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暴毙,众大臣辅佐新帝登基。刘桓膝下仅有一子,在年满十岁这天被推上了帝王之位。
傅泽川一行人留在宫中处理血尸后事。
“你父亲为了调查刘桓手中的人命,被他的血滴子在明泉暗杀,尸首分离。”阮寻仙说道:“你们找到的腿和手应该就是你父亲。”
傅泽川垂在身侧的手不知觉收紧,刘桓死的轻巧真是便宜他了:“我,我父亲的头颅,您知道在哪里吗。”
还不等阮寻仙说什么,四周狂风骤起,龙神盘踞在空中:“你们要找的,在后山。”说罢,便消失不见。
“师尊”周荀彧和路溪行齐齐作礼:“这里便交给师尊。”
黎庶点点头并未答话,只是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莫晚彤身上。她就是莫夙上神的弟子,念生也一定在她身上,只是……
莫晚彤似乎感受到有一束目光正看着她,扭头朝黎夙浅浅一笑。黎夙了然,原来是她,曾经孑然一身的木槿上神如今也有这般闲心,陪这些后辈闯荡四方。
一切都不是偶然,是莫晚彤给他们的考验。
现在到了最后一关。
一行人来到后山,只见这里雾气弥漫,几人不敢太分散,彼此肩膀抵着彼此。
“阿莫,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假扮贵妃啊?”路溪行问道。
“刘桓心中的挚爱是他一生的软肋,想要拿捏他其实很简单。”莫晚彤举着念生走在前面:“天下万物都会有破绽,明泉的灭门惨案,傅家主的死,还有宫里嫔妃的血尸,都是刘桓的亲信所为,刘桓不过是他控制的傀儡。”
“那个血滴子?”阮梦黎不解:“可他养了这么多血尸,并没掀起多大风浪。”
如果这次不是他们亲自入宫,在外面根本没有宫里走漏出去的半点风声。
“你应该对他最熟悉。”莫晚彤突然停了下来,傅泽川走在她后面差点一鼻子撞上去。
“我?”阮梦黎疑惑:“你说我吗?”
雾气散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偌大的石门,周围杂草丛生阴气森森,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空中飘荡着。
宋清秋打了个寒碜:“莫……莫女侠,这门是……”
怎会如此眼熟?
这……这不是地府入口吗?!
当时只有他和傅泽川下了地府,他记得清清楚楚!
“傅兄!”宋清秋惊呼:“什么情况!”
闻言见傅泽川早已拔剑:“钟祁墨!休要装神弄鬼!”
只见钟祁墨一身黑衣从天而下,额间印着红色印记。
“久违了,二殿下。”莫晚彤冷笑着。
“不敢当不敢当”钟祁墨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大家都已经知晓我的所作所为,我也不和各位兜圈子,他,我带走。我们之间一笔勾销,我保证我不会再来人间作恶,如何?”
钟祁墨指着站在一行人最后的宋清秋。
“你有病啊”宋清秋张嘴就是骂:“我呸!你算老几还要带我走?我们又不欠你的怎么就一笔勾销了?”
倒反天罡,十恶不赦的阎罗王在这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路溪行也是个气不过的主:“你祸害那么多人命,还妄图把长安城搅得翻天覆地,不在你的地府好好呆着,跑上来作甚?”
钟祁墨一脸淡然:“我只是来把这个早已断气的活死人带走,诸位有意见,便也忍着罢!”
话音刚落,钟祁墨身后的石门大开,无数鬼魂咆哮而来,钟祁墨一掌劈向了宋清秋,这一掌有力又狠毒,傅泽川抄起无妄硬生生将那掌抵了下来。
一口鲜血吐下,众人来不及反应,傅泽川便再次掐起悲字诀。
“天门悬河,悲觉魍魉,众生起,众生落。”
金色字纹将所有人包裹起来,周荀彧见状直接化出默笙,二人合力将悲字诀发挥出最大化。
路溪行和阮梦黎被小鬼缠的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泽川周荀彧二人竟有走火入魔之兆。
“阿川”是莫晚彤的声音:“月落孤生起,你比从前的你更勇敢。”
“轰——”一声巨响,无妄瞬间将石门劈成了齑粉,鬼魂们哭嚎着四处逃窜,天边惊雷滚滚,隐隐有着灭世之兆。
“真是一群不要命的”钟祁墨啐了一口,把地府的大门劈了就等着大帝把他砌成石门吧。
“今天这个人,我必须带走”钟祁墨闪身来到宋清秋面前,伸手便要锁他吼,却被周荀彧一箫打掉:“问过我了吗?”
默笙本就不是什么神器,它戾气太重,吸食了太多血气,现在通身金红吹出的音律也有些走调,但耐不住威力巨大,钟祁墨竟有些招架不住。
“如此好的身手来我们地府如何?比在你们南霄阁强多了。”钟祁墨单手化出赤鸢,一剑刺向周荀彧。
“噗呲——”是利器没入身体的声音。
宋清秋挡下了那一剑。
“哎!”钟祁墨一着急将剑拔了出来:“大帝要我抓活的!这死了可怎么办。”
“宋清秋!”路溪行飞身,宋清秋无力的倒在了她怀里。
被刺中的地方没有献血流出,预感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他只是面色惨白,没有了呼吸。
“傅兄,如果用我的死来换这一切安宁,我想我是愿意的。”宋清秋抓着傅泽川的手不放:“小时候我总爱跟在你身后,心里发誓以后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侠士,锄奸扶弱,不愧于心。”
“可我本就活不久的,天生心疾如何能治得好?”
“可……可你不是……”傅泽川眼眶湿润不敢再说下去。
“抢了人家的命,总归是要还回去的。”宋家主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活下去,不惜手段弄来了千金难求的蛇丹,一颗五百年的蛇丹便能使人死而复生。
但没人能预知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