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东方信

杏园楼中，战兵楼和奇宝斋的比试已经进行到第三关，李同正在宣布两方的掌眼结果。

最终，战兵楼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他们的结果与鉴宝司的误差只有十几点。

二楼雅座，吕向青轻声感叹：“这战兵楼还是太强了，上一届他们是第二名，这一次肯定是做足了准备，希望我们下一轮不要遇到他们。”

“吕掌柜，我听说战兵楼背后的东方家，是玄国极端的称王派？”林起低声问道。

林起对东方家略有耳闻。

这东方家在玄国势力极大，两百年前，各诸侯国攻入乾京时，东方家先祖是玄国领兵的几位大将之一，战功赫赫。

东方家历代都有人从军，在军中颇有威望，当代家主更是玄策军的副统领。

借着家族威势，东方家的产业涉及玄国多个领域，战兵楼只是其产业之一。

吕向青点点头：“是的，殿下，东方家行事霸道，大乾的势力只要不臣服他们，就会被打压，我们身在玉京，别人的地盘，还是少惹他们的好。”

戏台上，李同高声宣布战兵楼获胜，今天的比试也到此结束。

战兵楼的掌柜和朝奉跟相熟的人寒暄，观战的人也陆续起身，准备离场。

“东方先生，昨日大乾宝坊的比试您看了吗？那大乾三王子的掌眼手法您怎么看？究竟是有真本事还是靠运气？”

一楼戏台旁，突然想起一声询问。

出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他口中的东方先生是战兵楼的朝奉东方信。

东方信出身东方家，已经年过五旬，是玉京城久负盛名的朝奉，鉴宝司多次邀请他加入，都被他拒绝了，一直留在自家的战兵楼。

多年的掌眼生涯，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话音一落，很多准备要走的人都停步了，昨天林起的表现引起很大的讨论，至今也没有定论，他们也很想听听东方信这个老朝奉的看法。

东方信闻言，轻抚长须，淡淡道：“你们或多或少，都跟朝奉一道有些关系，竟然连这都有疑问？当今天下，最好的朝奉是鉴宝司的四大长老，可就算是他们，也做不到看一眼，就得出法宝的品级和威力。”

“你们觉得，那大乾的林起，比四大长老还厉害？”

东方信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不认为林起有那个实力。

“我就说嘛，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掌眼的。”

“那小子运气可真好。”

“哼，运气不会永远都好，我看他们下一轮比试怎么办。”

东方信话音一落，顿时引起很多人的响应，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人的观点。

一片嘈杂中，林起却很淡定，他懒得去解释，也解释不了，等正式比试的时候，就知道了，事实胜于雄辩。

他确实不是靠实力，但也不是靠运气，他这金手指，对其他朝奉来说，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吕掌柜，我们走吧。”

比试已结束，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两人站起身，往楼下走。

“林起殿下，东方先生所言，你有何看法？”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四楼雅座传来。

林起抬头看去，正对上周通不怀好意的目光。

周通的话，把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林起。

那些目光中，有调侃、有嘲弄、有鄙夷、也有淡然，众人神态各异。

林起暗叹，看来想安安静静地走人，是办不到了。

“朝奉一道博大精深，我的实力究竟怎么样，我会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证明，事实胜于雄辩。”林起平心静气道。

“林起殿下，你这话是说东方先生学艺不精，评判错了吗？”

周通再次开口，唯恐天下不乱，特意抬高了音量，生怕在场的众人听不到。

林起有些恼火：“周通，你少在这挑拨是非！”

“你就是林起？”

林起低头看去，说话的正是东方信。

“正是晚辈。”林起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才不配位，必有后患，既然你在这里，就当众做个声明吧，免得世人再争论。”

“你就说，大乾宝坊击败万宝楼，全凭运气，而你，不过是一个对朝奉一道一窍不通的门外汉。”东方信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林起有些不悦。

要他承认靠运气？

他参加店铺大比，本就是为了打出自己的名声，如果承认了，即便他最后赢下大比，也不会有店铺愿意出钱让他掌眼。

毕竟，法宝店铺和客人，看中的是朝奉的眼光，掌眼的能力，而不是虚无缥缈的运气。

一旦做这种声明，后路就毁了。

“抱歉，晚辈做不到，晚辈战胜徐杰，不是靠的运气。”林起郑重道。

东方信冷哼一声，对林起的回应很是不满。

“老夫浸淫朝奉一道数十年，谁有实力谁没有，一眼就看得出来，容不得你狡辩！”

林起脸色沉了下来，他自称晚辈，是不想失了礼数，但对方的语气，明显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吕向青说的没错，这东方家确实行事霸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满。

“晚辈不曾狡辩，我的实力如何，到了第二轮比试，前辈就清楚了，告辞。”

林起领着吕向青和小环往外走，门口却出现两名大汉，拦住了他们。

林起一皱眉，刚想出声，身后却传来东方信的声音。

“店铺大比关系重大，是朝奉界三年一度的盛事，许多有志于成为朝奉的年轻人都会关注，若是让他们以为，掌眼不需要学习手法，只要看一眼就行，实在祸害无穷，你还是做个声明为好。”

“东方先生说的是，确实需要让大乾宝坊澄清一下，不然，那些孩子全都不肯用功了。”

“不错，不错。”

“还是东方先生深谋远虑。”

纷纷有人响应东方信的话。

林起沉着脸，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靠运气，那我问你，你有何实质证据？”

东方信淡淡道：“老夫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老夫的眼光就是证据。”

林起笑了，被气笑的。

既然对方咄咄相逼，他也不用客气了。

“好，我在此声明。”

林起环视四周，目光最后又落在东方信身上，声音传遍整座杏园楼。

“徐杰是我堂堂正正击败的，你怀疑我的实力，可以，等你赢了我再说，就怕你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