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阿容,赤霞山风景真美”
“嗯,不及某人”
“油嘴滑舌”
“哈哈哈,尚儿,此次回去,我需得闭关几日”
“可是有所突破”
“嗯,正是”
“可需我助你”
“不用,你便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样,自己一个人去魔界”
“好,我答应你”
“嗯”
两人并肩,看着晚霞,离尚不由得感慨,“阿容,若是三界都能这么安生就好了”
“尚儿可是累了?”
“不是,只是觉得,世间美景如此之多,怕自己以后来不及看”
“怎会,神生漫长,一定会有时间带你去看的”
两人此刻都未曾想过,三界平稳之时,一人已不在身边,来不及看三界风景,来不及道余生。
“尚儿,照顾好自己,若有事,便传神令给我”
“好”
华容转身,朝着后山而去,挥挥衣袖,一道结界已然形成。
洞内,华容想到离尚,心中柔和,既然自己要护着她,护着她想护着的三界,神力还需再修炼。
快速入定。
感受着空气的流动,听得到世间万物的念想欲望,念力之力从来便以此为来。
只是,有好的念想,便有坏的欲望,此刻,华容神切感受到了它的庞大。耳边传来的各种声音让人心生繁杂。
“希望神仙能保佑我儿嫁得如意郎君”“希望神界护我仙界长长久久”“希望神仙保佑我这次能幻化成人形”“若有来世,我不想做人,望神仙成全”
也有诸如各种坏的欲望
“希望神仙保佑我这次一定能赢,一定是大”“希望神仙保佑让我爹赶紧死,这样我好继承我爹的家产”
诸如此类太多。三界生物本应该平等,可偏偏欲望如此庞大,世间善念恶念到底又该如何划分,此刻为善,下一刻却成恶。是以,念力庞大,可神界自开辟以来,便只有三位神仙修行此术。
一道道神光朝着华容涌去,只见他眉头紧皱,似是有些控制不住体内暴涨的念力。
就在这时,突然眉间一道白光夺身而出,他只觉神力有一部分不受自己控制,夺身而出,双眸睁开,只见一个飘然白影立于眼前。
他不由得道:“你是?”
那人慢悠悠开口道:“念力亦正亦邪,善恶相伴相生,用你的善力包围恶力”
华容闻言,突感茅塞顿开,是了,尚儿之前就说过,要感化它,而不是压制它。
但此人为何如此熟悉这股力量,且他从未在自己神海中发现有这股神秘力量。
那人说道:“不必多思,我即是你,你既是我”
“你不会是,修然上神?”
“修然和华容本就是一人”
“怎么可能,你是你,我是我”
“华容,你继承的乃是我神力本源,当年我神力溃散,无奈之下只能将最后神力本源寄生于天地间,未曾想损伤太重,本源竟是用了五十五万年才汇聚”
“那我为何从未有你的记忆?”
“本源重聚,你便是新生,过往不可追”
“那你今日为何突然出现了?”
“你神力有异,神海电闪雷鸣,是你自己的力量将我拉扯了出来”
“我不太懂,那如今,你就在我神海中?”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你的神海便是我”
“你喜欢师傅?”
那人闻言,虚影慢慢现身,华容这才看清,此人与他长的一模一样,若说区别,便是此人端的一副正派君子的模样,芝兰玉树,有匪如嗟。
“我知你与尚儿两情相悦,但华容,你是你,你与她的感情与我并无相关,那是你们日渐相处而来的。尚儿对我,只是兄妹之情”
“但你喜欢她”
“她不懂情爱一事,亦对我没有那份心思”
“如今这算什么?我继承了你的神力本源,你又让我与尚儿相恋,修然上神?你这是用我来成全你的感情?”
“我已身陨,此道神识,非你此次你有危险我也不会清醒,你与尚儿的感情,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以后呢”
“我亦不知,若是我醒着,你在神海与我交流我亦可知”
“我还有一问”
“何?”
“你到底如何身陨的”
“此事说来话长,华容,尚儿身份有异,你既与她两情相悦,一定要护她周全”话落,白色身影已消失不见。
“什么叫身份有异?”
“修然?修然?”华容在脑海中努力与他联系,均无果。
叹气,这到底是什么事?尚儿身份有异是什么意思?为何一定要护她周全?难道有人会伤害她?不管是谁,自己一定会护好她,在所不惜。
屏下心神,继续入定。
却说离尚看着华容进去,心头只觉得烦躁,往日也未曾如此,到底是怎么了。
她转身回到正离殿,双手一挥,眼前便出现了华容入定的画面,突然一道白光,画面突然关闭。她立马起身,心下暗道,定是出什么事了,消失在殿中,只留一室花香。
转身来到洞外,一切平静。她正要进去,却突然转念想到,念力之力太过霸道,此刻若她进去,倘若打扰到他,只怕他生死攸关。况且他并未传出神令,应该无恙,再等等。
坐在洞外思考着,她虽与他互通心意,但自己还有魔界之事未解,何况三界并不安定,修然神魂无踪,恐怕只能等她解决完这些事,再和他一起云游了。想着便不由得嘴角上扬。
笑容却突然顿住,殇璃?离尚?
念力?
白衣?面纱?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个可怕的想法,殇璃就是她,她就是殇璃,殇璃之所以能改变神器属性,使神器从神力变成魔力,是因为念力之力从善力变成恶力。
面纱是因为面容一致,不便与外人知。
可自己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记忆?难道殇璃有记忆?
自己为何从未和殇璃同时出现过,当年神魔大战后,自己被神器所伤,身受重伤却身穿白衣?
如此好像一切皆可说通了。
她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好几步,若真是如此,是她杀了修然?
突然想起玄策当日所说,玄策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对她那样说,她就是她?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自己生于混沌神宫,自幼在修然与兄长看护下长大,怎么可能是这样”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生根发芽,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对的。思虑间,华容已经出来,“尚儿?”
“阿容”
“尚儿,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
“怎么了?”
“无事,我有些不放心你”
“我无碍,神力更加稳固可,尚儿,你脸色不好,不如我带你回去休息?”
“好”
两人各有心事,俱未开口言明,却没想到,最后的最后,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