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轱辘一边翘起,车头处已经爬上了树。这种姿势下,那前面翘起的轱辘还在不停的转动着。车已经呈现出前高后低的状态,像是要爬树。很难想象在这种车祸的现场,里面的人还有活着的吗?
我们不由得都为小妍捏了一把汗,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想着要去管歪牙了,只是都祈祷着自己人没有事就好了。
警察们各个举起了枪,对准车子的部位,只要里面还有活着的人,就要注意他们会用武器反抗的。小梁和我慢慢的靠近那辆车,在我们要走进车子的时候,这时车的后门,突然发出了一声响,把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吓了一下。而就在这时,又出了一声枪响,我就感觉那子弹是擦着我们衣服划过去的。
“笨蛋!”缚石对其中一个拿着枪的警察吼道。那个警察吓得,连忙收起了枪。
我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还好刚才他拿枪的手没有再朝右偏差过来,就差那么一点,我就不幸被他打到了。我们在往前走,走到了车后门的地方。我和小梁用手势倒计时,直到伸出的五个手指都握在了一起,我和他一起用力撬开了后门。
在后门被撬开的同时,围着的几个警察纷纷的瞄准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如果有异常第一个就朝车里射击。可是在我们打开车后门的时候,那个担架先滚了出来,然后看到的是担架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躺在上面,一个却是半个身子搭在担架上的,他们的身子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了生命一般。在最上面的那个是一个女的,因为是趴在了担架上,根本无法看到长相,单从穿戴上就能看出那个人是小妍。
“小妍?”缚石端着枪跑过去,看看他们的情况,这里还有两个医生打扮的人,他们也都死了,再加上车上的司机,一共是五个人,缚石在检查完小妍的情况时,发现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她和躺在病床上的歪牙,都是身中数枪,早已没有了生命。看来是他们在进入救护车之后,就已经被杀了。全车五个人都已经死亡。车后箱的两个人的嘴里已经被射开花知道脑后,根据他们的死法,判断是吞枪造成的。
有几个警员过来整理尸体,看着这地上的尸体,我们都陷入了极度疲惫的状态里,这一宿忙乎来,连一个嫌疑人都没有抓到,最后还搭进去一名警察。这种结果就是完败的。都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
“收队!”
等到殡仪馆的车把这些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拉走的时候,缚石才有气无力的简短说了这么一句话。从这些音调中,我听出了他的无奈、痛苦和孤独来,那不是表面现象,而是从内心发出来的。我突然感觉这种场面极其的熟悉,就好像它们曾发生在昨日一般。我想要追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熟悉的感觉慢慢的变淡,直到了什么都没有。
小梁把我送回了出租屋,这一宿,真的是要累死了。从脑子到身体感觉整个人好像是木头一样,已经麻木的动不了了。如果不是小梁提醒我已经到家了,我还在车后座上木然的坐着。
“你没事吧?”小梁看出了我的反常来,所以立刻问道。
我摆了摆手,想说的话,都吐不出来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挪。好不容易到达了楼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往上走的。掏出了钥匙,想要往锁眼里插去,可是怎么插也找不到锁眼在哪,我就如这根钥匙一般,失去了方向。不知哪里来的软弱,眼睛里布满了水雾,鼻子一酸,我的哭声响在了这个走廊之中。
是我太女人了吗?为什么泪水总在这个时候流出来。心中压抑的好难受,好像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堵在胸前,想要发泄,可是我找不到出口。我像一个发了酒疯的人,拼命的砸门,可是回应我的只是沉默,厌烦极了这种憋闷的感觉。真的希望有个人出来对我吼一下,打我一顿,让我也能感觉一下我还活着。
“喂,你怎么了?”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响起,把我从混沌之中解放出来,在我黑暗的世界里,亮起了一束星星之光。
“老田?”
我马上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身破旧衣服的老田站在我的身边,我的心就感觉不再那么孤独、我也不再是一个人、我也不再淹没在黑暗中。我站起身,抱着他。
“快别这样,我身上的衣服都脏了,不会给你衣服弄脏了吗?”他说道。
“不会,不会。我们都一样。”我看着他,并不感觉他有多脏,我也并不嫌弃他。
我再次拿出了钥匙,把门打开,让老田进到了屋子里。就在我回身要关门的时候,对门的一个邻居大妈走了出来。她看到我的时候,担忧的问道:
“小伙子,没事吧?”
那个大妈人比较好,一直都很热情,还总给默默端来一些家里做的吃的东西,所以我们和他们家的关系也不错,毕竟是邻里之间吗?还是要好好相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了困难还是身边需要有一个人照应的。
“大妈,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不好意思啊!”我立刻想到了刚才那种疯狂的表情来,就知道可能还是影响到了隔壁。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那个大妈莫名其妙的问道。
“啊,是,是我的一个朋友。”我笑着说道。
“啊?”大妈的脸上疑惑更加的浓了,还有一些隐隐的恐惧感。
“老田?老田?”我朝房间里叫了几声,希望他能出来,可是那房间里一丝的回应都没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后背竟出了丝丝的细汗。又想到了默默日记上说过的那些文字,那些本来是很普通的文字,一个个组成在一起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啊,没有事,大妈。我的朋友可能是太害怕见生人了,他这里有些问题。”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再说什么,和一个外人在说田慕深,我的病友,承认他脑子有问题,不就也是在说自己吗?
我无法再说下去了,只好一下子把门给关上了。
“砰!”的一声响,门被我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