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宸温厚的大手缓缓地抚着她的双肩,“想什么,这般的专心!”
林筱筱募地转头,抬眸迎上了他关切的目光,“回来了,无声无息的,想吓我?”
“是你太专注了,人到了你身后都不知道。”
傅天宸说着在她身边坐下,她有些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刘子言对这个新冠病毒的认识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我在想,我们是要有一个深入一点的计划,做充分一些的准备,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安排我做些什么,我是专打怪兽的炎龙侠!”傅天宸标准的做了个炎龙侠甩手动作。
林筱筱“噗呲”的笑出了声,压抑的情绪一下得到了释放。
她秋水剪眸别过脸去,他明眸璀璨嘴角轻扬,一湾春水,一朵爱莲,悄然绽放......
“刘子言说昨晚院长有找过他,还是为了商昑,他的态度是:他不需要什么补偿,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不想被打扰。”
傅天宸迎着她清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你安心做你的准备,其他的事都交给我,会尽快地了结。”说完,牵起她的手,“吃饭去。”
此时的院长家客厅。
商昑的母亲有些不满的坐到院长旁边,“你说你姐夫,今天让他去把昑儿先接出来,他偏说要让她在里面吃点苦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担忧,心急,焦灼。
“姐,你先别着急,昑儿肯定是要接出来,但姐夫的目的是她出来就必须要接受教训,能乖乖的听话,否则出来还得闯祸,那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院长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好苦口婆心地劝导了。
“她那么骄傲,哪吃过那些苦啊,还不得把她逼死。”
“死不了!一会儿我去找律师谈,然后让律师去见她,看她的态度,再把她保释出来。”商昑的爸爸有些愤然的说。
“嗯。”院长表示赞同,“我这边跟刘子言谈过了,他不要补偿,他要的是态度,保证没有纠葛的态度!你们说怎么办?”
“昨天傅天宸这边也愿意给个机会,但也是要看我们处理的态度,我拿捏不好,你什么想法?先说来听听。”
商昑爸爸一脸的愁苦。
“多拿点钱给他们吧,只要他们撤诉。”商昑妈妈急忙说。
“你没听清楚刘子言不要补偿吗?傅天宸是差钱的哪一个?”
商昑爸爸显然极具的不耐烦。
“用钱来增加态度的诚意可以,关键是什么样的态度才能让他们满意。”院长圆滑又滴水不漏的试探,毕竟商昑于他只是外甥女,他不可能越俎代庖。
“昨天在傅天宸家,他们的一个朋友提出要公开道歉,我看林筱筱的意思非常赞同。”商昑妈妈对着院长说,又扭头看了看自己老公,“只是,让昑儿公开道歉她会愿意吗?”
“不愿也得愿,她是愿意坐牢还是愿意道歉!”商昑爸爸不容分说的一眼扫过去,“问题是怎么样的道歉法才让人满意。”此时,商昑妈妈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让商昑在警局里面受点罪了。
“姐,姐夫,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让昑儿在全院大会上公开跟他们认错道歉,再把她送回美国去。在那边定居算了,她在天涯这里也是混不下去了的。”院长深思远虑的说。
“嗯,我也有这样的考虑。”商昑爸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商昑妈妈满心满眼的悲苦,“好不容易才把她盼回来,却又要她走。”
“这是她咎由自取,总比她呆在牢里好吧!”他说话的声音比刚才软了下来,抬手帮她抹掉了眼角的泪,“到时我们可以去那边陪陪她,反正我们都要退休了。”
其实,商昑爸爸才是真正心疼女儿的那一个,他明白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爱女。
实际上,他通过道上的人跟豹哥那边联络,已经让豹哥揽下了劫人的主要责任。
豹哥的案子,头顶着国家零容忍的底线,平时称王称霸的打砸抢不足为奇,案情的严重程度,并非是普通的刑事案,一个劫人放在里面,也仅仅是九牛一毛。
豹哥奸狡诡谲心思缜密,这件事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对他的审判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却可以帮助商昑躲过一难,商家也因此欠他一个大人情,而且砸车等相关的经济赔偿都由商家来出。更何况,商昑的父亲承诺,过两年会帮他活动减刑。
坐落在天涯市天涯区凤凰镇荔枝沟的公安局拘留所,环境优美干净整洁。偏西的阳光,穿过重重的阻挡,直射在律师接待室铁门上。
律师坐在接待室护栏的外面,一会儿商昑被带了进来,在护栏的里面坐下。
“商昑,你好,我是你父亲给你请的律师宋子宁。”律师先作了自我介绍,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和委托书。
商昑接过来看了一眼,“你好,宋律师。”沉吟了一会,咬着下嘴唇,“希望你能尽快帮我出去,我一刻也不能在这呆了。”说着,眼珠涨得通红,透着绝望、无助、疯狂。
“如果保释你出去的话,需要你面对一些问题。”宋律师委婉地说。
“无论需要面对什么,无论需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此时的商昑,深切体会到了自由是多么的重要!
拘留所是一个限制人身自由的地方,人一旦失去自由,才会感觉自由是多么好的事情。
俗话说:人犯王法身无主。
第二天早上。
傅天宸和林筱筱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傅天宸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划开了接听,“说。”
“总裁,商昑的律师现在去给她办保释,估计下午三点左右她可以出来。”
那头,是贺喆的声音。
“嗯,把消息放出去。”傅天宸的声音冷得骇然。
“是。”
贺喆依旧恭敬的回答。
挂掉了电话,傅天宸的眉宇慢慢松开,“商昑下午会从拘留所出来。”声音平淡轻柔,完全没有了哪怕一丝的冰冷。
“她其实挺可惜的,好端端的葬送了自己!”
“自作孽,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骄阳打在拘留所肃穆的门坊上,“哐当”的一声,紧闭着的大门旁的小门,从里面被徐徐拉开,商昑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口。
她戴着超大的宽边深色太阳镜,挡住了她三分之二俊俏的脸蛋,一袭宽大的长裙,显得她消瘦而赢弱,也许她在里面得到了教训。
她镇定的先放眼张望,看到了候在门外的律师和不远处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完了。”看到记者的瞬间,商昑脑子里闪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摄取了她的氧气,一时间她竟有些呼吸不畅
“走吧。”宋律师上前对她说。
她踟蹰的跨出拘留所门槛,记者们迅速蜂拥而上,一时间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她。
“商小姐,据说你是1月10号劫人的主谋,请问是真的吗?”
“商昑,有人说你下yao欲霸男人,有这回事吗?”
“你和豹哥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听你摆布?”
......
记者的嘴一个比一个毒,炮轰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但商昑异常冷静,黑着个脸一言不发。
“商小姐,请回答!”
“商昑,请作答!”
“请回答!”
......
商昑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身边像是有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有种被蚕食的感觉。
来接人的司机见状赶紧下车,上前和律师一起护着她,被记者们簇拥着走到车边,迅速开门落锁,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