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师

“表哥,请赐教!”

王家骏持大环刀,耍了个刀花。林平之右手握青钢剑,左手捏剑诀,两人在演武场站定,起手行礼。

王元霸心想,或许外孙家传功夫演法不行但实战能力不错,便又安排了大孙子王家骏与其实战比斗。

林震南刚看林平之演练辟邪剑谱,远逊平时水准,以为他在藏拙,对这场比斗还抱有期待。

想法才起,场中却起变化。

只见王家骏一招力劈华山,林平之竟然横持长剑去挡,被劈了个踉跄,青钢剑险些脱手。

旁人都道他心不在焉,连起码的武学常识都忽略了。可是之后几分钟,林平之全程被比他小几个月的王家骏压着打。

“停啦!”王元霸也不转动金胆了,脸色无异,只是眼神扫过林震南夫妇时,稍显锐利。

林平之退到一旁,气喘吁吁,刚才为了躲避一刀,使了个懒驴打滚,白衫和着汗水泥土,污渍斑斑,十分狼狈。

偷眼恰好瞄到父母被王老爷子看了一眼,都缩在角落里,脸上讪讪,十分无光。

“子不教,父之过啊!”林平之无地自容,“我这丢脸不打紧,连累父母跟着丢人。”

想想这一路北上,林震南夫妇对自己照顾关怀备至,虽然自己是穿越而来,但毕竟人心乃肉长,朝夕相处,感情日渐深厚。

“嗯嗯,等我功成再临洛阳王家……”

“必定要以王者归来姿态,镇压一切。”

“这次有多丢人,那时就有多显赫!”

中二患者林平之阿Q式的自我安慰。

挂逼自然有底气。

他不知道,王夫人正在林震南耳边嘀咕:“平儿表现如此拙劣,怕莫是被野猪撞晕的后遗症发作了!”

……

林平之这次丢了脸面,越发不想在洛阳呆着,几次催促父母动身去华山,都被外公外婆找理由留了下来。

表兄弟姐妹几个整天拉着林平之在洛阳城里四处游耍,热情得不得了,但他心思全然不在游玩上,跟随他们后面,就如牵线木偶。

盘桓日久,好不容易动身,距离从福州出发已有三个月。林平之来到这个世界也已有四个月,离剧情开始时间越来越近。

王元霸知道外孙一家这回出行的目的,是要去华山拜师。担心女婿等人直接到华山后被拒丢面子,特意把他们留在洛阳,另派人持了自己拜帖,前往华山探华山派岳不群的口风。

王元霸在拜帖中详细说明外孙林平之俯首欲拜入华山岳不群的门下,意志坚定,品行端正,恳请岳掌门予以收录云云。

想来以自己在江湖中的名声,力促此事成功,把握又要大几分。

等林震南他们动身之时,王元霸实际上已经收到了华山准确的答复,岳不群回帖答应收林平之为徒。

所以说,不管在什么社会,背景都是一种优质资源。

林平之想去华山派拜师,父母长辈们主动给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包括需要携带的各色礼物,提前打好招呼,行程路线安排等等。全然不需要他操心。

他这边上门去拜师,那就是走个流程,畅通无阻了。

林平之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反而一再抱怨在河南耽误太长时间。

即使知晓事情经过,除了心里感激,却也不觉得有辟邪剑谱钓着,岳不群会将自己拒之门外。

本来表弟王家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跟他一起拜入华山门下,但后来传信回来的人说华山险峻无比,风景宜人,但是太偏僻,生活、练功比较艰苦。

王家驹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吃过苦,又放不下洛阳繁华的生活,所以当林平之他们真正动身,邀他同行的时候,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嬉皮笑脸地嚷嚷:

“我是开玩笑的,家传武功都没有学好,自然不需要再去拜入华山派,学习别家功夫。”

林平之默默鄙夷,不去才好,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一行人乘车骑马,遇店打尖,错宿扎营。

不一日到了华山玉女峰下。林平之终于安心,不用担忧余沧海半路截杀了。

林震南派郑、史两位镖头持了自己名帖,先行上峰报讯,就说林震南夫妇携子林平之前来拜访。

不多时,华山派当代大弟子令狐冲便带着十多名弟子迎下峰来,拜见林震南夫妇。

林平之见这些弟子年纪大的已过三旬,年幼的不过十五六岁,一见到林平之,知道他要拜入掌门门下,都好奇的偷眼打量他。

上得峰来,林平之跟在令狐冲身后,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一行人走近其中一座大屋,岳不群夫妇已在门口等候。

令狐冲上前替林震南三人一一引见。

“林总镖头光临敝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岳不群温和施礼,谦逊热情,将众人请入屋内。

岳不群看上去四十来岁,青衫缓袍,君子如玉。岳夫人,三十来岁,英姿飒爽,容颜颇为娇美。

岳夫人脸带笑容,和林震南夫妇见礼后,又看向林平之,打趣道:

“真俊俏的一个孩子,不像是练武的胚子。”

转头向岳不群开玩笑:“不如跟着师哥念四书五经,将来去考秀才、中状元罢。”

林平之跪拜行礼,脸上恭敬,不见丝毫拘束,暗忖:

“宁女侠见我生得文弱,便有轻视之意。”

“唉……长得俊俏是我的错!”

“这也是个看脸的世界啊!强壮威武的吃香,长得好看的反而被认为太娘。”

“武功一定要牛,不然免不了被人称之为‘小白脸’——我可是要改变这个世界的男人啊!顶个‘小白脸’的外号算啥事。”

想着将来反转打脸的快乐,他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岳不群暗暗打量林平之,见他被打趣,脸上未露不满,反而有喜色,心性颇佳,不由点头赞许,对这还未入门的徒弟先有了几分认同。

“那也好啊。华山派中要是出一个状元郎,即使中个榜眼、探花,可算千古佳话。”

……

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彼此见礼谈笑后,就直接进入拜师环节。

华山派规矩以入门先后为序,因此不管对方年纪有多大,林平之都得称一声师兄。

只有岳灵珊是例外,她是岳不群的女儿,无法列入门徒之序,只好按年纪称呼,比她大的叫她师妹。

岳灵珊15岁,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见着陌生人有点害羞,等岳氏夫妇将她介绍见礼后,便躲在师姐妹们身后,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林平之。

林平之现在对这个天定之妻,暂无过多关注。他前世读小说的时候,除了感慨她的命运悲惨,以及对丈夫的痴情外,并未发现她其它闪光点。

“德诺,你去安排香烛,让林师弟参拜本派列代祖师的灵位。”

劳德诺应道:“是!”

片刻间安排已毕,岳不群引着众人来到后堂。

林震南夫妇留在前厅回避,作为客人,无需进入后堂观礼。毕竟不同于广撒邀帖在大庭广众之下收徒。

林平之见梁间当中一块大匾,上书“以气御剑”四个大字,笔迹圆融,气势浑厚。

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鞘黝黑,剑穗陈旧,应是华山派前代各宗师的佩剑。

他寻思着:“在这个真实的江湖里,华山派今日偌大声誉,不知道曾有多少奸邪恶贼,被斩于这些前代高人的长剑之下。”

岳不群在香案前跪下,毕恭毕敬地磕了四个头,朗声祷祝:

“弟子岳不群,今日收录福州林平之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护,警示林平之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不让堕了华山派的声誉。”

林平之见气氛庄重,忙恭恭敬敬跟着跪下,随岳不群后面磕头。

岳不群站起身来,转头看着林平之,目光炯炯,语气从严肃转为森然:

“林平之,你今日入我华山派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罪大恶极者立斩不赦。”

“本派立足武林数百年,武功上虽然也能和别派互争雄长,但一时的强弱胜败,殊不足道。真正要紧的是,本派弟子人人爱惜师门名誉,你须好好记住了。”

林平之口呼师父,拜服在地:“是,弟子谨记教训!”

岳不群微微点头,并不让林平之起身:“令狐冲,背诵本派门规,好教林平之得知。”

令狐冲道:“是,林师弟,你听好了。”

“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

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

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

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

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

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

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

“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必须严遵!”

林平之起身受教:“是,小弟谨记大师哥所示华山七戒,一一遵行,不敢违犯。”

岳不群宣告礼毕,微笑道:“好了,就这么多。本派不像别派那样,有许多清规戒律。你只须好好遵行这七戒,时时记得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师父师娘就欢喜得很了。”

林平之道:“是!”

又向师父师娘叩头,向众师兄师姐作揖行礼。

至此,林平之完成第一目标任务,成为华山派岳不群座下第七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