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一块石头往妙空身上打来,偏了。人群中哄闹起来。但听有人道:祥林嫂,你疯了!
我没疯!他把我家杀千刀的杀了,我也活不了了!
哎呀,大嫂,你别乱说,那是魔头!官府都奈何他不得!
呸!你们怕他,我可不怕!我要打死他。
只听踏踏踏,一道人影就向妙空冲来,数只手手忙脚乱的把祥林嫂往人群中拖去。
唔唔唔!放开我,放、唔唔唔!
妙空头也不抬,看着流水。河面涟漪正像他的心思,归不入宁静之流。
人群中很快的归于宁静。突然,哎呀!天杀的!哪个畜生作出这样的事来啊!祥林嫂的声音忽然升高了!直破云霄。
大嫂怎么了?一个持枪的兵士回头望着人群中的祥林嫂。
祥林嫂立马冲到那士兵身前,倒了下去抱住他的腿,哭喊到:小林哥啊!你大哥刚走,大嫂就被这群畜生欺负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那兵士脸上变得通红,他憋了口气,许久,才缓缓到:怎么回事?你慢说。
人群中此时已经炸开了锅,有些人听得祥林嫂的话,已经颇为不满,废话!平白无故被人称为畜生,你能乐意!
哎哎哎!大嫂,你怎么说话的!人群中各种音调都起来了。
士兵脸红起来,祥林嫂大怒,站起来,双手叉腰,吼道:你们不是畜生,那妇人别在腰间的袋子中的七两银子去哪了?刚才又是谁的手在我屁股上面捏了几把。还有,是谁没有洗手,一股夜壶味!啊!啊!
人群顿时更沸腾了。
一个老汉在外围什么也看不到,他旁边同样也有几个和他一样的人在人群中站着聊天。
突然,在人群中挤出一个青年,见了老汉,远远的大声疾呼起来:欧叔,有个妇人在看不起你们的职业呢?说你们手中有夜壶香!
什么?老汉怒道:在大虞王朝,还有人敢不尊重我们的职业?难道那肥绿的青菜放到她嘴中之前不是先在夜壶里泡吗?走,弟兄们,我们要去和那妇人论理!做人要有骨气!
几人跟着老汉去,生生往人群中撞去。人们又沸腾了起来。这边一个道:谁出门没洗手啊!一股夜壶味!一个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了!我没说你!那你干什么看着我说!妈的!有本事出外面去,看谁怕谁?来啊!去啊,看谁怕谁!好啊,去啊!去啊!你先去!不你先去!
再说老汉,他们凭着理直气壮的感觉,在拥挤的人群中几乎不管不顾,就往前边挤去。
妙空在嘈杂的人声中回过神来!他笑了笑,没动。
……
谁摸了我!
谁偷了我的钱!
我的孩子,孩子呢?二狗,二狗!
人群一起沸腾,就再也恢复不了平静。
欧叔挤到中间位置就再也挤不上前,他拍了拍前面一个青年人,道:小兄弟,前面就是杀人犯吗?长什么样子?
那青年侧过头,没好气的说:拜托你老爷,我哪里知道!
哦,我以为你在这里可以看到。欧叔讪讪道。
那青年又道:废话,看到了我能不走吗?我都站一下午了!
你都看不到为什么不走?
走?青年艰难的转过身来,看着老者:我都没看到为什么走?
欧叔被青年的态度激怒了:你都看不到为什么不走?你看你,白站了那么久。要是我不跟你搭话,你估计还在沉默的站着吧!
青年嘴中发出冷笑,拜托你老爷,我都没看到,我怎么走!走了我不就白站那么久了吗?
啪!他们不远处传来一声巴掌声。一个女子抹着眼泪,呜呜的哭着。前方一个男子往前面挤去。
抓住他!她身旁有一丫鬟喊到:拜托诸位君子了,那人变本加厉,不知在我家小姐身上动了多少手脚。我实在忍不住了,抓住他有重谢。
小伙子,你去吧!欧叔道。
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人群外那个动手动脚的人被几人合围抓住了。
欧叔又待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年轻人。
青年回头,欧叔继续道:你为什么想来看这杀人犯啊?
青年没好气道:我怎么懂,先前只觉热闹就想来凑一下,后听说是个杀人犯,我就更想见一见了。
那你不害怕吗?杀人犯呢?
有什么害怕的,那么多人。
你到底为什么想见杀人犯?
谁知道呢?想见就见了!那你不也一样吗?
在看场内,祥林嫂叽里呱啦的指着人群骂个不停,人群中时不时顶撞一句,有时因为俏皮,引得众人大笑。
妙空无言,听着众人的热闹之处。抬头,见夕阳在绿柳枝间闪动,此际无风,云皆不动。
妙空:我是杀人犯!他们现在却不怕我了!
他抬起头,望着前方。桥对面有人,身后有人。人头攒动,各色言语,各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