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晔华快步闪身到落红尘身前,将之扶起。
落红尘看着她,问道:“你后悔吗?”
芳晔华一愣,定定看着落红尘。
落红尘再度开口:“你后悔吗?”
顺着落红尘的目光,她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的妙空。
她一时沉默下来。
落红尘:“你但说,若是其中有什么隐情,我定保你无恙!”
她看着落红尘,苦着脸笑了,眼中落下泪来。
她感受到了落红尘对她这个萍水相逢的路人甲角色付出的真正关心,这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眼泪便落下来。
她苦笑着却是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恨妙空。在这两个人的关系之间,她夹在中间,唯有苦笑。
落红尘看着芳晔华,终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芳晔华忽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落红尘转身,就见她作势下跪,忙拦住她!
芳晔华哭着道:“你是第一个这般关心过我的人……”
落红尘拉住她,用头抵住她的额头,只片刻,人转身,施展轻功,人影消失在了山路之上。
芳晔华呜呜痛哭起来。
妙空走至她身前,轻声道:“她真正是个好人!”
“呜呜呜……”
妙空:“我知道,我不及她。”
“呜呜呜……”
“她关心的是你的人生,她希望你得到的是长久的欢乐。而我关心的只是此时你的情绪,或许哪天就会离开,你也知道……”
“呜……呜……”
“或许人生太过寂寞了吧,只消简单的关怀就让人以为得到了归宿!”
“不,我相信我的判断,可我好恨,为什么不能尽早遇到她……”
二人站立着。
前山,落红尘提剑站在山门口。梦空、陆九门、沈清风三人和大师兄妙光四人站在她身后。
梦空:“落女侠,再过几日便是年关,是小徒成亲之日,我希望你能来做个见证!”
落红尘衣衫飘动,没有回话,她默默看着下山之路。忽然,身影跃起,整个人转瞬冲了下去。
“梦空和尚,再说吧……”
她清亮的声音传来,身影已消失在山路之上。
陆九门:“她倒是奇怪,下山这般决绝!”
梦空叹了口气:“回去吧!”
妙光惆怅之际,忽然想起昨日她说要去会会妙空,会不会是妙空做了什么惹到了她!
几人陆续散开了。
陆九门对着妙光的身影对着妙空道:“妙空,你确定不要敲打一下你的宝贝徒弟吗?”
梦空:“不了,是我不该,错在我!”
陆九门叹了口气。
沈清风:“我看,该敲打的不是你的大徒弟,而是妙空!”
陆九门看着他。沈清风继续道:“能让落红尘这般决绝地离开,细数山上,除了你这个宝贝徒弟,谁还有这个本事!”
陆九门嘿嘿笑着:“怎么,舍不得!”
沈清风恼道:“你就舍得?”
二人相视大笑。
梦空:“我现在只想让妙空快些成婚,然后离开这里!”
三人也渐渐走远了。
下午,白云观之上,在后山的广场之上。落红尘周身散落着数罐酒。刺鼻的酒香不断传来,她脸颊红润,显然已经饮了不少酒,面上已聚了许多醉态。
她痴痴望着前方,视线越来越迷糊。可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忽然拔剑而起,提着一罐酒,咕噜咕噜地就灌道喉咙里,一摔,酒罐发出哐当一声,应声而裂!剩余的酒涓涓涌出,渗入泥土。
喝!她大叫起来,身影歪歪扭扭动了起来。这是一只舞,执剑而舞之舞,也被称为剑舞!
她口中念叨着词句,身影随词句而不断变化。
“上巳桃花满城开,美人携酒入闺来。推窗眺目街上盛,游人游曳乐开怀。我自举杯自独酌,风流倜傥不之观。何以因我独无情,盖因去年逢萧君。箫君掷我粉桃木,花开未败入心来。海誓山盟夜夜说,从此我家似他家。荒芜杂草通小径,逾墙来去胜飞贼。恩爱如天阴晴异,萧君此去未再来。转瞬年关水流春,桃花满城败复开。我因买酒待萧君,开扉待她若初识。忽然案上桃花落,心满意足诉愁思。惊堂闻到深狗吠,开眼唯有月相陪。
落红尘念及此,舞将尽,她忽然再度说到:“惊堂闻到深狗吠,开眼唯有月相陪。”
她忽然跪下,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酒,她踉踉跄跄地站起,往前迈了几步,就醉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靠近些,还能听到她喃喃说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语。
一只山鸡带着几只幼崽自林中慢慢钻出,它们警惕又好奇地慢慢靠近倒在地上的落红尘。
几只小崽啄了地上沾酒的泥土,忙用爪子不断地清理嘴吧。
大鸡则不断靠近落红尘,侧着头不断看着她。
“不要,好痒,咯咯咯!”
山鸡显然吓了一跳,张开翅膀扑腾扑腾着就飞出去好远。旁边的幼崽也慌乱的叽喳叽喳跑开,转入草丛中。
不久,大山鸡又探出头来,叫唤着。这些幼崽便叽叽喳喳地快速向大山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