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彤坐在榻上,夜已深,她却没有半点困意。
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在这乱世中闲逛。阮梦黎总是针对她问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其实她什么目的都没有。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好让自己还能感受的到,自己是还活着的。
江沛,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
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一场神魔大战,江沛以自身肉体为媒献祭了这天地。
他不过是一介灵力低微的修仙者,又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挑起大战的祸端呢?
只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选择赴死,若他不是为了自己,或许他早就成为了这天地的一方之主。
江沛,这世间百转轮回,你向我隐瞒你的身份,我再也找不到属于你的痕迹。
莫晚彤扯了扯嘴角,她这一生都活在回忆中。
那是一段美好,又刻苦铭心的往事。
傅泽川虽为江沛的转世,却终究不是他。莫晚彤扶额,既然选择同他们一路,有些事情日后必然会坦诚相待的。
“阿莫,你睡了吗?”门外传来路溪行的声音。
莫晚彤起身开门,见路溪行手里端着东西,便让开了身,示意她让她进来。
“我见你晚膳没怎么用,便煮了些银耳羹给你,你尝尝。”路溪行笑了笑:“是甜口的,你应该会喜欢。”
莫晚彤举起勺子尝了尝,很香甜。
她许久没吃到这么甜的东西了。
甜的心里发痒。
“好吃吗?”
莫晚彤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把一碗银耳羹都吃掉了。
“你喜欢就好。”路溪行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其实,我来是想谢谢你的。”
“无需谢我。”莫晚彤打断了路溪行要说得话:“若是周荀彧出了什么事,你们怕是怪我还来不及。”
“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什么忙我能帮得上,阿莫你尽管说。”
莫晚彤笑了笑:“时辰不早了,你快回房休息吧。”
路溪行没动,反而把目光移向了莫晚彤床榻上放着的刀。
“那把刀还没见你怎么用过。”路溪行看向她的目光闪了闪:“我想听听有关你的故事,可以吗?”
莫晚彤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有机会,会讲与你听的。”
...
“各位各位,我弄了几个小玩意儿,来看看。”傅泽川从袖口里掏出了几张符篆:“鸡血和鸭血绘制的,老厉害了!”
阮梦黎一记白眼翻上天:“鸡血鸭血能画出什么厉害东西?”
“阮女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目光要放的长远。”傅泽川随便抽出一张,只见那符篆顷刻间起火化为灰烬。
众人刚想唏嘘揍他,傅泽川便勾了勾唇角,直接将手里的灰烬朝门外一撒,猛然炸出的火光吓得几人纷纷拳脚相加砸向傅泽川。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傅泽川逃也似的跑出门外:“不夸我就算了这是做什么!”
阮梦黎直接一鞭子抽到他面前:“你再做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就抽的你找不着东南西北!”
什么?再?
合着傅泽川是惯犯咯?
“多厉害呀...”傅泽川嘀咕着:“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情况,还能吓一吓对面...”
...
“我就知道明泉这地方不是好人能呆的。”傅泽川啐了一口。
刚才在他们来的路上,居然有被怨气侵蚀的人,一见到周荀彧便往他身上扑开始撕咬。
“那是走尸,活人炼出来的。”莫晚彤提醒道。
寻常人无法度化,只得找法术高深的道士。
“傅泽川,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莫晚彤看着明泉前方的路:“傅家主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才会被灭口。”
明泉只是遇害的地点,光是在这里定查不出什么,更何况就算有,随着五年的时间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抹去。
傅泽川皱眉,这个假设他不是不知。他也想过去找熟识的人打听打听,可是自从父亲过世后,他的那些旧友便再没了消息。
“会不会是因为怕被连累。”路溪行出声提醒道:“我可以传秘书回南霄阁向师尊打听一番。”
“师尊闭关多年,连傅家主遇害都是后知道的,怕是不会知晓太多。”周荀彧转身靠在树旁坐了下来。
阮梦黎刚想说什么,却瞥见了一个人影在周荀彧身后消失。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玉佩发出了淡色的光芒,没人注意到,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定是钟祁墨来了。
阮梦黎咬牙,她早晚把这块破玉佩扔掉。
钟祁墨来明泉绝对有问题,她得想办法离开去找他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