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挫折连连

自行车终于出问题了。

住店当晚,小张卸完了行李,搬起自行车,却发现车架脱离了后轮,检查一番又在线询问网友,最后得知是个小问题——快拆松了。(快拆:快速装卸车轮的零件)

同时小张看到快拆旁边有个洞,空空如也。

难道还有其他螺丝掉了?小张心里有些慌。

但事实是他杞人忧天了,那个洞是自行车后货架的预留孔,原先就没有螺丝,不过小张此时还只是个门外汉,许久后才知道了这个自行车小知识。

第二天上路不久,小张的车又出现了问题——车后总有异响。时逢下雨,小张只好躲在路边乡村公交站下,开始检查车辆。

查看一番后,小张找到了原因。

后轮挡泥板和车轮发生摩擦,挡泥板边缘已经磨薄了一圈。还好,车轮没磨坏,小张松了口气。

这个问题小张觉得自己能解决,于是他开始动手操作。他先用打火机和石块把挡泥板削平一些,再用细绳子重新固定好,拉开挡泥板和车轮的距离。

看着被自己折腾得不伦不类的挡泥板,小张苦笑,不过好歹能继续用了,不是么?又成功跨过一个障碍,小张直起腰,露出了笑容。

很快,小张来到了千岛湖。千岛湖处浙江境内,是个美丽的人工湖,占地足有五百八十平方千米。千岛湖原是水库,后更名为湖,丰水期时足有一千多个小岛屿,这便是其名字的来源。

虽然千岛湖没有西湖名气大,但小张觉得其景色比西湖更胜一筹,更何况他已经被环湖绿道旁的桃子、杨梅等果子征服了——这滋味,酸爽。

今日又是绵绵细雨天,湿滑的木板路让小张第一次摔了车,幸好并无大碍,揉揉关节就继续上路。但晚上,他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

几天下来,内裤已经磨损,蛋蛋被勒得发红,骑行之时不得不经常调整坐姿以缓解疼痛。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吃了几顿活血止痛胶囊,又每日给关节喷药水,如今手腕和膝盖没有前几天那么酸痛了。这是个好趋势。

……

白天除了骑行也常有其他事情做,比如洗衣服。

进入千岛湖的第二天,早上乌云消散,太阳露出了头。小张当即决定在湖边找个地方洗洗衣服,前些日子他都是在同学处或者旅店里洗的,没有野趣。

千岛湖不愧是千岛湖,不一会小张就发现了一个偏僻的港湾,有一条荒废的狭窄小路可以让人下去。湾里的水有些脏,小张绕到远一点的地方用折叠盆盛水。

洗衣服的过程很痛苦,因为蚊子特别多,小张全身被叮了七八个大红包,尤其是脖子上的包,如同针扎一般疼。

小张匆匆洗完就推着车离开了。这第一次野外洗衣服给他的体验不佳,完全没有想象中小溪边,青石上,感受溪水的冰凉,聆听溪水拍打石头的乐章那种惬意。

几天的雨让帐篷睡袋衣物等都变得有些潮湿。趁着太阳当头挂,小张在路边停了下来,这里有几块难得的大石头可以铺晒。

在曝晒的空隙,小张掏出了复方薄荷脑软膏。不下雨的时候太阳还是很毒辣的,他的后脖已经晒伤了,方才又被蚊虫叮咬,十分生疼。

其实看过攻略后,小张也买了魔术头巾套上以此保护脖子和脸部皮肤。但是套上后会觉得更热,而且有些喘不过气来,所以小张这些天便没有再套魔术头巾。但现在经历了现实的毒打,小张又乖乖地把头巾套上。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

已经是第九天了。今天小张遇到了一件很窘迫的事。

天气炎热的夏日中午,还有什么比坐在阴凉处啃西瓜更惬意的事?所以小张买了一整个瓜,这就是他今日的午饭了。

但报应很快就来了,小张走在一条正在修的路,路面坑坑洼洼,偏在此时肚子里翻涌不停,他只觉就快憋不住了,不敢再骑,而是下车走路。但是附近全是人烟,并没有隐蔽之所供他解决生理问题,如何是好呢?

小张的脸开始扭曲。不行了,还是借村民家茅坑一用吧,虽然他羞于开口,但他更难以接受这事在野外被瞧见。

夹着屁股推了几百米,小张来到一位户有人的人家。

“叔,你好,请问可以借一下厕所吗?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厕所啊,现在没水,你去那里问问。”正在晒谷子的大叔给小张指了个方向。

没水……小张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是一沉。这户人家没水,那估计是一村都没水了。但既然都来了,不如再问几家。已经拉下了脸,小张只想尽快排空他的肚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家允许小张借用厕所,还告诉他用旁边桶里的水冲。

小张千恩万谢,十分钟后身轻如燕,并暗自告诫自己,万万不能再将西瓜当饭吃了。

到了下午,小张照例在路边乘凉休息,然后一位公路养护员大叔也过来了,坐在大树底下另一侧。

“叔,喝水不?”小张看大叔身边没带水,开口问道。

大叔闻言走过来,接过水瓶喝了一口就递回给小张,脸上表情有些微妙。小张猜测大叔估计是喝不惯,因为他在水里加了白糖和少许盐,他刚开始喝的时候也喝不惯。

正所谓礼尚往来,大叔不肯白白接受小张的好意,到旁边地里摘了两根光瓜分给小张一根。

“吃黄瓜,这片地是我的。”大叔笑着说道。原来大叔的家就在附近,怪不得身边没带水,小张想。

过了会,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沿路叫卖甜瓜。大叔过去与司机聊了几句,带回一个甜瓜。

“有刀吗?”

“有。”小张取出刀递了过去,大叔把瓜一切为二,两人一人一半。

小张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只是请大叔喝了口水,结果吃了人家黄瓜不算,现在又啃着甜瓜。

但大叔显然把小张当作不错的朋友了,吃完瓜后,大叔又发出了邀请。

“这里热得很,我带你去瀑布去不去,很近的,几分钟就到了。”

小张有些心动,点头答应,“好,谢谢叔了。”

大叔骑着摩托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保小张跟了上来。

几个拐弯,大叔把车停在一所院子里,抄上长板凳,领着小张往山里走去。

“去瀑布啊?”摘了一篮子菜的大婶从对面下来。

“嗯”大叔回道,“带我朋友去看一看。”

两分钟后,一道三四米高的小瀑布出现在眼前,此处颇为狭窄,水汽弥漫,扑面而来,凉丝丝的。

大叔把板凳放到平地,试了试稳固性,坐了下来,并拍着板凳另一端,示意小张过去坐。

“这地方不错吧?”大叔的言语和神情里都透着一股自豪。

“嗯。”小张同意,“很凉快。”

大叔得到肯定的回答,高兴地笑了,随后闭上眼感受瀑布的凉意。小张也没有说话,和大叔一起坐在凳上享受这醉人的静谧。

过了一会,大叔掏出手机,以瀑布为背景,给两人拍了照留恋。因为大叔还要接着清理路边的杂草,小张便跟着下了山。

告别大叔后,小张继续上路。这位大叔是位有趣的人,小张把这趟经历记录了下来。

晚上,小张没有再住旅店,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扎营地——村路边的垃圾箱旁。

小张把车推了过去,感慨浙江乡村的富裕。这村里的垃圾箱有专门的一个大亭子罩着,地面只有些许杂草,简单清扫就能够搭帐篷。不仅能遮风挡雨,路的另一边还有一条挺清澈的小河,小张对这个地方很满意,他决定开始第一次做饭。

因为没办法下去河边,小张用细绳绑着割开的矿泉水瓶,抛到小河里,装了些水就拉上来,重复几次后便收集了一盆子水。小张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晚饭很简单,一锅面条,加了午餐肉和榨菜。小张没有买菜带在车上,他只带了易储存的。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小张开始搭帐篷,然后又从中上了一课:尽管有手电照明,但在黑灯瞎火中搭帐篷仍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不仅因为手忙脚乱会让你觉得更热,而且此时蚊子也开始集体出动觅食了。

“我应该先搭帐篷再做饭的,我真傻。”小张叹气。

之前露营都是在公园,这次在村里路边,虽然早上没有老人家锻炼的喧闹,但小张依然睡得很差。晚上经过的大车太多了,在这寂静的夜里,透过地面,透过空气,妥妥的噪音。

次日早上起来,小张又发现一个问题:昨晚下雨了,而他没有把柴火收进来,现在柴火全部淋湿了,没办法生火做饭。小张无奈地啃着干粮,他又因为没有经验被狠狠地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