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下超度 锒铛入狱

月光的清辉也掩盖不了地上流出罪恶的红色。地上躺着两个人,二人长得很像,可此时二人确实死了,身上伤痕累累,让人一看就不忍去猜测他们生前所遭受到的磨难。任何还存有良知的人都不忍做出这样残酷的事,可他们身上的伤害却又是是实实是人为弄出来的。

妙空抬头,望着马员外。

他们是被山贼打死的,送来这里已经不行了。马员外如是说道。

给他们超度吧!

月色清冷,寒意袭人。院中灯火四起,想把月光掩盖。

妙空叫人准备祭台,一夜没睡,为这二人讼起超度经文。月光如水,到了半夜,只有妙空还在院里,两具尸体慢慢变硬,周围再无他人。

第二天一早,马员外就叫人把那两具尸体抬走。他夸奖了妙空,可妙空此时全没有心情来应付马员外,他疲惫的回屋,蒙头就睡。

直到傍晚时,才起身吃了点斋饭。他不知不觉之间,就又要往门外走去,却被几个仆人拦了下来。妙空心情不好,一定坚持着要出去走走。那几个仆人对视而哈哈一笑,就聚起来,把门当得严严实实。

一连三月,马员外家每天都有人死,妙空也从原来的相信马贼而提出了疑惑。但是,他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他被囚禁在了马员外的大院里,他失去了自由。

但马员外对妙空真的挺不错的,因为马员外信佛。平日三餐,照顾得非常尽心。其实一切挺好,就是少了点自由而已。

马员外每晚都会做恶梦,因而每晚都会把妙空给招去聊天。但也因此,妙空给每晚遇害的人超度的时间就不得不缩减了。有时,甚至都超度不到一半。妙空不愿去,却被家丁强制架走,多了几次,他也就不用人来架了。

与马员外这三月来的聊天,妙空隐隐察觉出了什么,但是,马员外白天和晚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白天,他飞扬跋扈,心情不好时动不动则殴打谩骂那些来他家里商量地税银粮的租户,或动不动就以殴打仆人为乐。但到了晚上,他则从梦中惊醒,一脸的恐惧,请求妙空为他开度,了却他一身的罪孽。

马员外还是没变,晚上是什么样的,他还是什么样;白天是什么样的,又还是那个样。

说来也怪,就在妙空对逃出马宅已经没有抱有希望的时候,他突然能出去了。

这天晚上,出来闲走的妙空正撞见一间房半开着,里面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妙空不知何故,探了个头进去。

却见里面有二人正在行房事,二人忽然见一黑影自门口探出头来,着实遭了一惊!

妙空亦晓得二人在行房事之后也不好意思,只能道:打扰了,你们继续!

正待妙空退出之际,却见那男子突然从地上跳将起来,几个大步冲到门口,把妙空扯进屋内。接着就是一顿暴打。直把妙空打得晕死过去,这才住手。等到清醒时,已到了牢狱之内。

这间牢房不大,还住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全身脏兮兮的,双眼却有着异常明亮的光,好似刚入狱之人所特有的神态。那是能够重见天日的希望!

那中年男子见妙空醒了,咧嘴一笑,双眼中满是笑意。妙空不明就理,想动一下,却觉得全身酸痛无比,没得如愿。

妙空闻言已知不妙,果然,再细听之下,故事内容全然变成了于他不利的:前天夜半,淫僧色心大起,于走廊待到五更,马员外之女起来倒便盆。淫僧遂随而猥亵,脱到房中。马女大叫,幸得长工吕大相救,免遭苦海。

听罢,妙空陷入沉默。那中年男子却喋喋不休。想来是一人呆久了,想说的话多了。

如此两三日,妙空也和他混熟了。这中年人名唤赵明,原是渝州的参军,专管渝州日常的治安。无奈生而不幸,见马员外的恶奴欺压良民,心中气恼不过,就失手把那几个奴仆打重了,当晚他就进来了。罪名是滥用职权,殴打良民。到如今,已是第十个年头矣!

你后悔吗?

后悔?!可能吧,刚进来的那两三年我也一直在这样想。可后来,出去无望后,我也就想通了。我自幼孤儿,了无亲戚,本就孑然一身于天地。既没了俗事的牵绊,却还像个俗人那般行事,即不负了我为人而具有的正义感吗?我行事磊落,闹到如今的境地,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我坚信,正义是永存的!你呢?

妙空想笑,却被身体的疼痛给扯得生疼。他咧着嘴,没有说话。

谁想,赵明竟打开了话唠子,噼里叭啦的直讲个不停。妙空疼得没有力气折腾,就想着能安静一会。可赵明的话就想苍蝇的嗡嗡声一样直钻入他的耳中。他心里恼极,又无法,只能暗生着气。迷迷糊糊之间,醒来又睡去了三四次。

等妙空第四次醒来时,赵明的脸就凑在他的身前。嘴巴还一直动个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