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崔沂婷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场景,原本只是抱怨贺珩纳妾,还得是自己亲自送上。没料到这男人会发这么大的火,无奈只能劝阻。
“你这是做什么?”崔沂婷拦在贺珩面前,“你不愿意我还能逼你不成?”
贺珩将人推开,直接喊:“广金、广银!把那两个叫木什么,夏什么的给送回太傅府。”
“木莲、半夏……”崔沂婷忍不住提醒。
“你别管了。”贺珩将崔沂婷推开,几步走出正房。
贺珩的爆发引来满院子的下人观看,木莲和半夏被叫过来时,脸上都带着委屈。这两个丫鬟原本就长得极美,这会儿委委屈屈的我见犹怜,让下人们都不由得怨怼自己这奴婢的身份。
若是有能力,一定将这两个丫头收了,男丁们的想法如斯统一。
贺珩转头看向跟出来的崔沂婷,“她二人的卖身契一并还回去,给我!”
崔沂婷无奈,“我没有她二人的卖身契……”
“给了人会不给卖身契?”贺珩转头去了卧房,在崔沂婷的妆匣子里找到了两个丫鬟的卖身契,他举着俩人的卖身契来到崔沂婷面前,“没有?”
“夫君,是妾身的错,你实在不愿意妾身……”
“不用说那些没用的。”贺珩将卖身契递给广金,“跟太傅府的人说,手不要伸太长!”
“是,大公子。”接过两个丫头的卖身契,广金、广银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贺府。
目送他们消失在院门外,崔沂婷才叹口气说:“你怎么气性这么大?那两个丫鬟回到太傅府是何等光景你想过没有?”
“呵!”贺珩冷哼,“我为什么要放两个太傅府的丫鬟在身边?”
“身契都在我这里?”
“太傅府的人在你这儿说什么是什么,我看你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哪家的。”
崔沂婷沉默了,见贺珩转身回房,她也只能跟着。
夫妻俩坐在正房的椅子上,沉默在周遭蔓延。苏姑姑胆子大,冒着风险来到了二人身边,并摆了两杯淡茶。
她觑着贺珩的表情说:“姑爷息怒。”
“嗯,你下去吧!”贺珩说:“这里不用人伺候。”
苏姑姑走出正房,房间里又只剩贺珩跟崔沂婷。
崔沂婷问:“你真生气了?”
“没有。”贺珩说:“我为什么要为不重要的人生气?”
“那你刚才是表演?”崔沂婷震惊。
“是啊!”贺珩笑笑。
崔沂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贺珩说:“让他们觉得我喜怒无常。”
“你这太能作了。”崔沂婷说。
贺珩看向她,问:“如果我没作这一场,你是不是真要给我纳妾?”
“我没这个想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给自己的丈夫纳妾。只不过规矩在那里放着,我又不是勇士也不是战士,没那个反抗的劲头。”
“也就是说,将来的某天你也会让我纳妾?”
“我的想法重要吗?”
“……”贺珩沉默良久,“我们算是患难夫妻,你说你的想法重不重要?”
“你现在这样说,以后就会是另一个想法。”
“你又不是未来的人,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变?”
“且看!”崔沂婷淡淡一笑。
贺珩叹口气,“嗯,且看以后。”
夫妻两人这边和解了,另一边却是鸡飞狗跳。广金、广银可从未被高门的规矩约束过,他们见贺珩那么生气,就将那两个丫鬟直接送到了门房那里。
“我家公子不要你家这两个丫鬟,这是身契。”广金说。
广银则道:“还有,警告你们太傅府手不要伸得太长,管人家家里得闲事。”
两个小厮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太傅府得门房拦住。
太傅府的门房有两个,一个赔着笑脸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迅速转身去跟家里的主子通报。
刚巧,太傅府的当家今日休沐,广金、广银被几个家丁围着送到了这位的面前。
太傅的大儿子满脸的阴沉,“竖子安敢如此?竟这般羞辱我太傅府?”
“夫君息怒,都是妾身的不是。”太傅府大夫人处处妥帖,她上前跟公爹请罪,“父亲是儿媳的不是。”
“你这个娘家侄女,不知道跟贺小子说了什么?”太傅老大人一副老态,他说:“等她下次来你好好说说。”
广金、广银面面相觑,一个说:“是我家公子说得,关少夫人何事?”
屋子里坐着的都是主子,没人再搭理两个小厮,他们被送出了太傅府。
他们离开了,太傅府的当家才收起的那副老态龙钟的架势,他对大儿子说:“贺珩这个小子,不学无术,不通礼数,你跟二皇子说,让他放心。”
“是,父亲。”
老太傅确定了贺珩这纨绔子弟的本性,话传到了二皇子的耳朵里,他觉得这个消息非常有用。
这个消息让他不那么紧张了,为表感谢,他决定亲自登门,给太傅府一颗定心丸。
只不过,这一次登门让他在皇帝那里留下了污点。
这件事还是贺珩告诉崔沂婷的,事情就发生在纳妾风波后的第五日。
“二皇子跟你表妹有了肌肤之亲?”
“表妹?”崔沂婷表情疑惑,眼神却是震惊的,她赶忙调整表情问:“哪位表妹?”
“大房的,好像叫尺飞莹,是庶出。”
崔沂婷更加震惊,“怎么会是她?”
“你以为是谁?”贺珩自顾自说下去,“二皇子妃是太傅的女儿,跟你那表妹是亲姑侄。咱们大燕又不是蛮荒之地,姑侄共侍一夫实在荒唐,陛下震怒。令二皇子在家中禁足。”
“姑侄共侍一夫也不是没有,二皇子不会因这件事伤筋动骨。”崔沂婷说。
“你说得没错。”贺珩说:“但也看这件事的后续,若是处理不当,二皇子在陛下那里只怕要遭厌弃。”
他们夫妻不过是把这件事当个趣闻说说,崔沂婷却是疑惑,为何是太傅府的姑娘不是崔兰婷,难道她就那般喜欢尺逸松?
不解却无处询问。
而另一边的太傅府,太傅满脸杀意的说:“送去庄子,找个时间让她病逝。”
“爹!”太傅大儿子满脸乞求道:“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就饶过她吧!”
“老大你糊涂!”太傅说:“她若不死,死得就是二皇子,是你跟我,是你的儿子!逸松马上要回来了,你告诉他,他勤学苦练二十年,要被一个不知检点的妹妹毁了,你问问他愿不愿意?”
“可是爹,也不用死。咱们把她送去庄子,让她自生自灭好不好?”
“你以为当今耳聋眼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爹,飞莹可是您亲孙女,叫了您十几年祖父,你真忍心送她去死?”
“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