现。
终于在这天,我的视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梁他站在我们约定的地点,正左顾右盼四周环顾。在他的身边只有来回穿梭的路人,我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心中稍稍的安定下来。
出于谨慎,我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又在荒草地里等了一会儿,发现他由原来的来回踱步,换成了焦急的东张西望、双手在身边搓着、不停的再看表。看这样如果我再不出去的话,他有可能会掉头走开。怕失去这个机会,我还是从荒草中站起来,往山下走。
我走到小梁的身边,他仍然对我视而不见。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草绿的工作服,灰色的裤子,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这种打扮就和刚种完地要回家的农民一样。
“小伙子,你再等人吗?”
我对小梁说道,草帽遮住了我半张脸,我变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有些粗糙好像是有沙粒卡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又老又让人难受。
“啊,是!不,不是。”他有些犹豫,大概也在猜疑我的身份。
“你跟我来吧,有人让我把你带过去。”
我依旧用低沉的声调说道,说完就往前走,仔细听着身后人的脚步,有些踯躅,可还是在下一分钟跟上了我。
我把小梁带到了一个更加荒僻的地方,确定了身后没有人跟着我们,我才回过身,摘下了草帽。
“怎么是你!”小梁很惊讶,我早就猜到他的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
“小梁,现在没有必要的话,我也不能和你说太多,我们不能浪费时间。很谢谢你还能继续相信我。”我对他流出了感激的神情,想要向他传递一些的感激的话语,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你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
小梁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凉了半截,我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绝对没有夸张的意味。
“他们是不是得到更有力的证据了?”我立刻问道,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你不知道,在你逃跑之后,那些刑警找到了我。他们告诉我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存款单,上面就是你的名字。他们在你家里也找到了这张银行卡。”
“这是在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我那天是穿的睡衣出去的,我不可能把银行存款单带在身上的。那死者的胃里怎么可能有我名字的银行存款单?”我皱着眉头。
“你确定吗?”小梁被我这一说,也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我确定,我当然确定了,这还不只是我确定,郭默默也一样,她看到我穿着睡衣,离开的。”
在我说完这些之后,我们都沉默了,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这不仅仅是一起凶杀案,在案子的背后可能酝酿着更大的阴谋。我隐约觉得它是冲着我来的。
“你真的没有杀那个女人吗?”
就在这时,他也对我产生了质疑,这个是我最害怕的。
“小梁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我杀的那个女人,我为什么还要和你一起调查凶手?按照逻辑思维这种情况确实是不存在的。”
“你这样说,确实有道理的,但是,”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我打断了。
“小梁,我知道警察是相信证据的,不然缚队也不会带着人来抓我。这个案子有很多的疑点,李玉芬日常的活动范围,都是在他们家附近。即使在那片区域杀了人,要抛尸也不可能来我住的那片地域附近。在李玉芬家附近有一处很荒凉的地方,原来那里是一个工厂,但是现在工厂废弃了,那个地方很少有人活动,为了避免让更多的人见到,那里才是最佳的抛尸地方。
而我住的那片城中村虽然很僻静,但绝不是没有人走动,而且我们周围还有一家24小时不歇业的食杂店。抛尸地点,选择那里,这选址就很有问题。
还有一个疑点,被害人吞食了我的存款单,这一定得是在被害人尚未死之前的行为,一张薄薄的银行存款单,怎么可能在被害人的胃中保存那么久没有被腐蚀掉?她没死的时候,胃中还会分泌胃液,里面的东西早就被腐蚀了。”这两个疑点说出来之后,确实让人感觉费解。
小梁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迎面对向他。
“你到底是谁啊?”在良久之后,他才问向我。
“小梁,我只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对真相很执着的人。我相信我们之前调查的方向没有错,凶手一定就在这些嫌疑人之中。现在我们要找到真相,往高尚的地方说是为了死去的人,往狭隘的地方说,就是为了我自己,让自己洗脱嫌疑,还自己一个公道。”
他听完我的叙述,深深的叹了口气。
“如果我不相信的你的话,我今天可能就不会来了。这几个月,我们相处下来,我对你也有了一些的了解。我相信你不是干那种事情的人,所以我们还是要一起找到凶手,这才是正经的。”小梁拍拍我的肩,以示安慰,更多的是鼓励。
“谢谢你。”
现在我们这样的处境,就不方便再像原来那样查案,所以现在就由小梁做表面的办案,而我就只能起到辅助帮忙的。
“我查到了刘明端工作的地方,是一所综合职业中专。他在那里任教,根据这个线索我也找到了他现在的住址,他现在住在靖江花园。那是一所高档的住宅,在市中心沿河地段,平均一平要25000左右。”
“一个普通的中专老师一个月也就5000多元的工资,而且他家就他一个挣钱的,还有一个能花钱的,每个月能有多少结余?”
“这倒是一个问题。即使他把现在的老房子卖了,也未必能买得起现在住的房子。”
“钱?钱……”脑子里突然闪现一道灵光。
“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兴奋的说道。
“什么?”小梁也连忙问道。
“我们曾在刘老头那里听他说过,赵瘸子在出事前,和刘明端起过争执,就谈到了什么钱的事情,而赵瘸子就在那之后,银行存款里有一笔进账5万元。这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联系?”小梁一时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是说,刘明端有钱是在李玉芬被害之后,赵瘸子也是。他们的钱或许与李玉芬有关系?”
“这,”小梁紧锁着眉头,陷入了苦思之中。
“我们现在紧要的事情,就是要查出这些钱的来源,查明这些,有可能就知道李玉芬真正的死因了。”
小梁点点头,于是他又看了看表,知道他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也危险。
“现在就全靠你了,兄弟。记得这几日帮我照顾下郭默默。”
“放心吧,我会经常去你家的。”
我很少会用这个字眼来称呼人的,因为我知道这个“兄弟”的重量,可今天小梁确实让我感动了。
他点点头,于是我们就要告别,他在走之前,留给了我一些钱,他倒是考虑的很周详,这让我更加的心中难受。还没有人这样对过我。
现在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最让我受不了的是,都不知道是谁这样想要置我于死地。先是栽赃我杀死自己的妻子,然后就是这个案子,这根本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就拿一个尸体,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
即使警察掌握了所谓的“证据”,但是我仍然缺少杀人动机,这一点难道他们都不想过问,直接就来抓人。
我现在不能只在这里等待,对于我来说 等待就是死路一条,就是给那些真正的凶手做代罪羊。我要主动出击,不能只靠小梁,自己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己解决。
我有自信能躲过街上的警察,我可以乔装打扮,混入人群。想到就要做,我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