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夕夜

景琰携蕴仪进宫参加家宴,进了宫门便见萧景信正在一边和其他几位皇子郡王们打招呼,见景琰夫妇过来便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见过靖王兄,见过王妃嫂嫂。”

蕴仪快两个月没见到景信了笑着说:“许久没见你了,上哪玩去了?”

景信幽幽地看了眼萧景琰:“回王嫂的话,臣弟替陛下去办了趟差事,前些天才回京城。”

景琰:“景信出去办趟了差事,回来果然大有长进。”

蕴仪:“行了,萧景信,你这般规矩懂礼倒是让我不自在了。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是怎么称呼吧。”

景信委屈地开口:“臣弟不敢。”

蕴仪:“既然回来了,改日就去我那坐坐,好久没和你对弈了,你的棋艺好我都没怎么赢过你。”

景信一听下棋就来劲了:“好啊好啊,这次我去办差竟无意中让我收集到一副琉璃子做的棋子,总算不枉小王我在那酷寒之地待了那么久,回头我拿去给你瞧瞧可漂亮了。。。。”

蕴仪:“好啊,我也想见见。”

景琰在旁一脸不悦:“景信差事办得不错,要不要王兄向陛下请旨再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啊?”

景信打了个寒颤,看到宁王正走过来忙迎上去:“哎呀,宁王兄你怎么才来啊?臣弟等你好久了”

宁王觉得莫名其妙:“你等我做什么?”

景琰笑笑随意寒暄了几句大家就进殿了。。。过年期间朝廷休沐,即便如此蕴仪在接下去的几日也很少见到萧景琰,就算见到了也都是默不作声,他搬回了他的正院。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以前那样冷若冰霜,也是,他堂堂七珠亲王心高气傲受人拥护,那晚怕是伤了他的自尊心。蕴仪心里难过,加上这几天过年安顿府里上上下下,准备各府的例礼以及接待访客忙碌得很,几天下来就消瘦许多。

年节时下,蕴仪精心挑选了几样礼物亲自上门拜访苏哲,想必越是逢年过节他便越发寂寞无助,进了他的屋子方知霓凰郡主也在。

霓凰郡主行礼:“见过靖王妃。”

蕴仪回礼:“要是知道郡主也在,我就不会来打扰了。眼下王爷不方便常来这,我便替他送些例礼过来。”

霓凰:“没什么打扰的,我也是过来给苏先生拜年送礼的正准备走呢。”

蕴仪:“这次郡主能待多久?”

霓凰:“后天初五便回卫山接着给太皇太后守灵。”

霓凰郡主走后,苏哲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淡淡的忧伤。。

蕴仪:“郡主这十年太不容易。。。。”

苏哲转身坐下:“是我对不住她。”

蕴仪:“先生可要好好补偿她。”

苏哲面上苦涩:“我一身病骨没多久活头了,还拿什么补偿她。我与她今生有缘无分只能来世再续前缘了。”

蕴仪叹了口气:“能过一天是一天,只要你在一天便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两情若能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哲笑笑:“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这样劝我,自己又为何做不到呢?”

蕴仪也笑了:“是啊,道理谁都懂,可还是过不好这一生。”

苏哲:“你才是最该珍惜眼前人的那个,我和霓凰是命中注定天意弄人,而你和景琰还有机会,不该如此浪费这大好时光。”

蕴仪:“先生您不是不知道我所虑何事,我要跨出这一步并不容易,实在不想日后大家伤得更重。”

苏哲:“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你推开他亦是对他的伤害。你说你不容易跨过界线,那么景琰呢?他难道就容易吗?他比你更不容易!他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会这样义无反顾地走向了你。”

蕴仪没有接话却红了眼眶。

苏哲:“两情若能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真是好句啊。。。。也送给靖王妃你!”次日清晨

等蕴仪醒来萧景琰已不在枕边,虽是休沐他还是风雨无阻去校场习武。丫鬟们进来整理床铺窃窃私笑,替她梳洗打扮的小彤也是嘴角暧昧地笑着看她,蕴仪尴尬地红了脸。铜镜里的蕴仪,眼睛有点肿也有点疲惫却还是流露着初为人妇的羞涩韵味,一切都好不真实。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出了神,直到萧景琰亦出现在镜中,丫鬟们识趣地退下留两人独处。

景琰从身后抱住蕴仪:“又在想什么?”

蕴仪摇摇头,握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没什么,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景琰将她扳过来:“怕你跑了,归心似箭。”

蕴仪宛然一笑,景琰双手搂着她的肩膀接着说:“本王现在才明白“红颜祸水”的意思,那些为女色慌误政事的人倒是可以理解了。”

蕴仪立即红了脸,秀目白了他一眼:“越说越荒唐,快去用早膳吧。”

景琰见她娇羞的样子更是春心荡漾:“秀色亦可餐。”说罢便被他束缚在他有力的怀抱中,霸道地吻住她的唇,满是情意。。。“新婚“燕尔自然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丫鬟们等着殿外捂嘴偷笑。

趁着过年休沐,两人也算过了几天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日子。到了初八初九景琰便几乎一整天都不在府里,去了苏宅和苏先生商讨营救卫峥的事很晚才会回。正月十二,便发生了逆犯卫峥在悬镜司被劫一事,陛下大怒急召靖王入宫对质。

蕴仪虽相信苏先生神机妙算,但还是心绪不宁坐立难安,此事重大若有半点差错都会让整个靖王府万劫不复!直到傍晚萧景琰出现在她面前才稍稍放心,却得知苏先生被夏江带进了悬镜司,景琰忧心不已,蕴仪亦是担心苏哲的身体不知能否撑住。所幸苏哲下的这盘大棋百密而无遗漏,一箭多雕不仅洗脱了景琰的嫌疑还查封了悬镜司将夏江打入天牢,给了誉王致命一击。苏哲却因此生了大病,景琰很是愧疚。

蕴仪给神色忧虑的景琰倒了杯水安慰道:“宴大夫医术精湛,苏先生一定会好的。”

景琰懊恼地捶了下茶桌:“我之前还误会他不折手段不设法搭救母妃,是我太愚蠢竟轻易相信他人,还让他在雪地站那么久。还有这次。。若他撑不过去。。。。”

蕴仪:“不会的!只要他心中所愿一日未成,便不会走!”将手搭在景琰肩上目光坚定:“殿下定不要忘记苏先生的呕心沥血一片苦心,您可以辜负任何人却万万不要辜负他,日后即便遇到什么两难的事,也必当以他为先以他为重!”

景琰看向她神色不明若有所思,带着凝重和疑虑。。。。。。

又过了数日,苏哲的确还是撑过了这场大病,虽然身体更弱了些,景琰和蕴仪也亲自上门探望他。静妃娘娘册封为贵妃,誉王被降为二珠亲王,似乎一切都已经顺理成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蕴仪努力地过好每一天,对待景琰更加关怀备至温柔体贴,闲暇时蕴仪还会给景琰弹弹琴、两人吟诗作赋、煮酒论英雄。。。。。逼着自己不去想以后的事,即便有些事情迟早还是会来。

蕴仪看着皱着眉头正在想如何破她棋局的萧景琰嫣然一笑,只要他现在在自己身边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