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要你管
- 分手后爆红:年下顶流送我出道
- 冬熹
- 2143字
- 2022-03-01 22:32:51
“你是我谁啊?要你管!”
......
秦鹮有个毛病,一心虚,一说谎,就会脸红。
比酒精上头还奏效。
还好,昏暗少光线的玄关,替她遮掩了大半窘迫。
她脱口而出一句要你管之后,忽而想起,好像很多年前,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
对着同样的人。
......
她微仰着头,竭力与段若轩对视,心里怦跳的声响难抑。
许是她眼里的愤愤不平,让来挑事的段若轩觉得索然无味,又或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秦鹮不明。
总之,他默默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把指尖剩下的半截烟,塞到了秦鹮口中。
目光顺延着她身上已经松垮的浴巾,打量了一个来回,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恣肆和轻佻。
......
“穿件衣服吧,这么多年,你勾引男人的招数倒是一点没变。”
这是段若轩推门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
秦鹮有些怔愣,因为这句话,一时间,未被浴巾裹住的皮肤也开始发冷。
明明空调很足很暖,却毫无用处。
她自己清楚,冷是从心底里往外散的,通往四肢百骸,避无可避。
咬着微微濡湿的滤嘴,那是段若轩的痕迹,秦鹮深吸了一口,吐了个乱七八糟的烟圈。
然后靠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
......
正对着全身镜,全然映出自己的狼狈不堪。
久违且陌生的烟草味,熏得秦鹮眯了眯眼,她盯着镜子里终于落下泪来的一张脸,突然有点怔松。
是谁说的来着?
天大地大,时间最大,爱耗不过它,狠也耗不过它。
秦鹮倒觉得,时间,是最他妈混蛋的玩应。
裹挟着风雨尘埃奔跑而过,不想忘的总会模糊,真正想忘记的,却屡屡被擦拭。
锃明瓦亮,崭新如初,她想忽视都难。
就像今晚,段若轩忽然闯入,调侃她,揶揄她,哪怕是那样无礼地侵犯,她的第一反应,竟也不是厌恶反感。
而是勾起了许多记忆。
......
一支烟终于燃尽。
秦鹮把剩下的烟盒和打火机都丢进了垃圾桶,转身进浴室,重新洗了个澡。
......
她戒烟有两年了,因为实在伤嗓子。
在那之前,自己烟瘾大得可怕,尤其是和段若轩分手之后的那段难捱的日子,每天烟酒不离手,惹得胡度想扇她巴掌。
如若再往前追溯则会发现,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都是被段若轩带的。
算是吊诡的孽缘。
......
......
......
去韩国的第一年年底,圣诞节。
那是秦鹮第一次感受到异国他乡圣诞节的热闹。
宗教信仰使然,从前在国内上学的时候,每逢圣诞,顶多是同学情侣之间互送个小礼物,但在韩国,这是氛围很浓的大节日。
学校组织了圣诞派对,一早就开始布置起来了。平日上课经过的小路两侧,树上都悬挂了彩灯,还有绑着缎带的松果。
宿舍楼下也摆了圣诞树,秦鹮的日本室友给秦鹮送了礼物,是自制的黄油曲奇,用分装袋装着,十分精致。
秦鹮用两罐老干妈做回礼,樱花妹异常开心。
......
童话一般的圣诞节氛围,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除了秦鹮吧。
她在一个月前,开始往数家娱乐经纪公司提交练习生申请,前些日子一直没动静,倒是赶在圣诞节前,纷纷有了回应。
大部分都是抱歉和拒绝,还没等她提交作品,就直接回绝。
也有邀请她提交更多作品并面谈的,但秦鹮查了查论坛,发现都是收费巨高,且业内名声不大好的小公司。
她没钱,也不想签那种几十年的“负债”合同。
所以,这一轮自荐,相当于全军覆没。
秦鹮很不想,但又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她自认为才华斐然,也足够努力,但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强者。
她只是最最普通的一个。
仅此而已。
派对在学校大礼堂举行,夜幕初上,很热闹,秦鹮没心情打扮,也没心情跳舞喝酒吃东西,抱着樱花妹送的一袋子曲奇,坐在背风的长椅上发呆。
有几块曲奇,烤得过了火,泛着丝丝点点的苦味,就这么一点苦味,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
秦鹮努力咽下,眼泪就不自觉掉下来了。
离家出走,自力更生,水土不服,怀才不遇。
她一边哭一边骂,怎么所有的不顺,一个不落,全都砸自己身上了。
......
段骁被同学闹着,喝了两杯度数极高的威士忌,从礼堂出来透透气。
刚走到吸烟区,烟还没点着,就撞见了这个景象:
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穿着件并不保暖的白色马海毛毛衣,坐在礼堂外的长椅上,缩成一小团。
从他的角度看,小姑娘背影单薄又熟悉,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再走近些发现,嘴里还念念有词:
“妈的!不长眼!没眼光!”
“混蛋,都是他妈的混蛋!”
“有眼无珠!不识货!”
“我还没发作品呢,怎么就知道我不合适!”
段骁站在长椅后面暗自发笑。
看着小姑娘疯狂按手机,好像在删除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失恋了,躲这骂渣男呢,直到她说了最后一句,他才明白过来。
这是苦于没有伯乐,在这自伤自叹呢。
一看就是平日里不会骂人的,翻来覆去,最脏的话,也只不过是句他妈的。
他强忍着笑意走上前,拉拉她的马尾辫:
“哎。”
......
......
秦鹮第一反应是吵着别人了,毕竟代表国人形象呢,下意识就要道歉。
可一回头,对上的却是一张桀骜不驯,轻笑着的脸。
段骁挑着眉看她,一脸饶有兴趣的模样:“哭什么呢?丢不丢人?”
秦鹮红肿着一双眼,哑言半瞬,把鼻涕抽搭回去,哑着嗓子没好气:
“你是我谁啊!要你管!”
......
一次,两次,段骁心里默默数着,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可就是次次见面都在刷新他的下限。
他最烦女生哭,烦死心眼,烦自命不凡,也烦为钱斤斤计较的人,秦鹮每样都占了。
偏偏,他生不起气来。
秦鹮擎着一双微红濡湿的眸子,在凛冽的冬夜里,那样昭昭地望着他,白色毛衣衬得她皮肤浅粉,稍高的马尾下,是纤细的脖颈。
明明脸上挂着泪呢,还是一副倔样,质问他“要你管”。
明明承了他几次帮忙,人情欠下一堆,也毫无感激之色。
......
段骁面色沉了沉,从鼻子里呼出白气,冷哼一声:
“除了我,有人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