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风哥和瑶弟二人同时醒来。身前堆着十几个苹果。
顿了一会,伸个懒腰,二人很快就把身上的衣衫叠好还给妙空。
风哥脸上带着些红晕,三人没再说什么,坐下来吃起野果来。
我们今日加紧点步伐吧。妙空突然道。
瑶弟咬着一个野梨子,含糊不清:为什么?
妙空又抓起一个野果,这样说:昨日我见这些开往江城的军队到申时却少了很多。应许前线战事顺利,暹罗士兵被驱出去了。若我们加快点步伐,还能去帮把手。
瑶弟抬起头看着妙空,眼神中颇另眼相看。
她把头低下,继续吃着野果,有些含糊不清道:想不到,你心思竟缜密如此,不知与你同行可谓祸福!
把目光转向路口,妙空没有搭话。风哥默默吃着野果。
三人很快就吃完上路。四周的鸟叫此起彼伏,蝉林曲树,各种声响不觉于耳。
妙空走在前方三丈远的地方,二人随其身后。三人走着,于此行路间,亦也显现出一种别样的安静。
风师姐,瑶弟在后面拉住风哥的手低声说到。
二人停下来。妙空仿佛不觉,一如既往走着。
风哥:不要叫我师姐,叫我风哥,别暴露了。
瑶弟却不管风哥所说,而是板起脸来,正色道:师姐,我昨夜可都看见了……
风哥脸一红。
你是不是喜欢他!那个害你哭了那么多天的蠢货!
风哥把头低下。
才多久!!
瑶弟声音中带起了责怪的意味,但见风哥只是把头低着。
瑶弟见状,话也软了不少,他于是轻声道:师姐,那个小子不过是个乞丐,还要靠我们救济。而你竟然喜欢上他了!
说及此,语气中又带起怒气来。
师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哪里比得上思凡师兄……
风哥突然把头抬起,目中神色复杂。
瑶弟:好,好,我不说即是了,我们快点走吧。
路上,林边的树影斑驳,三人就走在疏密不一的树影下。伴着鸣蝉飞鸟,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
渐渐的,三人身影也消失在了这高林密道之中。
身后,风秀儿二人并着肩闷不做声。不久,瑶弟便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师姐,你能图他个什么?他怎么能够给你幸福?
风哥站定,瑶弟向前走了两步路后回头,也停了下来。四目相对。
风哥:青瑶,我不知道。在他身边,我总感受到一种,一种奇怪的感觉……
二人的身份此时也已经曝光了,正是风秀儿和青瑶。
听罢风秀儿如是说,青瑶眼睛睁得老大,许久。
在三人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妙空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江城在望,距从江城往回赶的部队说,前方二十几里路便是江城了。而问及他们为什么撤兵,一个青年军官这样说道:战争结束了,只是死伤者极巨。
妙空犹还记得一个军官的老兵接下军官而说的话:烈王征战多年,国家耗费也巨,还未休息,而暹罗已来进犯。定王不知要以何种办法来对付暹罗,我是老兵,征战久了,都要忘了自己以前还是个少年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人们却并不觉得这老兵的笑话好笑。
部队开走了,三人坐了一下便又上路。终于,接近了江城,他们这时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那些官兵所说的,什么叫伤亡极巨。越近江城,就越见尸体密集的倒在路上。而路上已经有很多的军民在为死者搬运尸体了。一个赤裸的年轻姑娘喉咙被划开了一刀,身上数处青紫。不止她,放眼望去,多是赤裸的女性尸体和穿衣的男性尸体。不难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
风哥三人见此,无不皱眉。武城之战虽惨烈,却让人觉得不及此十分之一。畜牲!青瑶牙齿咬得咯咯响。妙空倒平静许多。
风哥,我们倒仁慈了!青瑶对着风秀儿道,我本还内疚,不想倒是我们的不是了!怎不应多杀几个为这些亡魂报仇。风秀儿看着这一路的尸体,心惊不已。
妙空却不管二人所说,已然一路直直走着。二人随在其后,突然妙空顿住了。
二人上前来,却见远方江城残破,尸体蔽道。一股股浓浓的血腥味直扑鼻而来。
再在前方不远处,数十暹罗士兵被百来号官兵围住,正在被殴打着。那些人中年轻年老,却也分不清楚。他们惨叫着,周围的人大叫着。尸体搬运队来来去去,尸体不见增损。
突然,只见人群中一道寒光一闪,就听一声惨叫,就见那数十众暹罗士兵像疯了一样惊叫着要突围逃跑。大虞王朝的士兵骂骂咧咧起来,数十道寒光纷纷扬起,惨叫声,咒骂声,大笑声一时齐了。兵士散去,徒留一地尸体。
风秀儿和青瑶二人在妙空身后目睹了前面的一切,那凄惨的叫声和骂骂咧咧的笑声把人类的无情和战争的野蛮表现得淋漓尽致。
风秀儿眼中泪水划落。一瞬间,她的精神世界瞬间崩塌,终于哭出声来。
青瑶脸色惨白,但是还是马上安慰着风秀儿道:风哥,别,别哭啊,他们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