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的海洋,海面雾气弥漫着。
岸边阡陌纵横,阡陌上彼岸花肆无忌惮的绽放,远远的望去,一片血的海洋,如火如荼,相传有朵伤心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奈何桥下可奈何。
周晓就看了看绿油油的汪洋大海,毅然走入了彼岸花中,红色的花海刷的往后退去,为周晓开辟出了一条小路,周晓一惊,心怀忐忑的顺着小路走了进去。
越走视野也越开阔起来了。
花海的尽头,有一座美丽的小屋立于绿色汪洋上,汪洋上也是有红色的花道一直随着海洋蔓延,直到尽头。
河边坐着一个女子,周晓想,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孟婆了吧。
周晓自小随着石木阿苏做法千场,可是走进鬼门关却是第一次,虽然未曾来过万川,但是对于万川的传说却是经久不衰的流传于民间的。
到了忘川一定要过黄泉,黄泉路上有孟婆。那这个女子定是孟婆了。
“你好。婆婆。”周晓礼貌问好。
“婆婆,你叫我吗?”红衣背影听见了周晓的声音转过了身子。磁性的男性的声音,低沉有力,云淡风轻的声音如山间的风,如汩汩流淌的清泉,虽是责问但极为的悦耳。无论是容貌亦或是声音无可挑剔。万川河的孟婆竟然是个男子,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远远的望去像一朵彼岸花。倾国倾城的美貌。让人目光无法逃离,这到底是一副有毒的面容啊,苍白的脸,超脱生死的眼神,让周晓大气都不敢出,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惹怒对方。这是一个毁三观的发现。孟婆不是女的吗?而且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可是这怎么是个男的,而且是带有鸩毒的男人,真的是毁三观的发现,。这秘密他会坚守到底的。得罪了孟婆估计也没她什么果子吃。
“对不起,你的背影太美了,我还以为是个女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美男子。你这身影不是女人胜过女人,连女人都要自惭形秽。所以就叫了你婆婆。”周晓销售出生,拍马屁自是长项。
“我美吗?”那男子扬起了脸,这脸除了冷漠,挑不出一点的毛病。
“是,我从未见过比你更美的男子。”这是周晓的真心话,他的美貌集合了女子的柔美之貌,又不失男人的阳刚。世间确实不多。
“不过我好像听你说婆婆。婆婆好像指的是老人吧!而且是又老又丑的老人。”那男子似乎并不买周晓的帐,直指关键字眼。周晓暗自发冷。
“婆婆是尊称。对于那些地位高贵的女子的尊称。叫美人吧!轻浮,怕亵渎了这份无与伦比贵气,叫女士吧,太呆板。只有叫婆婆,最合适,男人喜欢叫自己的女人叫老婆,意思叫是自己心里最美的女人,所以叫女人叫婆婆,也就是一种尊称了。”
“狡辩,不过我喜欢。”男子似乎并不想和他争论,周晓虚了一口气。和鬼争辩,无疑是秀才遇到兵。愚蠢。周晓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愚蠢。
“觉得自己愚蠢是好事,还有我不是鬼。”那声音清澈好听,像是山间的清泉,温暖的风,但是此时对周晓来说,无疑是一盆冷水,迎面泼来。读心术,这人竟是会读心术。周晓知道与之辩论,结果如何都对自己无利,于是绕开了话题。
“你这美貌,在这里可惜了,若是在人间,必将成为人人喜欢的明星。那些明星和你一比黯然失色。”周晓说的是心里话,这男人的美,却是是世间极品。比他长得好看的人,或者明星,确实寥寥无几。
“美貌有何用!花开彼岸,一开千年,一落千年,再无相见,再见亦是枉然。”男子悠悠的呢喃自语,周晓竟是愣住了,这幽怨的声音,似清风在耳,如歌如诉,让人黯然神伤。
曾经自命自来熟的周晓竟是不知道怎么作答,硬是愣在了原地。
男子慢慢的抬起了头,望着周晓,男子一身红衣在万川河畔随风飘摇,男子专注的看着周晓,竟是愣住了,语气一转:“你还是来了。”
“我也不想来,可是没办法啊。?”
“你不认识我?”
“你是谁?孟婆吗?我当然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认识你就等于死了,谁愿意。
男子看透周晓的心思,只是冷笑,那笑足以,冰封十里冰川。周晓为之一颤。
“我是彼?”彼看着周晓忽然大笑了起来,“很高兴认识你,姑娘里面请。”彼弯腰给了周晓一个请的姿势。周晓从彼的身边走过,不知道是否是她多疑,竟然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周晓不由的脊背发凉。她看了一眼彼,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离开,可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没有。周晓硬着头皮走进了小屋。
那屋子从外面看去,阴森,恐怖,四周漫漫忘川水将其包围,四周氤氲,雾气四漫,若隐若现,似仙界,似地狱,辨不清方向。
可是进去后发现里面竟然是另一番的天地。眼前豁然开朗。烟波浩渺的万川之上的建筑,却是一片繁华。和初见的阴郁有着天壤之别,平静的河面上映出河畔建筑的灯火光芒,灿烂夺目,美的就像画中的风景一样。可以与江南水镇宁静安逸美相的建筑相媲美。园中的石墙、隔断,荷花池、樱花树等等组合在一起充满了江南水乡的园林韵味。亭台楼阁竟是一样都不落下。周晓跟着彼走过了走廊。穿过了一座园林,看见了建在万川之上的楼阁,四周绿色的帷幔垂下,风吹过,帷幔飘飞,荡漾在忘川上,楼阁上“彼岸亭”两个字格外的醒目,估计这个园林就叫“彼岸亭”好生动的名字,彼岸亭。不想孟婆也是一个有情趣的男人。不过这附庸风雅的人却是鼎鼎大名的孟婆。这男子若不是孟婆,那也是阎王十八殿的人,地狱十八层的隶卒,那一个是善类呢?哪个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周晓想到这里,心里也是惶惶不安。周晓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紧随其后,怕一个不小心就掉入万川,喂了那些冤魂。
“你觉得我十恶不赦吗?”彼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周晓,邪邪的笑着,周晓看着彼,她发现男子的笑容却是如此的诡异,而他竟然说中了周晓的心里的想法,周晓竟然忘了他会读心术。周晓觉得自己就是他案板上的鱼,插翅难飞了。
“觉得自己是案板上的鱼,那么美的一个人,何必这么的悲观呢?”彼再次说出了周晓的心思,周晓的崩溃了。这比读心术可怕,是直接看穿她的小心思。
此刻的周晓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心思,怕被对方看出了端倪。可是此时此景,她越是想静下来,越是无法安静。
彼冷笑了一声。领着周晓走进了彼岸亭。不同于园中的姹紫嫣红,彼岸亭的主色调以绿色为主,彼岸亭依然是建在万川之上,一条曲幽小径通往湖中的亭子,亭子四周,绿色的帷幔垂着。风吹过,帷幔随风飘荡。
周晓安安静静的跟在了岸的后面,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思维,让自己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思维,特别是对彼不好的一丝的念想。彼领着周晓坐在了四周帷幔的的亭子上,亭子中间有茶台,有古琴,看来主人确实是一个文人雅士。
“坐下喝茶吧!”彼坐在了茶岸边。
周晓也在他对面坐下。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妄念。包括逃跑,周晓想听天由命吧!
忘川边,彼岸亭内,彼和周晓面对面坐着饮茶。
周晓看着彼手中的茶壶倒出的茶红似血,妖娆,魅惑,看了惹不住要品上一口,可是,这艳丽的颜色,似火似血,让周晓不禁犹豫了,周晓从未见如此鲜红的茶水。心里想,这不是就是孟婆汤吧!
“这不是孟婆汤,这是彼岸花所炮制的。彼岸花,花开一万年,花落一万年,也就是把彼岸花晾干,发酵又是一万年。你可以尝一口。”彼看着周晓幽幽的说。周晓一惊,忘了对方看透人心,自己又被他看穿心事了。既然如此,也只有听见由命了。周晓喝了一口。喝完以后才想起,彼岸花,又称石蒜,有微毒,
“呵呵!这是经过特殊的处理的,不会有毒的。”彼的声音想起,周晓内心的沮丧剧增。
清香幽雅,芝兰之气涌上了心头,可是却是品不出这是何种香气,似桂花的芬芳,似茉莉清香,似普洱醇厚,齿颊留香。可是一会儿后,却是想不起自己所品之味。觉得只是幽兰一梦。可是齿颊留香。细细品味,却是如远古记忆,缥缈,虚空。让人觉得只是幻觉。
幻觉,好像不是幻觉,周晓感觉自己落入了忘川之巅,忘川之中,忘川之水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像是彩虹,绕在万川之上,周晓就站在忘川之巅,向下眺望,彼岸亭还立忘川河边,隐隐还看到亭子里有两个人坐在亭子的中间喝茶。一个是彼,一好像是自己,周晓心里一震,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她刚刚喝的茶是孟婆汤,骗子。
“呵呵,真的不是孟婆汤,傻光,我骗你干嘛。你若喝了孟婆汤,早就忘了所有了。”
“那是什么?”可是周晓感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周晓再往下望的时候,只看到茫茫忘川之水,没有尽头。
等到周晓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躺在河边,原来刚刚是一场梦,那刚刚的男子是梦!还是他真的看见了彼。
周晓朝着河水的上游走去,他走得很慢。还好河两岸的彼岸花还没有开,所以他可以辨别哪里是岸边,哪里是河水,否则到处都是红色的,周晓怕是难以下脚了。远远的望去,甚美!
周晓不知道走了多久,漫漫的忘川上没有一丝鬼影,没有幽魂,只有周晓一人的身影在岸边行走,周晓又累有饿。茫茫忘川河边除了彼岸花还是彼岸花,周晓感觉时间过了一个世纪了。他感到虚脱,无力,他想就躺在彼岸花上睡一觉,希望这一睡就永远都不要醒来。她闭上了眼睛,黄泉路上,家人终将团聚,姥姥,爸爸,你们是否徘徊于黄泉路上等着我。
另一边石峰直奔忘川,他落在了彼岸亭边,对着彼就是一招幽冥探路。彼往后一闪,垫着脚尖,落在了一株彼岸花上。彼岸花在风中摇曳,彼也随着花在风中摇曳,这姿态甚是妖娆。
“你是谁?”彼魅惑众生的笑可以让忘川停止流淌,让鲜花停止生长。可惜他面对的却是石峰,石峰只是冷冷的一笑。
“周晓在哪里?”
“周晓?”彼默默的念了一遍,满脸的困惑,他在脑子里拼命的搜索着,一会儿后竟是豁然开朗了,“你是说刚刚的女孩。我刚刚还和她在这里喝茶呢?”彼指了指茶盘。
“她现在在哪里?”石峰咄咄相逼。
“怨灵河!”
怨灵河!怨灵河?
“你给她喝了什么?”
“怨灵茶!这种怨灵茶采自,还是是骨朵的时候的彼岸花,不仅味道甚是鲜美,最重要的是要芳香四列,肥料就很重要。要才刚刚三个月就被堕胎的的怨灵的怨气做肥料。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这一千年间婴儿茶婴儿的怨灵的怨灵魂必须源源不绝。为了炮制这婴儿茶,我也是煞费苦心啊。走遍了怨灵河的山山水水。集了一千年才集其了这数十万个怨灵的灵魂。你也知道怨灵河若是没有堕胎婴灵的怨气是进不了怨灵河。为了激起怨灵河的怨气我硬是在人间做了几世的接生婆,几世的妇产科医生。终于集起了怨灵的怨恨,去了怨灵河,在那里九死一生,呆了一千年终于集齐了十万万个怨灵,终于执掌了怨灵河。
忘川分为忘川,穹川,怨灵河,亡魂河等十八条河流,每条河流代表不同的亡灵。进不易,出更不易,哪怕是执掌者也是不能来去自如的我差点就出不来了。”
石峰听石木阿苏说过万川分别在中国的东西南北四条主流,然后,又有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四条支流。西南的支流隶属西方鬼帝赵文和管辖,,而这里统领西南的平等王,掌理大海底,西南方沃焦石下的阿鼻大地狱。十殿阎王统领不同的地域,又或者说统领相同的地域,十殿阎王殿在世间的不同方位,又地处相同的空间,交错着,相同,却是隶属不同的领域,忘川十八溪亦是如此空间不同,方位却是相同,而每条河流之间却是没有通道,通道是无形的,却是无处不在,走出去需要智慧更需要运气,两者缺一不可,可以穿梭期间的只有十殿阎王,除了十殿阎王,无人知道通道,一进去犹如进入到了死胡同,除了等死,就只有靠运气。
“怨灵茶?怨灵茶?若没有怨灵的纠缠,喝起来如同白水,无色无味,可是若是堕过胎有怨灵的纠缠就不同了,喝起来就如同甘露,欲罢不能的。怨灵只纠缠至亲之人,对于没有血缘的人他们是无法纠缠的。周晓为什么会堕入怨灵河?没有堕胎,如何能被怨灵纠缠上?”彼一眼就看穿石峰的心思,这男人是个生魂,为了一个女子贸然进来除了爱还有什么。
彼的话句句扎心,石峰身子一阵,她怀的是哪个男人的骨肉,是尚彬吗?一想到这里,石峰心如刀绞,如坐针毡。彼嘴角冷笑,小子你还是落入了我的圈套,善嫉是人类的通病。
石峰和彼站在彼岸亭,都严阵以待,望着对方。
石峰一挥手,手上的手镯上的铜铃清脆悦耳。彼却是觉得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
石峰也想堕入怨灵河,与周晓共生死。他将怨灵茶一饮而尽,却是无色无味。喝完后,他依然在彼岸亭。
“你把我所有的怨灵茶喝了你也进不了怨灵河的,谁让你在人间这么久,竟然没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一个小孩,堕一次胎呢?那些美人只是喜欢你的钱而已。”彼句句刺痛石峰内心,苦不堪言。床笫之欢无数,不过真的没有一个女孩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那么周晓呢?她是心甘情愿的为那个男人怀的孩子吗?可是为什么后来又没有要那个小孩呢?否则周晓为何会落入怨灵河?因为怨灵河怨灵的纠缠只能是至亲,否则怨灵茶无用?石峰内心不安起来。那男人是谁?那人是谁?让他堕胎,坠入这无比地狱?若是尚彬,他饶不了他。
彼就妖娆的看着石峰不言不语,他看穿石峰的心思,喜欢的人堕胎,孩子却不是她的,心里的伤痛,无异于,爱人死在眼前,那种痛,他深有体会,那是是拜河洛所赐,今天以彼之道还只彼身。这世间是公平的,何况这里是忘川。他的天下。
彼看了看石峰,一挥手打开了水镜。一场好戏开始了,他何不好好看戏。
水镜里石峰看见周晓躺在了一片彼岸花从中。闭着双眼,看起来并不好。
“周晓!”石峰对着水镜喊了一声,可是对方无动于衷。
“她是听不见的。你不用费尽心思的。”彼的提醒石峰。
“你太烦了。”
彼闭嘴,嘴角轻蔑。
周晓感受到了一整难掩的热度。那热浪一阵一阵的迎面而来,她感到了自己好像置身于烤炉之上,难受极了。就像是一只烤鸭,在烤炉里,被烤得水分尽失,只是鸭子是死的,而她是个活人,原来这是现烤活人的游戏。原来这就是她的惩罚。这里是地狱的第几层。如果没记错,周晓好像一生也没做多少恶事吧!可是这里是哪里。无间地狱吗?地藏菩萨本愿经中说,无间地狱在大铁围山之内,其地狱有十八所,次有五百,名号个别,次有千百,名字亦别。无间狱者,其狱墙周匝八万余里,其城纯铁,高一万里,城上火聚,少有空缺。其狱城中,诸狱相连,名号各别。独有一獄,名曰无间,其狱周匝万八千里,狱墙高一千里,都是铁围,上火砌下,下火砌上,铁蛇铁狗,吐火驰逐,狱墙之上,东西而走。狱中有一床,遍满千里,一人受罪,自见其身遍卧满床;亦各自见身满床上。众业所感,获报如是。又诸罪人,备受众苦。千百夜叉极以恶鬼,口牙如剑,眼如电光,手复铜叉,拖曳罪人。复有夜叉,执大铁戟,中罪人罪,或中口鼻,或中腹背,抛空翻接,或置于床上。复有铁鹰,啖罪人目;复有铁蛇,绞罪人颈。百肢节内,悉下长钉,拔摄耕田,抽肠挫斩,扬铜灌口,热铁缠身,万死千身,动经万劫,求出无期。
周晓一想到扬铜灌口,热铁缠身就身无可恋了,她是钢铁子弟,甚至那钢铁的温度,不是挫骨扬灰那么简单的,曾经有人站在锅炉旁边,不小心掉了下去,一瞬间,烧得连灰都没有。挫骨扬灰。是手下留情了。
周而复始。想起这几个字,周晓就恐惧,那种绝望,如热浪扑面而来,将他淹没。
石峰看着水镜中的周晓,浑身湿透,头发上一滴一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脸色也是红彤彤的,像是置身于十八层烈焰地狱中被火焚身的惨状,彼站在万川上,望着水镜中的周晓,嘴角挂着漠然的冷笑。
周晓咽了咽口水,不过口里却是干燥得下咽都困难,她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她感觉自己的唇早就裂了,渗出了血水,她口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周晓没有浪费。她把血水咽了下去。她又舔了一下嘴唇,又咽了一口血水下去,她感觉自己有了一丝力气,不过她还是没有力气爬起来,她就这样无力的躺着,躺在忘川河畔.
周晓躺着打算等死,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她忙张口,喝着这来之不易的雨水。周晓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重新启程,朝着上游走去。石峰看着水镜中的周晓,浑身湿透,头发上一滴一滴的滴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