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结束,开学就进入高一下学期了。这学期我仍旧住学校宿舍,而三个室友中,有两个出去租房子住,只剩下我和徐开轩两人,我们寝室从三楼被安排到了四楼。平时我仍旧不和徐开轩说话。
刚开学,我仍想延续自己在上学期创造的辉煌。可是,每次看书、做题时,头脑又变得昏昏沉沉,无法静下心来学习,并且我感觉到这学期课程难度有所加大,尤其是数理化,就连生物课学到《遗传与变异》时竟也听不太懂了。于是,学习便慢慢变成了一种负担甚至折磨,加上我在班里没有一个好朋友,每天都郁郁寡欢,如行尸走肉般地穿梭在教室、食堂和宿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到了高中,头昏脑胀的噩梦仍继续伴随着我,而且还变本加厉。我逐渐变得厌学、贪玩。期中考试,我排名班级第十五,较上次下降了七名,当时我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可是谁又能想到,此后的每次大考,我的成绩却再也没有达到过这个曾经令自己失望的名次,这也成为了我成绩飞降的起点。
也是从这学期开始,高中生活变得暗淡无光。周末我经常坐四十分钟的公交车去弋江镇,不为别的,仅仅为了去那里的游戏室打游戏来释放内心的压抑感。记得中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我和龙军也曾一起骑车去那游戏厅玩过几次。现在回想起来,和龙军的那次经历肯定对第二年的我产生了示范效应。
2007年五一假期,我独自坐汽车去见了一直在杭州工作生活的大姐。那时候的我已经满腹忧伤,也是由于学习和身体上的长期折磨所导致。大姐住处有个笔记本电脑,我便学会了在上面玩棋牌游戏,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做“双扣”的四人扑克游戏,有天晚上我竟玩到凌晨一点多才睡。大姐那时有个数码相机,她和朋友带我去西湖玩了一天,还拍了一些照片。那些照片尚保留在家中,现在看起来,那时候的我已经很难再开心起来。在大姐那里,我疯狂玩耍,带过去的几本书连翻都没翻过。那时候厌学情绪加重。
五一回来后,每到周末,不想学习时我不再坐车去玩街机游戏,而改成了去网吧上网。好在那时候只是玩棋牌类游戏,不会成瘾。有时候,不想去网吧我就坐车回家,尽管家里没人,但是不仅仅为了体会在家的那种感觉,还可以睹物思情,回忆过往快乐生活的点滴。一个人在家难以解决饮食问题,除了在四叔家和同村汪胜家各吃过一次晚饭,其余几回都是在忍饥挨饿。
记得有次在回乡的公交车上,竟巧遇以前的同学兼好友梅以良。他在二中读书,我们见面不再容易,当天为了能多一些相处时间,我俩步行回村,一路上说了许多话,中途还碰到了小学六年级时教我们数学课的朱老师。老师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三人驻足聊了片刻。期间,他对梅说道:“你考进二中了吧?”梅面露难色地应了一声。大约一年前,正值中考前夕,我带梅去看望朱老师。临走前,梅对着老师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今年一定会考上南中,不让您失望。”一年后的今天,再次面对老师,又被当面戳破昔日的诺言,梅心里肯定非常愧疚与自责!与老师分别后,我随即问梅刚刚是不是心里不高兴,他也承认了。其实梅平时学习非常用功,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很快,又熬到了期末考试。那时候,由于身体上的折磨和无心向学,成绩较上学期明显退步,已经跌到班级二十多名了。考完后,学校又补课一个月,我又度日如年般地熬了过去。夏天读书,除了头昏脑胀,还天天感到无精打采,那种滋味极其难受。我认为自己身体肯定哪里出问题了,决定暑假到家后就和母亲坦白此事。
终于放假了,母亲提前几天从上海返家。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家门,看到母亲在客厅和几个人正打牌。我走进房间坐下来,心里五味杂陈。这学期成绩下降如此之多,我怕母亲知道后对自己感到失望。但是我心里也有苦衷啊,身体上的折磨让我无法潜心学习,我从小就不是个不爱学习的人,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不一会儿,母亲笑容满面地走进房间,寒暄几句,并拿出一小袋荔枝给我吃。我受宠若惊,本以为母亲会首先问我最近的考试成绩如何,我正犯愁不知道将如何回应,可是却受到她这般关爱,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过了几天,我就向母亲坦白了自己最近的学习和身体状况。母亲也很吃惊,带我去了县中医院,配了了许多中药。我也不知道那些药是医治何病,总之服用二十多天后仍毫无效果,被我扔了。没过多久,我突然想起小学时学校经常统一安排全校学生检查血吸虫病,有许多人也被查出来感染此疾。我又回忆起当时老师在班上宣传得了血吸虫病后的症状与我目前的情况很类似。于是,我连忙对妈妈说了此事,建议她带我去检查一下,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很快,在一个周末的中午,妈带我坐车来到县防疫站,进行了抽血检查。回去等结果的日子里,比过去等待考试成绩下来时那种心情还要焦急。在一个炎热下午,那天我正在教室上课,妈妈独自来到教室门口叫我出去。我立刻问妈妈上次检查结果,却得到了她的否定回答。本应是幸事,但在我这里却成了失望与难过:不知道病因就无法对症下药,身体上的折磨就要一直持续下去。于是,头昏无力继续纠缠着我,并随着我一同步入高二年级。