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没什么大碍,药我已经帮你涂好了。”
来的是个女医生,长相十分漂亮英气,身形高挑,眉眼温和,说话柔声细语,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急不躁。
苏清本来很是抗拒,可梅晔沁脸上带着浅笑,眼神里面带着温暖,没有轻蔑,看不起,也没有疑问,没有窥探感。
在这个女医生身上,苏清从抗拒,渐渐的放松下来了。
梅晔沁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伤痕有些多,她看着苏清还有几分湿漉漉的头发,就多嘱咐了几句。
“不过,尽量还是别洗澡,过个三两天再洗。”
苏清趴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是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
少女的皮肤细嫩,上面又有不少的伤痕,索性是没有伤到骨头,梅晔沁的素养极高,没有说什么再,也不曾询问,只是将药和注意事项一一的详细的告知了苏清,就关门出去了。
梅晔沁看着站在门外的少年,那张面孔,让她有几分的恍惚,不过很快就回神了,提着医疗箱。
“小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她收到江随的那条短信就往过赶了,以为是什么大伤,不严重,但是能看得出伤的也不轻,特别是小姑娘皮肉细嫩,只是那些伤痕,让梅晔沁不由得皱眉,显然是可以从中分别出个大概,皱着眉看向江随。
这怕不是被谁欺负了,又是学生,那不用想也知道,怕是校园霸——凌吧。
“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要不要报警。”
“还有她的家长……。”
每一句,都说的温和冷静,做为医生和朋友她也能够理解这样的处境,但是做为家长和长辈,梅晔沁还是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江随看着自己的脚尖,抬起头,摇了摇头,抿着唇,眼神看向那扇门。
“她不让报警。”
“她害怕家里人担忧。”
江随皱着眉,还是没有将事情都和盘托出,身侧的手指不由得收紧握成了拳头。
她总归是长辈,梅晔沁的眉头紧锁,还想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气,他和她姐一样,倔性子,想说的会告诉你,不想的,就算是你撬嘴巴也没什么用。
面前的少年亭亭而立,面容英俊,眼神确实黑暗暗一片。
她还曾记得小时候,他不是这样,学习样貌教养都是一等一的好,现在却有些阴霾,郁沉,不羁。
“那你有事,给小姨打电话。”
“还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说。”
“别自己乱来。”
江随点了点头。
“我知道。”
少年的性子变了不少,梅晔沁还是有些担忧,但是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太叛逆,也不敢过分的把控,毕竟她和江随是半个朋友,才能得以和他亲近了些。
少年封闭的心才慢慢打开了些的,梅晔沁不希望事情变得更坏。
只是梅晔沁还是不太放心,临走的时候支支吾吾的,看着他,半响才说。
“交朋友,我不反对。”
“只是,你们还是未成年。”
“你,别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然后说的她的老脸都有几分臊得慌……
“还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
说完,啪的把门关上了。
关门声过后,整个房间里面,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外面的雨声。
江随的眼窝处也有几分淡淡的红晕,抿着唇,觉得有几分的干涩,起身出了冰箱,在里面拿了瓶冰镇的饮料,拧开盖子,喝了几口。
看着不远处的那扇门,像是要看穿一样。
苏清趴在床上,觉得自己的药干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开始穿衣服,卧室陈设很简单,没什么多余的物件,想到这是酒店,但是衣橱里面又全是江随的衣服。
他就一直都住酒店的么。
衣服是江随的,一件黑色的衬衣,还有黑色的短裤。
推门出去的苏清,抬眼就和江随的眼眸撞在一起了,江随在看门内,苏清在看门外。
一个滞涩,一个炙热。
苏清关了门,望着江随的方向走去,苍白的小脸蛋现在已经要比之前好很多了,只不过女孩脸上的泪痕还是能看得见的。
衬衣被穿的严严实实的,纽扣的最顶端都被扣上了,衣摆很大,苏清将它塞在了短裤里面,只是短裤的腰围实在是太宽,幸好是有腰带的那种,苏清随便的系了个蝴蝶结,本应该是皙白的小腿上,此刻灯光的打照下,有着刺眼的红痕,青紫。
江随的眸子,沉了几分,看着向他走来的苏清,能看得出她在紧张,手指不断的揪着裤腿边边。
“江随,谢谢你。”
她是真的谢谢他,许是担心自己不够虔诚,女孩鞠躬弯腰了九十,虽然衬衣的纽扣都扣到了最顶端的那一颗,女孩瓷白的脖颈,还是露出了些的,嫩嫩的锁骨……
江随抓着手里的水瓶,扭了脑袋,睫毛眨了眨,只是少女疏离的动作,鞠躬的状态,让江随眸子不由得暗了暗,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谢什么,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么!”
有几分恶劣的声音,嗓音里面有着微微的颤意,还有几分嘶哑,侧颜如玉,英俊十分。
苏清的手指抓了抓,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撑起自己的下巴,然后另外一直小手,软软的抹上江随的脸庞。
少年的吓到了一般。
对于这样突然的亲近完全没有准备,惊呆了看着苏清,对上了一双秋水般寒凉又透着几分雾气的眼眸,多年之后的江随,想,那时,就怕是她让他去杀人放火,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那样一双眸子,小手却那样温暖,女孩微微的抬着脑袋。
“我知道的,知道的啊,江随。”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
“这样你还愿意么?”
什么都没有说,像是什么都说明白了,那么软的嗓音,粉嫩的唇瓣扯着淡淡的笑意,随后歪着脑袋。
“江随,我还没成年呢。”
“我想好好学习呢。”
“行不行。”
那时候他说了什么。
只见女孩,凑在他的面前,轻轻的印在了他的唇瓣上,凉凉、软软、香香、甜甜的……
仿佛梦境。
“好。”
他说了一个字。
那便是好。
那时候他们多大了呢。
不过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