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璇冥,你如今修为尽失,如何再担当的起这掌门之位。”抬头望去,没有看见说话人的面容,只是看见一个背影。那绣着阮山仙鹤图和八股清田纹的长袍,代表着的正是这栖霞山的最高权柄。
“难道就因为我的一时失意,就将我曾经对宗门所做的贡献都一笔勾销了吗,我不服。”自己现在只要还是掌门,就有资格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好你个王璇冥。”老者的手轻轻扇了一下,一阵强风将王璇冥吹开数米。他忍着风压再次站起身来,但是很快又被迫跪在了地上。
“我栖霞山作为这一方的霸主,自是容不下你这个废子。”
“念在他有功于宗门,就许他个外门执事罢了,我已好言相劝,你莫要再得寸进尺了。”看着自己边上的王璇冥,王君临长老企图通过打圆场来化解这样的矛盾局面。
可惜,他的这些举动却没有缓和尴尬的局面。王璇冥是铁了心,要让大家都不好过。
看着面前这十几位同流合污的长老,这些所谓的栖霞居士,王璇冥觉得他们丑恶的嘴脸真是恶心。他一时间失去了这么多年心中那一缕存微的光明,阴霾慕然间爬上了他的心床。记忆开始如同走马灯一般,顺着他的思路错杂的浮现。
自己八岁突破出定境,被风神王维清带上了山,自以为离开了自幼生活的贫苦之地。结果,结果还是在其他人的白眼和嘲讽中长大。若不是师父王维清一直维护和扶持自己,恐怕自己不是离开了宗门,就已经被其他人害死了。
“我十六岁便突破到合道境,替宗门拿下了云山大斗的第一,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王璇冥盯着长老,眼神中满是怒意,他希望长老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答复。
“那又如何,宗门十六岁突破到合道境的也有十一二三,你能去比赛,那是宗门给你的机会罢了。”
这样冰冷的答复,果真倒像他们的作风。虽然王璇冥早已经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但是还是为自己愤愤不平。
“那我十八岁成为宗师境,十九岁便已经是得道宗师呢。我的天赋,在宗门之内,难道是其他人想比就能比的了的?”
“我们承认,你的天赋的确是宗门百年未见。但你如今失去了修为,天合之比即将到来,我们,等不及了。”长老们终是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所虑,天合大比,塞外仙境,才是他们,才是这栖霞山,才是这宗门真正看重的。自己无非,只是他们的棋子罢了。
“也罢,也罢。”王璇冥突然的发力直接挣破了长老释放的风压。一滴,又一滴,鲜血从他的手臂和眼睑上流下来。一时间和在他的泪水里,流淌成了心中的河。
“我,王璇冥,从此和宗门再无干系。”
一步一步,王璇冥踉踉跄跄的走向大殿门口。那里的一缕光亮,在此刻,似乎定格成为了永恒。
“走出这大殿,你王璇冥就不再是我栖霞山的弟子了,你可要想好。”王君临长老看着王璇冥疲弱的身躯渐渐的远去,于心不忍的他终是开口说了这样的话。
只见王璇冥在原地楞了一下,他没有选择停留,而是继续朝大殿外走去了。
栖霞山可以失去一个王璇冥,但栖霞山不能失去这一次天合之比的机会。“王璇冥,相信风神王维清掌门,也会做出和我们一样的选择的。”
殿内,诸位长老的心情,也都十分低沉。为了一年后的天合之比,为了夺得进入塞外仙境的机会。他们不能把赌注压在王璇冥一个人的身上,因为他们谁都不能保证,保证王璇冥能在一年之内恢复修为,并且不会再出现意外。
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大比名额即将敲定,在宗门的大计面前,他们只能选择放弃王璇冥,另谋出入了。
再次倒转长剑,不过这一次不是王璇冥的出剑,也不是他华丽的赢下比赛的胜局。是他忍着疼痛,以手指节扣动剑柄,与君子剑的诀别。长剑入鞘,伴随着气旋的冲击进入了大殿之内,有力的插入了石像之中,激起一阵尘埃来。
“自己曾经拿起这把剑,如今,也该归还给宗门了。君子,哼哼,如今看来,真是好笑。”
夕阳落下,温旭的阳光照射在王璇冥的身上。璀璨的大堂之上,那天下第一剑的匾额正在熠熠闪光。只是从此它的荣光,不再属于自己。
夜里,王璇冥猛然的惊醒。他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明月此时正高高挂在树梢间。有鸟叫,有虫鸣,这样新生的感觉和气息,让自己难以平静的心再次平静了下来。
“师兄,你还好吗?”王璇伊看着阁楼之上的月亮发起了呆。灯光柔弱,正映射出那张模糊的轮廓。
“想必,今夜,你也在天边的某个角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