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用什么方法避开被迷晕的?”凤清宴很快便发现不对的地方。如果说柳七娘认识这种熏香是从奇闻密录看来的,那她不是应该被迷晕了吗?
“喏!”柳七娘从袖中掏出两团棉花:“用这个塞在鼻子里,可以有效阻止吸入迷香,不过多少还是会吸到一点点,不至于昏迷,就是有点晕乎乎的。”
不然按她这么敏捷的思维,昨晚就交代这些了,何必肃清王再跑一趟!
“既然你没昏迷,为什么当时不呼救?”
柳七娘发现,这个肃清王看待问题的点跟正常人都不太一样,她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可肃清王却怀疑她的动机?
“我是想呼救的,但是我知道我爹找的护卫武功肯定没有那人好,否则人都进来了外面怎么还毫无动静?万一我在这种情况下呼救了,那贼人原本只是想绑架我,惹恼了他想杀我怎么办?”
柳七娘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还能保持这种头脑清晰的判断,让凤清宴不由对她高看一眼。
柳七娘继续说下去:“而且,我觉得以我的聪明才智,说不定我被他绑到贼窝还能见到那几位被绑的小姐,借机带她们逃出来或者找救兵,这不是很好嘛?”
凤清宴见她居然还想着孤身一人入虎穴去救人,不禁一阵无语。
这是吃熊心豹子胆了吧?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凤清宴不由好笑道:“有这个心是好事,但得有这个本事,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柳七娘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
柳七娘正要去关门,大姐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来给她送饭,柳七娘肚子正好饿了,此刻是又困又饿,她囫囵吞枣吃饱喝足,往床上一趟便安心睡死过去了。
梦里。
柳七娘梦见了人间炼狱。
光线阴暗的地牢里,几个女子被分别绑在石柱上,她们身上都是受过刑的伤痕累累,指甲被拔过,身上有鞭痕,脸上还有“贱人”字样的烙印,被绑时穿的都是白色里衣,如今却都被血浸成红色,几人披头散发,奄奄一息。
有了之前那个重复做的梦境,柳七娘的心里隐隐觉得,这可能就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想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于是在梦里,她找寻着地牢的出口。
虽然是在梦中,但是她的感官都像是清醒着一般的,她能感受到地牢的潮湿,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
尸臭味这个认知让她吓了一跳,不小心踩到丢在地上的刑具,发出了声响。她突然看见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朝她的方向看来:“谁?”
糟糕,居然能看见她吗?被发现了吗?柳七娘是从梦中被吓醒的。
她这一觉睡的漫长,从上午睡到了傍晚。
不行,她要见肃清王!
那个地方那么恐怖,她不要被抓去!柳七娘第一次有了对恐惧的认知。
十指连心,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指甲被人一个个拔掉是什么滋味,那得痛到什么地步?
鞭刑可以用上好的药治疗,但是脸上那个“贱人”的烙印可是要跟随一辈子的!她们若是被这么对待,就算救出来了,估计也不会想活下去了。
柳七娘不想自己被抓去受刑,也不想让那几个女子被摧残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早一点找到她们,就可以将她们救出了!
柳七娘匆匆从房里跑出来:“我知道肃清王安排的人就在周围,麻烦你们给肃清王带话,我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诉他,必须马上见他。”
说完,柳七娘回房,特意检查好门窗都关紧了,她还是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开门。”
听见肃清王的声音,柳七娘总算是回过了神,她赶紧去开门。
一身黑色锦衣的肃清王应该是收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他的身上带着入夜的凉意。
柳七娘伸手将他拉进房间,也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吧,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力气有多大。凤清宴被她拉进房门,脚步还踉跄了一下,见她迅速关上房门,样子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本来还想呵斥她不知分寸,但还是忍住了。
“王爷,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是尸臭。”
柳七娘惊魂未定,小脸一片苍白,瞪得老大的眼睛直直看着肃清王,眼下能保她平安的,只有肃清王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留下肃清王,或者跟在他身边。
“你如何断定那是尸臭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人身上的味道肯定是跟他常年居住的环境有关,如果那个刺客身上的味道是尸臭味,那么说明他所处的环境,有死人。
“如果我说,是梦呢?”柳七娘本来不想说的,她知道这很匪夷所思,换做别人这么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真真实实就发生在她的身上,轮不得她不信。
凤清宴怀疑柳七娘所说的话,但是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说来听听。”
柳七娘便将自己前段时间一直重复做的英雄救美的梦给说了,直到昨晚她掉下屋檐肃清王拦腰救她的那一幕还有那个环形玉佩,她才确定,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梦,而是提前预知。
虽然听起来让人难以相信,但凤清宴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确认一件事,他之前从未见过柳七娘,并且昨日身上佩戴的环形玉佩他此前从未戴过,昨日是第一次佩戴出门。
但想知道他穿什么佩戴什么并不难,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所以柳七娘的话,他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并不完全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
“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不是信口开河?”凤清宴从未听说一个人还可以靠做梦来提前预知。
柳七娘很着急想让他相信,但是她没办法证明。眼下唯一能证明的,就是即将发生的这个梦境。
“王爷,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这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但是今日我又新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她们都还活着,被关在一个地牢里,她们的手指甲都被拔掉了,身上还有鞭刑,白色的里衣都被血浸红了,那人还在她们的脸上用了烙刑,烙了贱人两个字。”
凤清宴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若柳七娘所说的梦境是真的,那么这几位小姐的处境相当危险,这些刑罚就是市井地痞都难以承受,以她们娇生惯养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得住,就算没死在里面,救出来脸上有烙印也没办法好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