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空随了几个挑夫,赶着两头肥猪走入山门。
值班的弟子远远见一群人上来,忙去喊来几个师兄弟,早早候在山门处等着。
他们兴奋地交谈着,以为是哪户富贵人家要上来施舍。及看见了妙空,一群人还有些疑惑,等几个挑夫在众人面前撂下担子,与妙空鞠别,众人才晓得是妙空购买得来。
这几个挑夫也端是了得,只休息了片刻便下山。
妙空见挑夫已走远,然后看着疑惑地几个师兄弟,开声道:今晚加菜!
哦!几人兴奋地嚎叫起来,整日啃着咸菜馒头配白粥的我清苦日子可暂时告一段落了。哪能不兴奋。
妙空倒是平静,让一人将两只肥猪赶下去,嘱咐他今晚杀将一只猪加菜,让几人帮忙。那人领命,欢喜去了。
妙空又安排了剩下的几人搬运其于物资。几人皆欢欢喜喜,自顾自忙碌起来。
待众人各自搬运东西远去,却见还有一人站在妙空身旁,迟迟不动。
妙空有些疑惑:师弟!莫不有事?
那人看着妙空,欲言又止。
妙空更疑惑了,到底什么事让他难以开口。
“妙明师弟,你干嘛!”此时一声大喝传来,那弟子浑身一哆嗦,忙抬起自己身前的东西,转身快步离开了。
妙空看向声音来源处,却见大师兄随了七八个人一并过来了。
及至近前,大师兄安排随来的一众人将物资抬拿下去,并对着妙空道:师弟,刚才妙明师弟可与你说将些什么?
妙空心下一动,道:只问我借些银子,也不知干嘛,想是遇到了一些事!
大师兄神色一松,点头道:如此,我以为是什么事……对了,师弟,你最近破费了……
妙空摇摇头,示意没事。二人又说了几句,也各自分开了。
妙空内心暗觉事情不简单,他回到住处,想着方才的事。许久没有思绪,后也不再顾,自闭目打坐起来。
也不知许久,他缓缓睁眼,依外面天色,他暗自思忖自己这次禅定不过一个多时辰。
起身,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他注意到自己放在床头的包裹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心下一动,莫非?
很快他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包裹内诸多银子全然不见了,而之前风秀儿二人与他结伴送与的衣物还在。越卧国十六小姐的贴身衣物还在。
他很快就把刚才山门处发生的一幕回想起来。自己银子丢失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
他将衣物重新整好,放置于床上,便走将出门,往山门外走去。
路上,这些师兄弟脸上洋溢着笑容,忙忙碌碌。一只肥猪已被他们大卸八块,两个师兄弟嘻嘻哈哈地在灌肠。另几个烧水,烧火,刮毛等等不一而足。
妙空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便自个离开,往山门处走去。
他兀自杵着,呆呆望着山门下曲径通幽的石阶路。也不知想着什么。
不久,他又无趣起来,便往回走。途经还在快活着忙碌的师兄弟,又往前,去往自己师傅养病的房间。
梦空已经醒来,脸上神色又红润了几分,只是还很虚弱。陆九门与沈清风二人默默坐在一旁。
梦空只简单回了妙空几句话之后就额头冒汗,陆九门又要将之赶出去。
妙空让梦空安心养伤,待其病好之后再对自己施以惩罚。
说罢,又对着陆九门二人报了拳,自去了。
出了梦空房间,他反不知该往何去了?时间充裕,却不知该怎么来消遣。
若在大虞王城,他可以领略那一地繁华,各种奇淫巧技,花楼宴饮,吹拉弹唱。
可在青蛇古镇,什么都没有。
他就这样百无聊懒地闲逛,无所事事,浪费着自己的生命。
他也想过去与自己师兄弟侃大山,可思维、经历、眼界、资源的差异,让一众师兄弟对自己反应复杂,他知道以往单纯的那种同一种环境下的思维与关系再不能重来。
寂寞,深深侵袭着他的内心。本以为回到妙林寺,自己或许会安心下来,吃斋念佛,可他错了。事实上是当他决定踏出山门,去往红尘历练的那一刻起,这曾经的世界就不断在离他远去。
天上太阳开始西移,逐渐挪向了西山。妙林寺内一众师兄弟也已准备好饭菜,开始大声吆喝着叫全寺的师兄弟到食堂吃饭。
妙空自然也被一个和尚来通知了。
及走至食堂,一众和尚都没动筷,等着全部人员到齐。
妙空环顾食堂,除了自己的师傅,所有人都到齐了。
大师兄主持了一下开场白,接着就是正餐。众人是吃得脑满肠肥,大声谈笑,很是恣意快活。
妙空吃了个饱,早早出去了。经历过王城七十二联盟邀请的晚宴,这些食物自然不能太刺激他的味蕾。再加上自己内心深处那种深深地寂寞之感,他很快退出食堂,去到山门处,作在石阶上望着消失在层层树影中的石阶。
食堂里觥筹交错,师兄弟们在大快朵颐。山门处,啼鸟时而,清爽安静。
时间就在两个不同的场景中流去,转眼,便已是红霞西山。
妙空无神的双眼慢慢回过神来。只见山路上一道袅娜的身影缓缓走来。
妙空定睛细看,正是今天在青蛇古镇上遇到的芳晔华。
他内心无名邪火蹭地窜起数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