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对于兵器的分阶是比较粗糙的,一般也就看一下所用矿物的珍惜程度或者铭刻的符文多寡,这样简单评价一下其价值。
唯一有点根据的,就是按照是否能引动天地异变,分为灵与天两个分阶。
诛邪剑化为流光进入身体之时,许远便感觉出其应该是初入灵阶。
而经过了那次雷音淬炼,许远可以判断其应该来到了灵阶中级。
此时,看着那散发着强烈生机的龙血树,许远心中升起一种感觉,此番,应该可以让诛邪剑在灵阶圆满。
或许,也可以借此进一步寻出这剑的隐秘,毕竟,由于这把剑,他修炼的僻邪神雷已经和原本的相差极大了……
心中轻笑,许远没有进入到那群奇形怪状那里,而是直接在外围坐下,便开始入定。
人在开脉之初,会经历一个淬体期,目的就是强大肉身,使自己可以承受开脉带来的灵力冲击。
此时,随着那些生机不断涌入体内,恍惚间,许远可以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岁那年,挖完一天的矿石后,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吞服那一颗淬体丸的时刻。
首先,是腹部涌现出一股热流,往四肢流动,接着,身体血流开始加快,轰隆隆如雷鸣,骨头也发出咔嚓声,似乎在飞速破坏重建。
而伴随着身体内部剧烈的活动,许远皮肤开始渗出污泥,那是淬体时期遗留在身体内部的杂质。
当时是,又见到许远所在位置的生机骤然浓郁许多,细小的青流开始进出许远身躯之内。
一声轻呼,许远肉身忽然隆起,远远看上去,就像整个人都大了一圈,强劲的气浪在身下旋转,又向周围呼啸。
而在那气浪呼啸而去之后,又有血气狼烟冲天而起,成三丈。
“呵呵,这在他们那些凡人眼里,应该算是武术集大成者了吧。”
远处的渊元看着许远,绕有兴致的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许远周身气势一收,肉身的异变也消失不变,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睁开眼睛,许远没有就这么站起,反而是内视自身,看向灵海中的诛邪剑。
此时,随着许远肉身淬炼完成,那诛邪剑突然从许远灵海中升起,悬于灵海云雾之上。
外界,许远盘坐的地方忽有异动传出,那股吸力骤然加大,如有一个吞噬一切的无底之洞在此形成。
弥漫在四周的生机猛得一滞,便直接如瀑布般流入许远身躯。
周围盘坐的奇形怪状突然全部睁开双眼,惊诧得看向许远。
他是谁?他在干什么?
周围的海族,和几个掺杂于其中的人全数呆着,在许远那异动开始前,他们周围的生机就被抽空。
不过,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在把周围的生机抽光之后,许远周边的吸力再度增大,那龙血树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数百张散发着金光的叶子从高空飘落。
………
玉珠宫,某个安静的书房里,一个穿着玄黑色衣服,长发随意束起的女子正在安静地翻阅着一卷经文。
忽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好看的眉毛挑起,看向龙血树所在的方向。
“最近……有真龙洗练吗?”
暗自嘀咕了一声,那女子身子一下变得虚幻,再出现,已经来到了龙血树上方。
“那是,人族!?”
眼神变了变,她身形又一闪,就来到了地面,某个正在后退的龙类后面。
“渊元,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宫……宫主。”身体立刻站稳,渊元颤颤巍巍的说道。
“与你有关?”目光一转,女子看向渊元抽动的脸。
不等渊元说话,就见一面玄黑色袖子在他面前放大,再等他开眼,就见到一处安静的书房。
而在渊元的旁边,还坐着仍闭目入定的许远,此时,浩瀚的生机还在他周围澎湃,书房角落里一颗海草突然开始疯长,眨眼之间就将这书房其中一面墙壁覆盖。
“解释一下。”看向不安的渊元,那女子叹息一声,再次无奈地说道。
………
一番解释之后,玉珠宫宫主看着还处于入定状态的许远,开口问了一句:“所以是你把他带了进来,然后是他引起龙血树的异动。”
“刚才可是落下了数百张叶子,但看他的躯体锤炼程度并不大,想来是体内有何物把那些生机吸收了。”
宫主又淡淡地撇了渊元一眼,后者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一直坐着的许远突然睁开双眼,茫然地看向四周。
“这……是怎么一回事。”
“醒了呀?”低下头,宫主看着茫然的许远,手指轻轻往虚空一点,一股信息就向其脑海中流入。
又过了一会儿,许远眼睛恢复清明,但脸上却出现了尴尬。
“前辈……我没想到,竟然吸收了那么多生机。”脸上显出无奈,许远弯腰行礼,又开口说道:“不过我可以以同等价值之物抵押。”
“龙血树叶子,三日生一片,一片大约等同于一株上好的灵药,你说,你要怎么赔?”
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玉珠宫宫主后退半步,坐到一张凳子上,然后就这么看着脸上露出尴尬的许远。
“算了,看你也赔不起。”突兀这么一句话,宫主面色变回淡然,便又说道:“你既是云霄宗弟子,我也不太好为难你,而且要是传出去,别人还得说我们这偌大的龙宫,竟如此小气呢。”
“走吧。”挥了挥手,宫主背过身去,一副赶人的模样。
而许远则是上前一步,“前辈,虽说我此次确实不能偿还龙宫的损失,但日后有机会,定会有所报答。”
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宫主又轻轻转回来,“好,那,就当你劝我玉玲珑一个人情了。”
“这……”楞了一下,许远还是再行一礼。
“那便依前辈所言。”
“好,那你们便退下吧。”满意地点了点,玉玲珑手再度一挥,两人便消失在了这处书房。
而玉玲珑则再度回头看向高台上翻开的那卷经文,脸上神情尽数收回,又恢复原来那副恬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